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原緩緩的轉過頭看著狡嚙仁,相比剛才的憤怒,現在反而安靜了下來。只是從外貌來看,如果不是手中的握著那把夸張的刀,幾乎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良少年而已。
但那僅僅是表象而已,稍微懂點氣氛的人都已然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在空中彌漫。不管這個武原的能力如何,狡嚙仁確實從他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感覺。
前兩天那些自我感覺良好的一群蠢貨身上好像就有這種感覺,什么第七底什么特別機關的,聽他們的說法這類人是叫做超凡者?
狡嚙仁看著面前平靜的有點異樣的武原,回憶起前兩天第七底一眾的表現,不自覺的搖了搖頭。雖然確實和普通人有所不同,但也強的有限,這種人都自稱超凡者,未免太過幼稚。
當然這只是狡嚙仁的心中的調侃,事實上這些自命不凡的超凡者確實有可以自傲的資本,尋常的街頭混混不管數量多少,對這些超凡者而言都只是單純的數字而已,能對他們造成威脅的只有更強的超凡者和官方力量。
隨著武原的蓄力,餐廳里的不良少年已然變成瑟瑟發抖的綿羊,爬在地上不敢稍動。伴隨著武原氣勢的增強,就算這群笨蛋也感覺到了吧!被獵食者盯上帶來的恐懼感,有的不良少年已經開始頂不住壓力緩緩的向餐廳大門移動。
“對于所斬之物要給予最高的尊重。”武原持刀擺出中段構,語氣鄭重的說道:“武原流,武原藤三郎。”
隨著武原藤三郎的話語,他的氣勢開始攀升,一種異樣的感覺在狡嚙仁心中滋生。面前的武原不再是那個讓人討厭,囂張跋扈的年輕人,狡嚙仁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意志。一種只有擁有堅韌的精神并日復一日不斷完善的人才能具有的東西。
狡嚙仁收起輕視之心,面對混混他可以戲虐捉弄,但是面對一個擁有堅強意志的武道家,他也應該回以足夠尊重。
“狡嚙仁,普通高中生。”雖然是這么說,但狡嚙仁果然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武原流四十四式……”話音未落武原藤三郎幾乎貼著地面滑行,下個瞬間已經出現在了狡嚙仁的正前方,沿途的一眾不良像被臺風過境一樣,被武原撞飛到空中。
‘好快’,狡嚙仁在瞳孔微縮,這種水平已然超過了那天的村井老頭。在不知道那把刀有什么特殊能力的情況下,被砍中可不太妙。
“登樓,”武原藤三郎從狡嚙仁正前方的地板上躍起,一劍自下而上,如雷霆電閃直奔狡嚙仁身體而去。憑空閃現的雷霆幾乎要把狡嚙仁劈成兩半,在場眾人不僅目瞪口呆,現在是怎樣,變魔術嗎?
凌厲的刀光讓狡嚙仁瞇了一下眼睛,下意識的退后一步。喂,這個人是怎樣,前后實力表現的也太大了點。那什么第七底的官方人員能壓的到面前這個兇神惡煞的年輕人嗎?狡嚙仁持懷疑態度。
看到自己蓄力一擊被狡嚙仁退后一步輕松地躲開,武原藤三郎毫不意外,對于面前這個年齡和他相仿的高中生,他已經收起了所有的輕視之心。這個人恐怕是除了師傅幾人之外,自己遇到的最強大的人,越過他,自己的目標在更高的地方。
“應登樓……”武原藤三郎手中的電光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一瞬的停頓突然折返,自上而下速度暴增直奔狡嚙仁頭頂而去。武原成功使出‘登樓’的上乘式,平時十次只會成功一兩次的‘應登樓’。
老師都夸贊過的招式,不是最強但卻是他最自豪的招式。武原藤三郎沒有任何喜悅,盯著狡嚙仁的眼中只有認真和執著。他希望面前的狡嚙仁能躲過自己的招式,也希望自己的招式能打中狡嚙仁。不論哪種結果都是讓他歡喜的事情。
“漂亮的一擊,但是……”,狡嚙仁看著武原藤三郎接著說道:“你搞錯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話音未落‘應登樓’已然帶著詭異的色彩劃過狡嚙仁的胸膛。村井看到眼前的一幕松了口氣,終于搞定狡嚙仁了。雖然幾經波折,這個死人終于玩完了。
武原藤三郎面色先是一喜歡,突然變得很難看,他并沒有感覺到長刀劃過肉體的觸感,他勢在必得的一刀劃過的只是空氣。周圍的不良少年歡呼聲尚未發出變成了驚呼陣陣。因為被武原長刀劃過的狡嚙仁沒有想象中一樣慘叫倒地,卻像煙塵一樣整個人緩緩消散。
“這種速度,糟了……”武原藤三郎大吼一聲想要收回長刀,雖然不清楚狡嚙仁現在的位置,但只有收回長刀再說。
“門戶大開,小心折凳。”狡嚙仁提醒一聲,右臂從身旁抓起一張折凳掄了出去。折凳像是出膛的炮彈一樣,掀起一陣旋風爆射而出。
身側傳來的物體破空聲讓武原藤三郎臉色發白,被這種氣勢的東西打中不管是不是真的折凳都夠自己喝一壺的。‘應登樓’使出后,長刀無法迅速收回,任何招式都有它的弱點,當技能無法擊中對方或者被對方破解,就要承受招式帶來的反噬了。
武原藤三郎并不后悔使出‘應登樓’,再來一次他也覺得自己的應對沒有任何問題,他還來的及躬起后背深吸一口氣讓身體作出防御姿勢,在心中計算自己會斷幾根肋骨。
然后就是嘭的一聲悶響,其中似乎夾雜著幾聲清脆的響聲。在村井絕望的眼神中,在川上一臉茫然的表情中,在一眾不良震驚的目光中,武原藤三郎被身側飛來的折凳擊中,憑空飛了出去,一頭撞進趴在地上的人群中。
身旁傳來腳步聲,武原藤三郎掙扎著想從人群中爬起來,但是肋下傳來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動彈。聲音從頭頂傳來,讓人討厭的平凡口吻。
“我說,不要亂動,今天先這樣吧!好好養傷,別落下病根了。”
武原藤三郎聽著頭頂的聲音,輕吐了口氣,放松身體躺在被自己砸中不敢亂動的不良身上,輕聲說道:“我輸了。”
“嗯,這樣才對嘛!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像某些人一樣整天死纏爛打的,做潑皮無賴的行徑。”狡嚙仁說著村井微笑道:“你說是吧!村井君?”
“是,是……!”村井聽到狡嚙仁提到他,身體一瞬間緊繃,聲音都在顫抖。
“那么,我先告辭了。”狡嚙仁向餐廳外走去,“有什么事情我們下次再聊了。”
以村井為代表的不良幾乎同時彎腰說道:“您慢走。”
“啊!對了,村井同學別忘了賠償老板的損失,我們可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學生。”狡嚙仁背對他們揮了揮手,以一個自認為很帥氣的姿勢緩緩離去。
轉過拐角,狡嚙仁立刻放松身體,摸著下巴自語道:“糟糕,剛才要不要太帥了。”
“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說完狡嚙仁甩了甩劉海,手支墻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