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在豐小冬這里吃了閉門羹,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紅娘,事可成了?”
秦儈在家早已等得不耐煩,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瞧見紅娘歸來,急忙上前問道。
紅娘臉色難堪,哀嘆一聲:“有負公子所托,好話歹話都說盡了,她那哥哥就是死活不肯。”
聞言,秦儈面露猙獰,森然道:“又是這個豐小冬,敬酒不吃吃罰酒。”
紅娘被秦儈的面目嚇著了,連忙勸慰道:“秦公子,何必為這不識好歹的人生氣,小心氣壞了自己身子,這可不值當。我看這樣,咱們桃花鎮上,姑娘又不只那一家,紅娘我啊,改明兒就去幫你......”
“啪......”
響亮的耳光聲,讓空氣都變得寧靜,紅娘話還未說完,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卻先傳來,當即怒火攻心,本想與其拼個你死我活,可當眼睛看向秦儈那散發出赤裸裸寒意的目光時,所有想法都煙消云散,只是瑟瑟發抖。
“公子,還請息怒......”
一直陪伴在秦儈身旁的昂貴,見主子因怒失去了理智,趕緊勸誡,在其耳旁嘀嘀咕咕,說著什么。
少頃,秦儈眼中的寒意褪去,面色也恢復了平靜,可見昂貴這人是有些本事,不然也無法一直跟在秦儈這樣的人身邊。
秦儈看向已經被嚇得六神無措的紅娘,見其全身都在發抖,眉頭一皺,道:“還在這兒杵著,是想留下吃個飯么?”
驚嚇的紅娘,回過神來,不敢言語什么,至于賞錢,更是不敢提一個字,慌張地點點頭,就一路踉踉蹌蹌的離去,顯然驚魂未定。
“適才你說你有辦法?”見紅娘離去,秦儈轉頭看向昂貴。
昂貴笑了一笑,說道:“公子,你覺得你娶豐沐雪最大的阻礙是誰?”
“這還用問,除了她那哥哥,豐小冬外,有誰能夠阻止的了我。”秦儈不假思索,毋庸置疑道。
“那不就結了,要是他哥哥不在的話,這事不就好辦了。”
說到這里,剛才面色還含笑的昂貴,此刻眼中透露出一股殺意。
秦儈瞧著昂貴那眼神,要是這還不明白昂貴話里的意思,自己便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秦儈細細打量著昂貴,未曾想平日跟隨著自己的昂貴,說話做事都是小心謹慎的風格,內心里卻藏著這樣一股狠勁兒。
“可是,想要無端地取個人性命,恐怕也不是易事吧?”秦儈琢磨了一會兒,又說道。
“公子,這又何難?人在世上,誰還沒出個意外,您說是吧?”
昂貴陰笑著,顯然胸有成竹。
昂貴說完,秦儈看向他,昂貴也看向他,主仆二人相視一笑,狼狽為奸的意味濃濃散發,豐小冬危險了。
此時,遠在杜康酒館的豐小冬正在忙碌著,忽的打了個噴嚏,自語道:“是哪個龜孫兒在想我。”
......
數日后,桃花鎮,福寧街被披上了一身潔白的雪衣,很是美麗。
在杜康酒館門外,來了一位身著藍色道袍,體形偏瘦,臉不顯老卻留有長胡須的道士。
道士佇立在酒館門口,一動不動,只是眼睛一直盯著“杜康酒館”四個字,如果仔細觀察道士的眼神,會發現道士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情感,帶著一絲懷戀,又夾著一絲傷感,還有一絲愧疚。
在柜臺上整理賬簿的豐沐雪,不經意間瞥見了酒館門外的道士,便放下了手中的賬簿。
“道長?請問有事嗎?”
豐沐雪來到道士前面,看著這位道士,心里莫名覺得有些熟悉感,仔細看了看,想了想,又好像從未見過。
道士被豐沐雪的聲音打斷了回憶,眼神自然集中到豐沐雪身上,然后開口說道:“無量天尊,這位女施主,貧道路過此地,聽聞此家酒館的酒遠近聞名,倍感好奇,便來嘗嘗。”
“啊!道士還能喝酒嗎?不是說,出家人不能喝酒吃肉嘛?”
豐沐雪很是疑惑,覺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位假道士。
道士笑了笑,說道:“佛門中人戒酒戒葷,我們道門中人沒有講究這個。”
“哦,是這樣啊,對不起,是我誤會了。”豐沐雪不好意思,歉意道。
“不知者無罪。”道士一本正經
。
豐沐雪將道士領進酒館,給其安排好座席,說道:“不好意思,道長,我們現在還沒開始營業,要是你不趕時間,您可以先坐會兒,我先去給您沏壺茶。”
“不趕,不趕,還不知如何稱呼女施主?”
“道長,我叫豐沐雪,您可以喚我沐雪,是這家酒館掌柜的妹妹。”
豐沐雪笑著回應,不知怎的,她發現自己跟這位道長挺聊得來的。
“原來是沐雪姑娘,貧道瞧沐雪姑娘長得眉清目秀,靈性動人,將來一定是人中之鳳。”
俗話說,女子都愛聽贊美的話,何況豐沐雪對這位道長還有莫名的好感,聽其贊美之言,心里自然舒坦。
“道長,您過獎了,我先去給您沏茶,然后叫我哥出來陪陪您。”
“沐雪姑娘如此出眾,想必你哥哥自然也是儀表不凡,貧道倒是有些期待。”
道士說完,眼神當真透露出一絲期待之意。
豐沐雪來到后院,見哥哥正在院子里釀酒,便將店里來了一位道士的事告訴與之聽。
豐小冬聽完,心里有跟弦被撥動了一下,思緒飄到了六歲那年,一個冬夜的夜晚,桃花鎮下著小雪,妹妹也在那夜降臨在這個世上,他記得很清楚,那夜店里來了一位道長,就是給他取名的那位,至于這位道長的模樣,時隔這么多年,豐小冬也是記不清了。
數月前,三嬸兒將爹娘留給自己和妹妹的遺物送來,也就是那塊紅玉石。
豐小冬回想起那夜三嬸兒說的話,說是有位高人叫其這么做的,回想爹娘在世時,接觸的那些人,就只有這位道長最是符合這位高人的形象,如今店里來了一位道長,豐小冬自然淡定不下來。
豐小冬趕緊抓著妹妹的手,不經意間用過了力,帶著一絲急切的語氣,問道:“那位道長在哪兒?”
豐沐雪吃痛,用力甩開了哥哥的手,嘴里抱怨道:“哥,你抓疼我了。”
豐小冬聞言,才發現妹妹微微泛紅的小手,心里愧疚,然后說道:“對不起,是哥太激動了。”
豐沐雪自然不會真的怪罪于哥哥,她也發現哥哥的情緒有些不正常,問道:“哥,你怎么了?怎么聽見店里來了一位道長,反應這么大?”
旋即,豐沐雪像是想到了什么,故作驚訝道:“哇,哥。你不會是想出家當道士吧!”
豐小冬瞧著妹妹那古靈精怪的表情,哪還不明白妹妹在開玩笑,是為了緩解剛才尷尬的時刻。
“你呀,胡想些什么?”豐小冬寵愛的彈了一下妹妹的額頭,說道。
“哼,那你剛才怎么回事?”豐沐雪很不滿哥哥彈自己的額頭,卻又疑問道。
見妹妹不解,豐小冬只好將剛才心中所想,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妹妹。
妹妹聽后,豁然明朗,一切的疑問都解開了。
隨即,豐沐雪像是想到了什么,就是當她見到那位道士時,心里莫名有種熟悉感,原先還以為是那位道長平易近人的緣故,如今看來,倒是事有蹊蹺。
豐沐雪也將這事給豐小冬說了一下,聽后,豐小冬心里更有了一絲把握,或許纏繞在心頭的很多疑問,今天都能夠得到解決了。
豐小冬和豐沐雪,二人一起急忙回到店里,可店里此時哪還有道長的身影,只是老白一個人在那里搬酒。
“老白,剛才坐在這里的道長呢?”豐小冬急忙問道。
“你說那位道長啊,他剛說有事,改日登門,才離開不久。”
老白話音剛落,豐小冬便奪門而出,不顧漫天飛雪,跑到了福寧街的大道上。
此時,由于雪勢不小,街上只是零散的人,打著傘在行走。至于那位道長,豐小冬找尋了許久,不要說那位道長,就連個道士的人影兒都沒有。
良久,豐小冬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店里,神色落寞。
老白和沐雪見狀后,哪還不知道冬哥兒沒有追到道長。
“冬哥兒,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把那道長拽著,不讓他離去。”顯然在豐小冬出去的時間,豐沐雪將事情的緣由告訴了老白,老白說著,竟然用力地扇自己一耳光,耳光響亮。
“老白,你干嘛,這事兒不怪你。”豐小冬喝聲道,雙手摁住了老白還想欲動的手。
“是啊,白大哥,這事兒怎能怪你,你不必感到自責。”一旁的豐沐雪,也是被剛才老白的舉動,著實嚇了一跳,之后,也趕緊勸慰道。
“可......”
老白還想說些什么,豐小冬用力拍了拍其肩旁,神色嚴肅地搖搖頭,老白只好默然。
“剛才那位道長坐哪兒?”豐小冬隨后問道。
“就坐哪兒。”豐沐雪指到,旋即又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沒準兒道長離去,會留下什么訊息。
三人到了座席旁,座席很干凈,一眼望去,便能瞧出所有。
“唉......”豐小冬忍不住嘆氣一聲,有種煮熟的鴨子飛了似的感覺,一屁股坐在了那位道長剛才坐過的凳子上。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一陣金光陡然綻放,由于冬季和下雪的緣故,酒館里面的房間本就顯得昏暗,金光將整個酒館大堂照的金燦燦,好不耀眼。
三人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隨即,眼睛都看向那金光綻放的源地,便是那位道長所用的座席。
豐小冬就在邊上,金光閃爍的有些刺眼,豐小冬努力地睜著雙眼,只見上面寫道:“施主,你我有緣,來日方長。”
片刻過后,金光散去,字也消散了,只是從三人木訥的表情來看,剛才之事,不是幻覺。
今夜,豐小冬輾轉難眠,白天所見之事,已經超出了他這個凡夫俗子的眼界,同時一層層云霧又弄得他心力憔悴。

我喜歡楓葉
今天修改了一下章節順序,“如果有人在看”可能會發生什么,好吧,自我吐槽一下,有人看才有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