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白藍拼接的校服，淺色牛仔褲，露出一截清瘦的腳踝，他從走廊到教學樓下，臉上的光芒由明亮入淡和。似乎，那遙不可及的事物漸漸變得真實。

　　“幾班的？”

　　他問。

　　聲音盡量保持著平穩。

　　“高……高三二班。”

　　蘇阮回過神，低了低頭，改為雙手握住拖把。

　　“嗯。”

　　周子瑞應了一聲，提著水，錯開她，往樓上走去。地上殘留的污水，被熱量和風這么一弄，已慢慢變得干涸。

　　見他上樓，蘇阮也不好杵在原地，連忙跟了上去。

　　“給你放這里了。”

　　“……謝謝。”

　　“不客氣。”

　　周子瑞將桶放在教室外，拿出夾在胳膊里的書，轉身離開。

　　蘇阮看著他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在別人眼中，這么優秀的人，走路也不忘看書。被撞了之后，不僅沒有責怪于她，反而擔下責任，幫她的忙。換作任何一個女生，可能都會心動吧。

　　這樣的人，看起來，哪哪兒都好。

　　好到……

　　只要他在的地方，都是光芒萬丈。

　　——

　　高三二十七班，理科尖子班。

　　“哎喲，子瑞，不得了不得了啊……”

　　剛進教室，部分男生開始起哄。

　　周子瑞拿著書，看向幾個人，不明所以。

　　“哎呀，別裝了，剛我們都看見了。”

　　有個男生上前，攬住他肩，“說，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啊，這水都幫提上了……”

　　“不是。”

　　周子瑞輕聲反駁，“出了點意外而已。我媽的話，沒忘。”

　　“哦……”

　　“意外呀……”

　　男生陰陽怪氣地應了聲，明顯不信。學霸班的思維，不能以常人而論。

　　這人吧，是守規矩，對師長同學都客客氣氣的，但也沒見他主動和女生有過什么交集。清心寡欲，也難免會想開葷嘛。就算是這人的媽提前說過了，也難保遏制不住心頭那只野獸不犯啊。

　　況且，那姑娘吧，長得也還可以。

　　周子瑞推開他，不欲辯解，回座位上練題去了。

　　越解釋越不清，他了解這些人的性子，所以還是不爭辯為好。

　　平息一些事，有時候，靠的不是一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