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秦念卿灰白色的雙目中,流出的兩行黏稠血淚,眾人都皺起眉頭后退了一步,只有楊守敬,始終沒有松開自己的手,她也沒有后退過半步。
“對對對,主母,就是那些東西,它們雖然看似活著,但其實都是一些沒有靈智的血肉,太好了,主人這下定是有救了。”跛腳修士解釋完,上前一步激動地說。
苗漢邁前一步越過了跛腳修士,把后背不設防的露在他的面前,也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做出了最大的歉意。
“嫂夫人,我并不是要阻攔你救他,如果有機會救活我兄弟的話,我也一定會不惜代價的。
但是……你真的相信他嗎?他畢竟是神機派的人啊。如果他的話不可信呢,我們又該……?”沒有絲毫戒備的苗漢,背對著跛腳修士對秦念卿說。
嘆了口氣,秦念卿在楊守敬地攙扶下,站起身對著苗漢凄然一笑道:
“我知道自己是在拿命賭,但是你們現在有別的辦法救他嗎?我不是在指責你們,我同樣也沒有辦法。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我活在這個世上依舊是孤苦無依,與其痛苦的活著,那我還不如陪著他去黃泉呢。而且,我相信公子他的眼光!”
“我跟你一起進去。”瘦弱的殷明月,支撐著盡顯無力的身體,一搖一晃地走過來說。
喏喏……喏……喏喏喏……不僅是小妹,還有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的蛋蛋,也虛弱地跟在了殷明月的身后。
“哎……我陪你一起進去,屠兄啊,也許只有你才最明白我,你要是真的去了那黃泉的話,就算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估計我這一世也不會快樂的。”
穆驍走到了最前方,站在傳送法陣的旁邊,回頭看著秦念卿懷里的屠夫,笑著說。
看了看楊守敬,見她對著自己微笑點頭,苗漢露出了有些歉意的眼神后,才轉頭對著秦念卿笑了笑:“嫂夫人,真的到了陰曹的話,你和我兄弟可要為我們夫妻二人,操辦一場最氣派的大婚啊。”
“我打頭陣。”拔出了背后的大劍,李白刃走到了穆驍的身旁說。
費勁地挪動著腳步,在到了蛋蛋的身旁后,張寶兒沒有說一句話,她只是抱著蛋蛋一直默默地流著眼淚。
眾人誰都沒有回頭,也不曾問那個始終沒有表態的人,大家也都明白,事關生死強求不得的道理。
當李白刃和穆驍最先進去之后,大伙兒也依次走了進去,就連蛋蛋和小妹,也在鼻子碰觸到傳送法陣的瞬間,消失了巨大的身形。
而韓菲菲也始終都沒有說過話,她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們應該都死了,最重要的是,那個神秘的家伙也死了,他是最先死掉的人,是我親眼看到的。
不過,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進來之后,會有一個致命的幻境空間呢?難道你連我也要殺了嗎?
還是說……你是想浪費掉我的傳家法寶?要不是之前那個家伙提醒我,我還真不知道,你一開始就騙了我呢。”
將傳訊飛符按在眉心的韓菲菲,一邊氣怒地問話,一邊死死地盯著眾人進去的傳送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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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十七人急奔在峽谷的某處,他們中的十人,都穿著神機派的修士服,而另外七人則是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
正在一群人全速前行的時候,一個神情相貌都極為陰狠的少年,突然放慢了自己的速度,然后在腰間的儲物袋上一抹,就拿出了一張金色傳訊飛符按到了眉心上。
四個老者見到了少年的舉動,也跟著他放慢了自己速度,他們不僅圍在了少年的身旁,還做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態。
“哎喲喲喲喲……,你看看你看看,四老何必如此呢?既然咱們都結盟了,你們為何一直不肯放下戒心呢?不會四老擔心我舞娘會突然出手吧?”身穿著的黑色勁裝中帶著些許金色,說起話不僅嬌聲嬌氣,就連扭動的身體,也露出萬般媚態的舞娘,一邊調笑著一邊對著三位老者說道。
身高足有兩米的老者,邪邪的一笑:“哼……,小丫頭,你可別老這么和爺爺說話,萬一要是爺爺起了興致,就算是少主,也未必會攔得住我。”
“嘿嘿嘿……高山,你夠了啊,別再嚇壞了人家小姑娘,就算你是一個堪比魔修的銀徒,也不用天天掛在嘴邊吧。”長得極胖的屠大財,嘿嘿嘿地笑著說。
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孩子般高的老者閆貴,看著兩人皺眉呵斥道:“你們兩個夠了,沒看見剛兒正在聽取傳訊呢嗎?”
“嘿嘿……小貴兒啊,樂呵樂呵、樂呵樂呵嘛,要不然多沒意思啊,這么多好東西,你不讓我拿就算了,說話……?你現在也不想讓我說了嗎?”
雖然滿臉滿眼地笑意,但是逐漸攀升的氣勢,卻表明了屠大財此時的怒氣。
身材極為消瘦的閆宏,淡淡地看向屠大財,輕聲開口說:“大財,好啦,正事要緊,等了整整六十年,難道你還想繼續等下去嗎?”
“嘿嘿嘿……,既然宏二哥發話了,我怎么也要給個面子不是,成,我五十八年的凝氣生涯,終于要走到盡頭嘍。”屠大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嘆道。
‘五十八年?難道此人就是爹爹說過的天才修士嗎?據說此人被那人帶進仙途,僅僅用了兩年的時間,就修煉到了凝氣巔峰的修為,只是從那以后,此人卻莫名的消失了。
另外的三個老頭,應該也都不簡單,雖然他們的年紀都很大,修為也才是凝氣巔峰。
但是那種渾厚且恐怖的氣勢,他們不會將修為停留在凝氣期,整整五十八年都沒有晉升過吧?要是這樣的話,這神機派隱藏的還真是深啊。
哎……雖然之前損失的戰力不強,但我這邊的人數卻……,還好還好,有米叔叔和落叔叔在,不然還真是危險了呢。’
想到了這里,舞娘也安定了心神,再次扭動了一下自己的小腰,她才說道:“哎……你們這四個老爺爺,真是不解風情,就知道嚇唬我這個小姑娘,哼,不理你們了。”
“舞姑娘,別鬧了,那邊傳來消息說,那群人都死了,而且那個來歷不明,且身份神秘的人,呵……也……他也死掉了,真可惜,我還想會會他呢。”將金色傳訊飛符收起,長相陰狠的嚴正剛,笑著對舞娘道。
站在落天刑身后的落櫻,聽到了嚴正剛的話之后,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撇著嘴在心里想到,‘他死了才好呢,這個該死的大混蛋,無恥之徒。’
“那我們繼續出發吧?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舞娘身后的米毒,瞇著慘綠色的雙眼,笑瞇瞇地對眾人說。
閆宏沒有任何表情的回答道:“好,咱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