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寒抬起頭,看了看上方,透過濃密的樹枝,一縷柔和地陽光正灑照下來,落在池寒俊朗的面龐上。
“我們該下去了,寒豸圣君都等著急了!”
凌中溯笑了笑,當先化作一道黃色流光,沖了下去。
隨后,許湛川也夾帶著少男少女跟在其后。
許湛川從腰間玉瓶中摸出三枚黃澄澄的丹藥,遞了過去:“你們身受重傷,又被毒蟲噬咬,吃了這丹藥,會舒服很多!”
玉弦看了看池寒,遲疑道:“寒大哥,這幾位是……”
不待池寒作答,一旁的池烈哈哈一笑,道:“這兩位可都是兵主域的重要人物啊,快吃了吧,這清心丹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到的呢!哈哈!”
玉弦又多看了許湛川兩眼,眼睛一亮,道:“莫非這位就是兵主域的許湛川許先生?”
許湛川笑著點了點頭。
玉弦又看向凌中溯,凌中溯一身繡白長袍無風自鼓,身形長立,一雙慧眼如炬,釋放出一種強力的威壓,看得玉弦心頭顫了顫。
玉弦試探著道:“那這位,一定就是兵主域的域主凌中溯凌先生了吧!”
凌中溯依然臉色漠然,只輕微點了點頭。
玉弦面容震動,再不遲疑,將丹藥分給兩位師妹,自己也吃了一顆,然后連忙催動體內元氣流轉,盡快吸收丹藥的藥力。
而此時,凌中溯、許湛川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幾丈外、蓄勢待發的一眾紫衣人身上。
池寒目光寒冷,看著最前方的夜喃,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道:“你剛才明明有機會出手偷襲,為什么最后又沒有出手?”
此話一處,夜喃原本鎮定的臉龐出現了一絲變化,但是語氣依然淡定地道:“因為我還不想成為一群蟲子的嘴中之食。”
池寒目光發生了一點變化,看了看地上的三具骷髏,又問道:“除了這三名女子外,你還殺過其他玉勝宗的弟子沒有?”
“有!”
夜喃想都沒想,直接回道。
池寒面色頓時變得可怕起來,一雙眼睛因為充血而變得格外恐怖,一字字道:“在哪里?”
夜喃神情不變,道:“當然不是在這里,在那片鳥都不叫的“聾林”中,殺了六個,然后一路追殺過來,又殺了七個,還有這三個,也可以算到我頭上,一共是十六個!”說罷看了池寒一眼。
玉弦正在運氣療傷,一聽夜喃談及死去的十六位師妹,心中又悲又怒,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一雙眼睛里滿是憤怒,死死盯在夜喃身上,恨不得將其活吞了。
而夜喃表情淡定,絲毫沒有產生一點波瀾。
池寒眼中沉思著,又道:“除此之外,再沒有殺過其他玉勝宗的弟子?”
夜喃皺了皺眉,感覺有點奇怪,池寒怎么會追究這個問題,當下也沒有多想,回道:“沒有!”
池烈輕聲道:“大哥,夜喃應該沒有說謊,憑玉箏仙子亨沖境第八層中期的修為,少有敵手,而夜喃只有亨沖境第七層初期的實力,怎么會是她的對手,殺害仙子的肯定另有其人!”
“什么?玉箏師姐死了?”
玉弦聽此,面色大變,其他兩名玉勝宗弟子也是面上血色頓失,轉做慘白之色。
池寒不看玉弦等人的臉色,反而目光一變,逼視著夜喃,問道:“青戍是不是也來丹穴山了?”
夜喃點了點頭,道:“堂主自然是來了的!”
池寒目光又變得陰冷,看了夜喃良久,終于道:“你走吧,今天我不殺你!”
夜喃看著池寒陰冷的臉色,又看了看旁邊的凌中溯幾人,不再多說,一揮手,便帶著手下眾人離去,只在空中劃過數道紫色流光。
待紫色流光消失在天際,池寒臉色才逐漸恢復平靜,轉身對著卓陽問道:“玉箏的尸體在哪里?還記得嗎?”
卓陽連連點頭,道:“當然記得,這個山澗地方又不大,我怎么會忘!”
“好!帶我去!”池寒目無表情地說道。
卓陽當下點了點頭,分辨了一下方向,便朝著山澗深處走去,池寒跟在身后。
凌中溯等人也不多說,也跟了過去,一行人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幽暗的光線之下。
只留下地面上堆積得厚厚的一層毒蟲尸體和滿地黑紅的膿血,散發出濃郁的臭味。
池寒的瞳孔漸漸收縮,眼前的一副骷髏體態扭曲,雖然白骨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剛才見識了那些毒蟲的可怕之處以后,池寒可以想象得出玉箏仙子死前受了多大的痛苦。
“啊……”
池寒目眥并裂,雙目充血,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然后跪倒在地,癡癡地望著地上染血的白骨,原本瀟灑自如的形象完全不見,現在看起來就像一位潦倒癲狂的窮酸書生。
山澗中本就狹小的空間內回蕩著池寒狂暴的吼叫聲,甚至于,連樹上的枝葉,地面上的碎石都為之顫抖不已。
卓陽看著池寒無比痛苦的樣子,也被其感染,沉默不語。
其他人也都靜靜地站著,沒有打擾池寒。
悲傷之余,卓陽也被池寒對玉箏仙子忠貞的愛慕之情所感染,也有些羨慕二人深沉的愛情。
卓陽心中不禁幻想著:“如果玉箏仙子沒有死,那他們二人該是多好的一對眷侶啊!”
想到這里,卓陽又想起了白薇薇,一想到白薇薇,卓陽心頭就一陣甜蜜,再多的憂愁都會一掃而空,卓陽心想,“這也許就是愛情吧……”
呆滯了許久之后,池寒終于緩緩地站了起來,目光又恢復了陰冷。
“玉弦,你們這次前來,一路上可曾得罪了東宿堂的人?”池寒緩緩開口。
“沒有!”
玉弦想也不想,接著道:“這次師父得知丹穴山將有鳳凰涅槃,便命玉箏師姐和我帶領一些精英弟子前來查看,一路上倒并未碰到那些魔道妖人,更談不上得罪了!”
“那你們為何要分開走?這樣一來力量豈不是分散了?”池寒又問道。
“這個……”
玉弦看著池寒陰郁的臉色,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了口:“這是上山之前的事,那日我們正在山前休息,突然碰到幾名村民,聽他們聊天得知,丹穴山深處某處生長著極為罕見的烏參子,但是生長之地相當兇險。師姐一聽,便向村民打聽烏參的生長之地,然后便要獨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