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倒了回去，從包里拿出一個小本本，撕了一張票據拿在手里。
“美女，交錢！”
“我之前在對面擺攤，錢已經交過。”
“我記得之前那個女的一直戴著口罩，怎么可能是你。”
二虎不相信。
在得到街坊鄰居的證實后，他無話可說。
“有空嗎？今晚請你吃飯。”
二虎換了個話題。
“不好意思，今晚有人請。”
“那就明天？”
“明天也有人。”
雪梨直接拒絕。
“那就把占道費先交了。”
“不是說過嗎，占道費已經交了。”
“我按攤位收錢，你交的是以前攤位的，現在的是個新攤位，你必須再交錢。”
二虎咄咄逼人。
“沒錢，”
“什么意思，請你吃飯你不去，收你的占道費你不交，你以為你是兇鬼程！”
“走開，別影響我做生意。”
雪梨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時的瞅一下對面的飯攤，她知道那個厲害的攤主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虎哥，人家女孩子一個人做生意不容易，放她一馬，就當做做好事。”
說話的是上游炒飯的松陽，半下午閑著沒事，又想到趙楓這里來拜師，剛好看到二虎找揸的那一幕。他之前經常在雪梨那里買水喝，就算對方現在沒有戴口罩他也認識。
“一個炒飯的窮鬼，你他媽的算老幾。”
二虎指著松陽破口大罵。
“你他媽又算老幾，不過是街上的一條狗。”
松陽了解對方，那家伙不是本地人，一個街頭混混而已，仗著認識的大哥是本地房東，主動攬下了幫別人收占道費的差事。這段時間，松陽的生意也不是很好，再加上幾次拜師都不成功，有些不想做了，心里窩著火，正愁沒地方發泄。
“光頭，過來！”
二虎大叫一聲，斜對面小賣部的老板提著半截桌球棍跑了過來。他就是光頭，油光锃亮頭上凹陷了一大塊，一臉的刀疤，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還有紋身。
“你他媽找死！”看到幫手來了，二虎跳起來一巴掌拍在松陽頭頂。松陽不甘示弱，上身一扭，一個肘擊砸在對方臉上，一顆門牙從二虎嘴里橫著飛出。
“臥槽！”
光頭從后面飛起一腳踹在松陽后背，松陽一個踉蹌，撞在雪梨擺水的桌子上，將一桶好湯撞翻，身子一歪，背靠桌子坐到地上。雪梨嚇得不行，直往巷子里躲。
光頭不會罷手，他兇殘成性，趙楓來這里沒多久，見他打過幾回架，他什么人都打，包括到他的老婆，他的丈母娘，就連他的顧客多幾句嘴也會被打。據說他幾乎每個月都會進去住幾天，反正不會把別人打死打殘，關幾天又會放出來，有什么內傷事后來找他也不會承認。趙楓曾親眼看見他一腳把貓踩死，一棒子將流浪狗打死。
光頭舉起棍子砸向坐在地上的松陽，松陽兩只前臂交叉本能的護在頭頂，心想這回栽了，突然，他的眼睛發亮，像是看到了救星。光頭突然感到手里的棍子不動了，好像被什么鉗住。轉身一瞧，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這人一只手握住棍子，他兩只手都拔不出來。
“炒飯的，不要多管閑事。”
光頭自然也認識對方，趙楓沒來多久，打過兩次架，光頭認為他和自己是同類。但是，他想錯了。趙楓是見義勇為，遇強愈硬；光頭雖然兇殘成性，只會欺軟怕硬。
“篷”的一聲悶響，趙楓一腳把光頭踹飛，那家伙撞在墻上，彈到電動車的后座，最后才摔到地上，掙扎著半天沒爬起來。幸好有后座擋了一下，否則，那一腳會把光頭踢殘。趙楓早就想好好教訓他一頓，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終于有機會，沒想到對方這么不經打，才一腳就趴下，又或許他過于憎恨對方，下腳重了些。
二虎看得心驚膽顫，扭頭要跑，半截桌球棍飛了過來，擊中他的小腿，他應聲跪在地上。棍子反彈回去，趙楓一抬手，穩穩的接住。他現在每天睡覺，其實也是在練功，廚藝的降龍十八式每天都夢里反復的演練。
“楓哥，放了我吧，我保證以后不收你的占道費。”
二虎求饒，跪在地上不敢站起來。
“在街上占道擺攤當然應該收占道費，打翻了別人的東西要照價賠償，女孩子膽小，嚇壞了要賠精神損失費，打傷了人更應該賠償醫藥費。你好好算下這筆賬，總共多少錢。”
趙楓冷冷的說，面無表情。
“哥，我沒那么多錢，要不，我跟東哥打個電話，叫他親自送過來。”
二虎賊精，東哥是他的老大，在程家灣是響當當的人物，現在外地旅游，否則，他早就打電話了。
“程東是吧，你現在就聯系他，我要親眼看著他把錢送過來。”
“大大大哥，不要這樣，你開個價，寬限幾天，多少錢我一定會給。”
借個膽二虎也不敢跟程東打電話，一個擺攤的窮鬼，沒權沒勢他都搞不定，肯定會挨罵，罵得狗血淋頭。再說了，萬一真打電話，對方肯定會下手，兩邊不討好的事他才不會干。
“我現在就要，多少錢你自己看著辦。”
趙楓握緊桌球桿，猛的往地上一捅，“呯”的一聲，一塊厚厚的彩磚應聲而裂。
“我給，我給，”
二虎嚇得魂不附體，趕緊爬了起來，用顫抖的手掏出手機掃桌上的二維碼，先給雪梨轉了兩千賠償損失，再找光頭借了兩千塊現金送給松陽作為醫藥費。
“在你滾蛋之前，有句話送給你，我們做餐飲的不是窮鬼，下次你再來找麻煩，我會用錢砸死你。——滾！”
趙楓大吼一聲，兩人狼狽的離開。
“你這個臭要飯的，讓你得意幾天，等東哥度假回來，看我們怎么收拾你。”
二虎在心里罵著。
這一回，看趙楓熱鬧的人終于盡興，恨不得拍手歡呼。他們大多是街上做餐飲的人，平時受夠了這些地痞的鳥氣，礙于生計，他們只能忍氣吞聲，如果哪天不做了，他們肯定會把那幫人痛扁一頓。蒼天啊，大地啊，今天終于有人幫他們出了這口惡氣，真是痛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