第009章我是小媧
昆山武警總部的13號刑訊室，是一間四面純白色的房間，房間正中擺放了一張合金桌子，兩邊各一把輕巧的白色木椅子。
杜曉薇坐在椅子上，忍受著耳朵的嗡鳴聲，邊努力回答對面青年男警官的詢問。
李勇身子歪在椅子上，手里捏著一根黑金筆，在桌面敲擊，發出咚咚聲。
“姓名，年齡，所在學校？”
杜曉薇看了一眼隨意扔在桌上，那張寫有她信息的嶄新學生證，還是老實回答，“杜曉薇，15歲，麒麟學院中學部C班。”
“為什么到中轉站？”
“回家換乘。”
“你是自己一個人，還是跟別人一起？”
“自己一個人。”
“到中轉站后，有跟誰接觸嗎？”
杜曉薇眉頭跳動一下，“什么意思？”
李勇抬眼，目光兇狠的盯著她，“我問你話，你只能回答有，還是沒有，其他沒問別給我廢話！我再問你一遍，有沒有跟任何人接觸？”
“沒有。”杜曉薇耐著性子繼續回答。
“爆炸發生前你接觸過什么人？為什么突然趴下？”
杜曉薇沉默了一下，“……沒有接觸過，就是突然想趴下。”
李勇把手中的黑金筆往桌上一拍，兇狠的瞪她。
“想清楚再回答。我問你，爆炸發生前，你為什么突然趴下？”
杜曉薇眉頭皺起，不確定的回答，“我聽到有人喊趴下……”
“誰喊的？”李勇目光炸亮，身體向前靠近。
杜曉薇向后挪了一下，“不知道，只是聽到有這么一個聲音，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
李勇不放棄的追問，“是對你一個人喊的，還是對所有人喊？”
杜曉薇對天花板上成排的無影照明燈，忍不住翻個大白眼，“都說了不確實是不是幻聽了，我怎么知道是對誰喊的。”
李勇蹙起眉頭，很是不滿意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再問你一次，你跟誰接觸過？你為什么突然趴下？你聽到誰喊，是對你還是對所有人喊？”
“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聽到有人喊趴下，我跟著做了而已。”
杜曉薇咬嘴唇，忍下不滿，盡量表現一個良好公民應該有的態度。
“杜曉薇，你最好老實的坦白問題！”
年輕的男警官有些氣急敗壞站起身，揮著手中登記的資料夾，重重地摔在桌子上，雙手支著桌面身體前傾，兇狠的瞪她。
“杜曉薇，你作為一名聯邦公民，就有義務要配合協助我們調查。你現在的任何回答，都直接影響到你的聯邦安全等級，你不希望自己未來進入社會時，因為評定的安全等級太低，只有臨時工可以給你干吧？”
杜曉薇呼吸加重，火氣也上來了，瞪眼與李勇對視，毫不客氣的懟回去。
“長官，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在威脅我？作為享有聯邦公民權益的自然人，作為本次災難的受害者，我只是協助配合來做記錄的。你確定有權利對我進行非正常的刑偵問詢？”
“你……哼，既然你不配合，就自己在這里好好反思一下吧。我希望等一會兒我進來的時候，你能給我滿意的答案。”
年輕男警官狠狠踢了一腳桌子腿，瞪了她一眼，摔門走了出去。
杜曉薇看著被甩的咣咣響的門，氣惱的一拳頭捶在桌子上。
“蛇精病啊，什么叫滿意的答案，說好的協助調查，為什么最后成了刑訊，誰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啊，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吧嗒”一聲輕響。
杜曉薇低頭看去，見自己那塊廉價端腦，不知道碰到哪里，居然開機了。
淡藍色投影界面，閃爍過熟悉的聯邦九星輝月標志，之后卻不是她熟悉的操作界面，而是一副從來沒有見過的黑白水墨的山水背景圖。
這幅水墨的界面上，沒有她熟悉的各種應用標識，只有一個古樸的圖騰，懸浮在半空，不緊不慢的旋轉著，隨著一圈圈光暈從這個標識上散發出來，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多了一層霧氣。
“系統啟動成功！”
隨著一聲溫柔的女聲，杜曉薇面前的半空中，突然憑空出現一個半透明人身蛇尾的少女影像。
少女上半身穿了一身古裝，一頭黑亮的長發，用一根細長的玉簪挽在頭頂，垂落下的幾縷發絲在發尾微微卷起，一身細膩瓷白的肌膚，搭配精致小巧的五官，不施脂粉，只在眉間點綴一枚棱形寶石，看起來精靈嬌俏，楚楚動人。
少女對杜曉薇眨眨眼，原地旋轉一圈，展顏一笑，露出兩顆小尖牙，軟綿綿的童聲，在她耳邊響起。
“你好，我是小媧……”
杜曉薇仰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少女影像，一臉活見鬼的表情。
“你是什么東西？”
小媧又在半空飄了一圈，身后的尾巴搖了搖，這才回答，“我是你從麒麟學院偷出來的。”
“偷？我？！”
杜曉薇指著自己鼻子，“我把你偷出來的？”
“是的，人家當時正在給你打包下載大荒巫經的修煉手冊，你不等人家退回系統，就下令關機了。人家就被你給截留在端腦里，帶出了麒麟學院呢！”
小媧煞有其事的說著，末了還用力點點頭，以資證明自己說的多么真實有效。
杜曉薇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因為她一句話而導致整個麒麟圖書館黑燈關機這件事，已經給她留下不可磨滅的心里陰影了。
如今小媧說是那時候被她偷帶出了學校，她雖然心里總覺得奇怪，卻還是自嘆倒霉的認下了。
“好吧，那我把你送回去吧。”
小媧表情一變，嚴肅無比的看著杜曉薇，“根據聯邦最高安全法第009條規定，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與前代智腦產生任何形式的交流，一律送交軍事法庭，以叛國罪論處。”
杜曉薇臉色難看無比，看著嬌俏美麗的小媧，卻如同看著一個洪水猛獸，伸手指著小媧，小聲發出慘叫。
“你不是端腦的交互AI系統，你，你是智腦，你居然是智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