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峰,林寅住處。
清幽的庭院內,魯樸跪在地上,一臉慚色,“師兄,師弟無能,沒有壓下徐闖,反倒失了秘法。”
林寅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平靜的說道:“這不怪你,是他成長太快,快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起來吧。”
對于魯樸,他已經徹底放棄,一句重話都不說,等于是將魯樸排擠出了自己的圈子。
越是親近的人,大聲呵斥這是怒其不爭,越是客氣,說明內心已經疏遠。
魯樸膽戰心驚,若是放在之前,他還不會這么小心,可是失了外門弟子第一的名頭,等于是打了第五峰的臉面,上面現在對他也不待見,這段日子怕是有些難過。
“不知道師兄可有辦法打壓?”
一想到徐闖,魯樸的眼色通紅起來,若不是那小子橫空出世搶了他的風頭,現在的處境也不至于這么艱難。
林寅淡淡一笑,“有當然是有。”
魯樸眼睛一亮,眼巴巴的望著,現在他們的目標一致,只要打壓了徐闖,接下來的風頭依舊是第五峰的。
“你去給我送一份挑戰信,三個月之后的內門弟子考核,我要約他一戰。”
“記住,此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林寅眼中閃過一道殺意,殺弟之仇,不共戴天,就讓你再茍延殘喘三個月。
凡事都有講究,他是內門弟子翹楚,欺負一個外門弟子,說出去有辱名聲。
可是等徐闖正式入了內門,那就不一樣了。
同門較技,也是有可能有傷亡的。
到時候,哼!
他絕對不會讓徐闖再多活半日!
魯樸一臉卑微的接過挑戰信,轉身離了第五峰。
待到無人處,他狠狠吐了一口,“呸!林寅,你神氣什么,總有一天,我也要把你踩在腳下!”
話是這么說,該做的事情卻沒有落下。
短短半日功夫,整個宗門內就傳遍了。
“聽說了嗎?第五峰的林寅林師兄要約戰徐闖了。”
“徐闖?徐闖是誰?”
“這你都不知道,這一次的外門弟子大比上最大的黑馬,一具掀翻了魯樸的那個徐闖啊,想不到林師兄居然主動約戰,這一次,有他好看了。”
“這不是欺負人么?林師兄怎么.....”
“聽說徐闖在外門殺了林師兄的弟弟,這個仇,肯定要報的,只是可惜了,好不容易要進內門了,就遇到林師兄約戰,怕是活不下去啰。”
弟子們紛紛搖頭,誰都不看好,一個是積威深厚的內門弟子,一個剛進內門的新手,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這件事情傳得沸沸揚揚,連趙琳都忍不住傳訊,要徐闖出去躲一躲。
徐闖一出來,果然看到外門弟子們一個個在背后指指點點的,似乎在低聲說著什么。
他搖了搖頭,林寅的手段也就僅此而已了。
若是換成其他人,怕是會惶惶不可終日,畢竟是淬體境巔峰弟子的約戰,誰敢輕視?
可惜,他遇到了徐闖。
兩者之間的差距不過一個小境界,徐闖還真不怕。
不過,趙琳說的不錯,出去一趟也可以,至少可以避開眼線。
而且,也該找前輩聊一聊女鬼的事情了。
若是能趁此機會,將女鬼帶出宗門,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咚!
是夜!
石室外傳來響動,徐闖出門,就看到一道黑影在門前一閃而逝。
“前輩?”
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他起身追了出去。
黑衣人在不遠處站立,見到徐闖追了出來,這才身形一晃,朝著遠處不疾不徐的掠去。
兩人一前一后遠離了外門弟子住處,來到了山上一處空曠的石臺上,前面的蒙面黑衣人停了下來,甩手一道寒光朝著徐闖面門激射而來。
寒光的速度并不快,徐闖側頭,單手一夾,夾住一塊硬邦邦的玉簡。
“這是什么?”
他還以為是暗器,結果不是,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一門能夠激發潛能的秘法。”
黑衣人聲音嘶啞。
徐闖眼神一震,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這幾個意思,連前輩都看不起我,認為我抵擋不住林寅?
不過,有好處不要,那是傻子。
“前輩要我做的事何時能夠成行?近日我打算出門一趟。”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道:“三日之后。”
說完,他轉身離去。
徐闖抱拳行了一禮。
兩人素未蒙面,非親非故,卻接二連三得了他的好處,這個恩情必須報!
答應的事情,他絕不食言。
有了約定,徐闖放下心來,他悄然回到住處,關上石門,這才將玉簡貼在眉心,里面的信息全部顯現出來。
“燃血秘法,燃燒自身精血,獲得超越自身一倍實力,持續時間半刻鐘,事后氣血枯竭,需大補元氣才能恢復......”
玉簡最后記錄的是修行這門秘法需要的材料,九種七品妖獸的心頭熱血,而且必須是自己親手斬殺的效果最好。
徐闖睜開眼,眼神震動。
如此秘法,絕對是絕命搏殺的殺手锏,獲得一倍的增幅,加上幽冥神訣的增幅,那造成的殺傷力該有多大?
掀翻林寅,不在話下!
沒有任何猶豫,他決定了,立刻修行!
三個月的時間,非常充裕,不過如此秘法,提前修完,終究是好的,一旦出了宗門,以林寅的狡詐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安然的度過這三個月時間,他必須抓緊一切時間。
果然,第二天,門口就多了許多眼線,徐闖冷笑,林寅這是想要逼得自己無法修行啊。
好在已經有了計劃,他也不在意。
第三天,黑衣人前輩如約而至,交給他一個黑漆漆的石鼎,并囑咐他帶到黃泉鎮外的月牙泉,安放在月牙泉下即可。
徐闖想著正好趁此機會回一趟黃泉鎮,索性就領了一個在黃泉鎮周邊追捕沙匪的任務。
這都是有跡可循的,林寅完全能追蹤到自己,在這之前,他必須盡快離開。
身體一縮,在石門并沒有打開的情況下,他動用縮骨功從石室狹小的通風口鉆了出去,一路飛奔。
雜役處孫大海眼見他這么晚了還要出去,并沒有盤問,只是登記了一番之后就放行了。
等到徐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他才悄然傳訊稟報了王景行。
片刻之后,王景行趕到了門口,問道:“他真的只是一個人出去的?”
“是!我看他行色匆匆,也沒有阻攔,只是按規矩登記了一下。”
孫大海神態謙卑,恭恭敬敬。
王景行思索了片刻,道:“若是有人要查記錄,記得告訴我,還有,給我盯著第五峰的林寅,要是他的人離開,你知道怎么做。”
當日發生的小風波或許并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可是王景行是誰?外門里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
孫大海點頭應下。
王景行離去前,忽然側身,狀似無意的隨口說道,“我記得你上次帶了個女娃娃過來,說是你遠方的親戚,好像叫趙小慧是吧,先去后山當個雜役,磨磨性子,什么時候修為夠了,再安排她正式成為外門弟子。”
孫大海大喜,老臉堆滿了笑,巴結道:“這可真是太謝謝王師兄了,師弟代那孩子謝過王師兄的恩典。”
“別謝我,好好做事,虧待不了你。”
王景行身形一掠,飛身離去。
整個青云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網,哪怕是王景行的地位已經不低,仍然需要諸多的耳目,孫大海做得好,自然要賞賜。
況且那女娃娃根骨不錯,到時候隨便塞到山上去,既可以當個棋子,又順手送了孫大海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