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時只能眼睜睜看著環(huán)兒被拖了出去,她聽著環(huán)兒的求饒聲,想到自己答應(yīng)過她,會保全她···寒時使勁甩脫鉗制她的兩個舅母,可是兩個大人的手哪里一個小孩子可以隨意掙脫的?何況兩個舅母也不敢讓她掙脫,都存了心要鉗制寒時。
外面?zhèn)鱽憝h(huán)兒的慘叫聲,其中還夾雜了板子落到肉上的聲音,寒時想用術(shù)法,可是她技藝幽微,不會可以制服人的術(shù)法,只能向李相低頭求饒:“外祖父,求你饒了環(huán)兒吧!我是主子,她只是一個丫鬟,是我非要出去的,不關(guān)她的事!”
“哼!”李相冷笑道:“老夫自是知道,一個奴才罷了,怎么能左右主子的行為?但是你記住,從今往后,你做錯任何事,我都不會罰你,我只會重重懲罰你身邊伺候的丫鬟!若要怪,就怪你這個沒規(guī)矩的主子!”
外面的求饒聲早已低過打板子的聲音,寒時的心中只剩一片刺骨的寒涼,她的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淌。
李夫人面上似有不忍,可是為了將這孩子的性子給“掰正”,到底只是別過臉不去看她。
說什么李相溫文儒雅,李夫人慈悲心腸,李家家風正氣浩然,全都是哄人的鬼話!全都是笑話!
寒時盯著現(xiàn)場的每一個人,李家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張名為虛偽的面具,各個都是如此!大舅母眉峰微蹙,似是十分討厭聽這聲音,二舅母臉上還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
大廳中,每個李家人都心懷鬼胎。
李相對她好不過是庭州王下旨封她為安定郡主,賜婚世子妃,有了她,他可以擁攬更多的權(quán)力;李夫人對她好是為了鞏固自己在李家的地位,她娘家在朝中沒有可用的人,小輩都很平庸,害怕自己色衰愛弛,畢竟李相年前剛納了兩個年輕美貌的小妾。
而兩個舅母,她們各自都有兒有女,兒子能在官場上得到的好處,而女兒們與她交好,到時候在各個夫人面前總能多幾分底氣。
不一會兒,一個婆子進來稟報說那丫鬟已經(jīng)斷氣了。
李夫人用帕子捂著鼻子,朝婆子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如若你還不知悔改,你身邊的就都要人替你受罪!”李相冷酷的聲音傳來,“你自己掂量吧。”
外面?zhèn)鱽硗蟿拥穆曇簟?p> 兩個舅母此時松開對寒時的鉗制,寒時一下子滑倒在地上。
看著寒時失魂落魄的樣子,李相沒再說什么,甩了甩袖子冷著臉離開了銜霜閣。
李夫人此時定是要去尋李相勸解幾句的,生怕他去了府里的幾個狐媚子那里!不過她離開前用恨鐵不成鋼的瞅了寒時一眼。
兩個主角都走了,兩位舅母也不好意思在這里多待,便一起離開。
寒時伏在地上無聲痛哭,一直到屋內(nèi)被黑暗研磨,她翻了個身躺在地上,眼神空蕩的盯著著房頂。
如果自己沒有出去,是不是就不會害死環(huán)兒?明明說好了會保護她……寒時已心痛到麻木,一條人命,因為她的原因就這樣消失。
“這里竟然比戰(zhàn)場還要殘酷……”
處處是無聲的硝煙,下人的命竟然就在主子的一言之間。
寒時抹干眼淚,從地上爬起來,起來的時候身體搖搖晃晃。
大廳里現(xiàn)在只有她和漵朝兩人,漵朝蜷縮在角落里不動。屋里無人點燈,一片漆黑,寒時尋了一只火折子點了根蠟燭,拿著蠟燭走到小海人旁邊蹲下,從懷里拿出鑰匙幫他解鎖。
厚重的鎖鏈子套在他的脖子上,顯得他的脖子十分纖細脆弱,此刻蒼白脆弱的海人只能任由寒時靠近。
寒時邊找鎖孔邊道:“這里每個人都很不好,動輒打罵殺人,我知道你聽得懂,如果你想活命就必須跟著我、聽我的話。”
“你放心,終有一天,我會離開這里,我也會放你走,放你回海里去。”
啪嗒,隨著一聲聲響,鎖鏈被打開,束縛了小海人幾個月的鐵索終于被拿下來了,他的脖子上留下一圈鎖痕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