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死與活
阮清兒一走,氣氛頓時尷尬得連空間都凝固了。
王天朝站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看了她一眼,眉頭皺了起來。
眼前這個冷漠帶刺的女孩是他曾經的最愛,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不管多深的感情在一次次的拒絕后,都會厭惡的,她不似清兒對他體貼入微,一年的時間里和陌生人相處的時間都比他多,他捂那那么久都沒將那顆心捂熱,原以為知道他與青兒的關系時,她會憤怒可現在這幅樣子根本沒有,她就是一個沒心的女人。
王天朝冷冷的看著她,語氣里充滿了鄙夷:“高雅,你至于嗎?醫生打電話時你在哪?是清兒操持一切,你不感激還這樣說,是,我跟清兒親密點怎么了?”
怎么了。
高雅嘴角掛起一抹諷刺的笑。
“是啊,我還真要感謝她,綠色很好可不適合我。”
“你在說什么胡話?”王天朝眼神一閃而過的陰郁和慌張。
“好了你也別這樣看著我,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所以分手吧。”
說完她不在看那些作嘔的臉。
“好,你別后悔”
王天朝握緊拳頭,臉色有些陰沉。
就算分手也應該是他先說。
暗處看著王天朝轉身出去,滿意一笑,轉身離開了。
…………
兩個小時后。
燈一暗,一個白大卦的醫生出來了。
“醫生,我媽媽怎么樣了?”
高雅竟抓著醫生的手,緊盯著醫生,不放過醫生一絲一毫的表情。
看著眼前的眼睛微紅、疲憊不堪的女人,木易軒有點于心不忍。
“病人家屬,請你做好心理準備……,抱歉!你的媽媽沒能搶救回來。”
轟的一聲,高雅腦中一片空白,只有環繞著:“你的媽媽沒能搶救回來,你的媽媽沒能搶救回來,你的…………”
看著眼前這個呆楞無神,周身的星光都暗淡的,眼里的火光熄滅了的女孩見慣生死的他竟然感到揪心!
手搭在她的肩上:“你難過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里,我會將你的媽媽恢復到生前的模樣。”他聽他這樣說。
他不知道為何會對一個陌生女人感到心疼,無關情愛只是哥哥對妹妹般的心疼也或許為了報答她。
也許以后的他會知道為何會有此時的心情。
…………
走廊里的椅子上一個女孩渾身陰沉的女孩坐在那,身旁站著一個白大褂俊郎的男醫生。
“木醫……先生,我媽媽是因為什么被送到這的?”
沙啞的聲音猶如荒漠里獨行無水的旅人。
他完全不敢相信這個暗淡無光的人是那個睿智、自信優雅的女孩。
木易軒心里咯噔一下。
眼前的人已經回不去了。
斟酌著語措:“阿姨是因為刀傷,按理說阿姨的傷口不在要害處,當時送得及時,只要有經驗的醫生都可以救回來的,何況我們這的醫生不是酒囊飯袋之輩。”
“我到時,已經下了兩次病危通知……”
木易軒聽此眼里閃過一抹冷冽,聲音越發的柔和,安慰著這個可憐的女人。
“小雅你放心,你媽媽的死我會查清楚。”
女人點點頭,聲音從未有過的鎮定,眼里荒蕪一片。
“木先生,你快去忙吧,我已經沒事了,放心我不會輕生。”
她還沒找到殺害媽媽的兇手,她要活著。
高雅經過一個小時的靜坐已經好了很好,她很感激木易軒在她難受時默默陪著她,旁邊的護士已經不知道催過他多少次了。
在高雅說出后,他知道她是真的不需要他陪伴了,臨走時不放心還找了個護士看著她。
對此高雅沒有反對,暗沉的眸子看向遠方。
原本堅若磐石的心房轟然坍塌,高雅蜷縮在角落里,以在母體內的姿勢,就像一個迷途的羔羊,眼里掩飾不住傷痛。
她與世界的唯一羈絆已經沒有了,這個冷漠的世界又剩下她一人。
她不敢去看看媽媽,只要她沒看到可以騙自己媽媽還在。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很快她就好了。
可是心里的痛攪動著她的神經,心里的洞在不斷擴大,冰冷的夜風不斷的往那破洞里灌,好似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
席卷而來的痛使得她要昏過去了,卻咬著牙使自己清醒起來。
突然手機響起,她現在什么都不想理,只想將這糟糕的心情消化掉。
可那手機那頭的人好像跟她杠上了,在她掛了又響。
“這位小姐,你還是接一下吧。”
一旁的護士小姐姐已經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勸解。
女人隨意的撇到那個名字,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她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臉色一沉,素手一番,世界安靜了。
坐了會,高雅向廁所走去。突然一個女生向她撞來,心力憔悴的高雅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而那女生早已不見蹤影。
纖細修長的手鞠了一捧水拍在臉上,冰涼的溫度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望著鏡中的自己,高雅嘴角一揚,冷漠諷刺。
“想知道你媽媽怎么死的嗎?來天臺我告訴你,只有你一個人來哦。”
高雅捏了捏手中的紙,她知道一定有炸,可媽媽的死實在打擊太大來不及多想,已經在前往天臺的路上。
踏上天臺路的她不知道這是通往死亡的路,或許她知道了只是不在意,媽媽的死她一定要弄清楚。
甩開護士她已經到了這,此時冰涼的夜風使得她暈乎的腦子轉動起來。
這個人知道她的性子,她(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到底是誰?
從腦中過了一遍也沒發現是何人,她從未得罪過任何人。
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人,但就一個男人廢得著嗎?
空曠的天臺里晃蕩著森森的燈光,呼嘯而來的冷風使得大門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只穿一件單衣的她瑟縮了一下。
立刻收斂心神轉頭一看,一個熟悉的人從明暗的光線里向她走來。
臉上掛著一貫的清純笑容:“雅雅,你來了。”
“阮清兒?”
阮清兒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質問她:“你怎么不喊我清兒吶?我們不是好姐妹嘛,你這樣喊我,好傷心吶。”
作勢抬手做了個掩面的動作,淚流了下來,甜美的臉蛋上帶著委屈、傷心眼中卻是得意、張狂的笑。
對此高雅只是冷冷一笑,眸光里掩飾不住的厭惡:“你別裝了,每天都裝著不累嗎?這可沒男人,這戲可以收收了。”
在阮清兒發飆前又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還是就是你做的。”那雙空洞死寂的眸子如同寒冰乍破,彌漫出一股極其可怕的冷意。
“哎呀,不愧是京大的高材生——高大美人,這都被你想到了。”
“阮清兒你還是人嗎?我與你有什么過節到殺人?”
高雅忍著滔天怒意,想聽這個純潔得讓人忍不住呵護的人到底是多么的惡毒。
“哈哈哈……”
阮清兒好似聽到了什么笑話般笑得花枝亂顫的,眼底沁著毒看著她。
聲嘶力竭道:“呵!你會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我那么愛天哥,你為什么要將他奪走?我明明比你努力,比你有才比你好看比你有錢,為什么他們只看到你?憑什么!”
高雅聞言,面上頓時浮現嘲諷的神色。
她還真不知道,一心鉆研醫術的她心思完全不在她那個名存實亡的男友身上,當然阮清兒在她面前掩飾得很好,而且她又是在感情世界里缺根筋的,能看出才怪。
“呵!就為了那樣的男人!為了一些虛名。那種朝三暮四的男人你拿走就是,那些虛名你就拿走就是。”
“拿走”的字眼完全刺痛了阮清兒的心,一直被她放在心間里的男人和努力的名望被她看得一文不值,她怎么咽的下這口氣,從小到大沒有人忽視過她,她一直都是焦點的,可就是她,她的風頭全沒了。
高雅看到了阮清兒眼里的嫉恨,心中再次一寒,暗暗握緊手機。
“你恨我可以沖我來,為什么要害我媽媽?”
話落,寒光乍現,就連空氣都帶上了寒,阮清兒被她那看死人的表情與眸光嚇得后退了一步。
可想到注定是死人一個了她怕什么,穩住心神定定的看著她。
高雅知道仇人后眼睛充血,死寂的眸子帶上了復仇的火焰,作勢要掐阮清兒可就差一點就可以掐到時,不知從那出來的黑衣人將她禁錮住了,她掙不開。
輕蔑的撇了掙扎的高雅,對于她的說法嗤之以鼻:“呵,說得好聽,也只有你才會端著清高的樣子說什么拿走,你憑什么將別人渴望的東西隨意說丟棄就丟棄,裝的人是你,清高的面貌騙了多少人。”
隨即道:“不過你放心,看在我們好友一場的份上,我會給你準備一份禮物的。”
阮清兒陰沉著臉,詭異的扯出一抹笑。
直覺告訴她,不好的事就要降在她頭上了。
果不其然,在那怪笑聲里,一個黑影閃過,她墜出護欄,像天邊一閃而過的流星,像折了翅的小鳥不停的下墜。
在呼嘯的夜風里她恍惚間聽到:“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哈哈……”
一個溫柔的人站在天臺,向她揮揮手,柔聲道:“軟軟。”
媽媽,對不起。
是我害了你。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她的身后,就像一個嗷嗷待哺的兇獸等待著她的墜落,等待著將她啃食殆盡。
終于,隨著一陣巨響,她不甘的閉起了眼,沒有一點痛,被怪獸吞噬殆盡,還有那手機也摔得粉碎。
…………
“啊”
一聲慘叫在這間小小的宿舍響起。
“高雅,又做噩夢了,你應該要看心理醫生了。”
“對啊。”另一位舍友附和。
“我們沒有什么意思你別多想。”
“對啊,困死了。”
“高雅你也睡吧,沒事了。”
頗為清冷的聲音在黑暗中炸響帶著愧疚:“對不起了各位。”
已經被嚇過不知多少次的舍友們也不甚在意了,天知道她們在半夜里驚醒過多少次,現在只求高雅不要在做噩夢了。
“沒事,快睡吧。”
不久舍友們沉沉入睡,唯有她不能入寐。
明亮的雙眸看向某處,那雙清澈的眼睛夾雜著一絲復雜的神色。
又做夢了!
現在的她已經重生,回到了十七歲那年,她的轉折點。
已經重生一個月了,她持續著一個奇怪的夢,她到底為什么墜樓?在她死之前好像媽媽已經死了,那兇手是誰?
夢里那雙嫉恨的眼睛與笑聲又是誰?
她知道,這事已經成為了她夢魘,沒有什么辦法只有她自己克服了。
帶著后怕的心情,高雅再次入睡。
不一會,她也睡著了。
次日清晨,高雅她們吃完早餐開始進入考場,這是她們最后的月考了,還有三十天她們就要高考了。
這次的考試顯然學校很重視,里面坐著兩個嚴肅的監考老師,外面走廊還有幾個輪班老師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