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他中毒了,剛從昏迷中醒過來。”雖然答應過二皇子不說,但是她實在是不忍心瞞她。
“嚴不嚴重?”他中毒了,難怪好久都沒收到他的來信。
“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事了,只需要修養(yǎng)一下就好。”若不是敵軍狡猾,不然他根本不會中毒的。
“那他怎么中毒的?”他不是說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嗎?怎么還中毒了?
“他在追擊敵方將領時,被敵人放了冷箭,箭上有毒。”
“那嫂嫂可知他們大概多久能回來?”
“這我就無法回答你了,行軍打仗的從不知歸期。”她也希望阿辭能夠早日歸來,但是她也知道背負在他身上的是多么大的責任。
“那嫂嫂你先休息,我先下去了。”
“好,你也別多想,想來二皇子也是不希望你這樣,才讓我不告訴你的。”
“嗯。”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他嗎?居然想瞞著我。等我見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就在剛剛,她已經(jīng)決定,三日后跟云楚言一起出發(fā)去邊關。
她帶上一點銀兩就出門了,因為在這一路穿女裝不方便,所以她打算出門置辦一些男裝。
買得差不多后,她便回府了,沒想到月牙比她還先回來。
“小姐,你去哪了?”
“買一些東西,你怎么不多逛逛?”這次她不能把月牙帶在身邊,畢竟邊關是那么危險的地方,小月牙肯定受不住。
“云公子說明日再來約我。”
“瞧你臉紅的。讓人備水,我想沐浴。”
“好的,小姐。”
趁此機會,她趕緊把要留的書信寫好。
大概內(nèi)容就是不用擔心她,這一路有云楚言照顧,到了邊關有哥哥和景修泓照顧。而且她只是去看看,云楚言回來她就回來。還有囑托她娘不要責怪月牙,她也不知她要去邊關。
三日后,慕容夕夕一早便出發(fā)了,她打算在米陽坡等云楚言他們,她知道這是他們的必經(jīng)之路。
當月牙發(fā)現(xiàn)慕容夕夕留的信時,她已經(jīng)離開好幾個時辰,她趕緊把此事稟告葉玉姝。
“你可知云公子他們的運糧隊何時出發(fā)?”這丫頭還真是叫人不省心,說走就走。
“奴婢不知。”他只知道云公子的運糧隊今日出發(fā),何時她真的不知道。
“算了,你下去吧!”
“奴婢告退。”
月牙走后,葉玉姝身邊的婢女道:“夫人,不讓人把小姐追回來嗎?”
“那丫頭在信里千叮嚀萬囑咐,真要追,她也不會聽話回來的。”
“那不如派個人暗中保護小姐?”
“夕兒之前不是自己招了個侍從嗎?你就叫他去吧!”
“是。”
話說慕容夕夕在米陽坡,千等萬等終是等來了云楚言。
看到慕容夕夕的時候,云楚言也很詫異,他們出發(fā)的路線是保密的,她不該知道他們要路過此處。
“你怎知我們會走這?”
“因為這條路是最近的。”既然要趕緊把糧草運送到邊關,自然要走最近的路。其實她也沒那么肯定,她都想著如果他們再不來。她就自己先走了。
“你倒是聰明。但修泓應該不希望你去邊關。”
“你不要偷偷通風報信就成,其他的你不用管。”
“好吧!”幸好她沒帶小月牙來,不然他定會讓人送他們回去。此去有很多未知的危險,小月牙又不會武功,肯定很吃虧的。
“為了不引人耳目,你以后就叫我慕兄。”
“好,慕兄可要喝些水?”
“不渴。”
“慕兄可要吃點東西?”
“不餓。”
“那…”
“不要跟我說話。”
“好嘞!”
這一路兩人幾乎是維持這樣的狀態(tài),云楚言想找慕容夕夕聊天,可是慕容夕夕心情不好不想理他。
他們距離軍營只有三天的路程了,但是越靠近,也就越危險。
云楚言照例每天一起來就去找慕容夕夕,可是今日怎么找也不見她,其他人也說沒見到她。他只好讓人去找,他可不能讓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不然景修泓會放過他嗎?
大家著急忙慌的找了一上午,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云楚言,你干嘛呢?”又不是糧草丟了,在那轉來轉去的干什么。
“姑奶奶,你可急死我了,你去哪了?”
“噓!”這家伙忘了我穿著男裝嗎?若是有針線,她一定縫住他的嘴。
“哦,慕兄,你可知我們找了你多久?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去探路去了。跟我來,我有正事跟你們商量。”
她去探路的時候發(fā)現(xiàn)前方有一個必經(jīng)的峽谷,她還聽附近的居民說那里經(jīng)常有山匪出沒。打探完情況,她便趕緊回來跟他們商量對策。
慕容夕夕大致給他們說了一下情況。聽完,其他人紛紛說道:“大不了跟他們拼了,還怕了他們不成?”
他們剛說完,云楚言立馬否決,“不可!糧草關系到邊關將士的生命,我們不能如此莽撞。”
“那我們該怎么辦?”
“我有個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慕容夕夕看向他們。
云楚言看向她,說:“你且說來聽聽。”
接下來慕容夕夕向他們大概說了一下她的辦法,大家聽完紛紛贊同采用這個辦法。商討結束后,大家紛紛去準備需要的東西。
翌日,大家按照昨日計劃好的,幾個人先拉著糧草出發(fā)。
果然,不出慕容夕夕所料,他們走進峽谷后,有一路人馬跳了出來,圍住了他們的去路。
“把東西留下,放你們一條生路。”
“真的?”慕容夕夕看向說話那人。
那人愣了一下,“自然是真的,我們只要東西。”
“那兄臺可否先給我們讓條道?我們絕不反抗。”
知道他們不太相信,慕容夕夕又道:“你們是不知道,這東家摳得要死,讓我們送這些東西居然才給十文錢,我們也是迫于生計,才接了這單。”
“是啊!”“那東家太摳了!”其他人附和道。
“老大,會不會有詐啊?”
“看他們這副弱雞樣,應該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讓路!”
“多謝大爺!我們走。”
剛出他們包圍圈,慕容夕夕一行人就趕緊跑了。
“跑得真快!”
“別看了,趕緊搬東西。”
“是,老大。”
慕容夕夕他們其實并未跑遠,只是躲在暗處看他們搬東西。待他們離去,慕容夕夕他們才真正出發(fā)。
過了這個峽谷,眾人懸著的心才放下。
“慕兄好計謀,先是讓我們拉著裝著石頭的箱子讓土匪劫走,而我們再行出發(fā),他們肯定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云楚言隨行的一個侍從崇拜地把慕容夕夕夸了一遍。
“慕兄,我有一處不解,你怎知這些土匪不會動手傷人?”云楚言說出心中疑惑。
“因為他們是我安排的。”
“啊?”眾人皆是一驚。
云楚言也是一愣,“真的?”
看見他們被她騙住的模樣,她大笑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打聽到這群土匪從不殺人放火,只是劫財。”
“原來如此!”這慕容小姐看來這不是一般人。
“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放松,大家要更注意一些。”
接著又是悶不吭聲的趕路,眼瞅著天快黑了,他們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在眾人都睡下后,慕容夕夕去了云楚言的房間。
“來了,你說有內(nèi)鬼是真的假的?這些都是我云家親衛(wèi)。”
慕容夕夕在他對面坐下。“自然是真的。昨日就在我們商量完之后,你有一名手下偷偷放信鴿被我截下了。”
“那你當時怎么不說?”
“將計就計你都不懂嗎?”
云楚言有些羞愧地撓撓頭。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自然是釣出后面的大魚咯!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次行動是秘密運送,關乎能否一舉打敗敵國,現(xiàn)在有人在背后動手腳,這可是叛國的大罪。”若是被我知道誰在后面做手腳,定不會饒恕他。
“你真是又刷新了我對你的看法,一點也不像處在深閨的女子。”要不是臨行前父親跟我說過這其中厲害關系,我不會知道得比她早。她這般聰明,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這個以后再探討。我們后面的路會越來越難,我想了個法子可幫我們度過這一劫。”
“什么法子?”
慕容夕夕湊近他耳邊道:“偷梁換柱。”
“這談何容易?那么多糧草!”
“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我們先把糧草轉移,偽裝成布匹,再請鏢局護送,然后我們送這個空糧草。”
“這法子可行,那我們明日就如此做。”云楚言用茶水在桌上寫著:走了?
“走了。”
“那人何時來的?”
“你說我刷新你看法的時候。”看來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接下來怎么做?”
“依舊轉移糧草,依舊雇鏢局,但是糧草要轉移兩次,最后讓鏢局帶著假糧草吸引注意力。”
“直接把假糧草轉移給鏢局不就好了嗎?”
“人家也不傻,不給真的怎么會信。”真不知道為啥要派他來運送糧草?賺賺錢還行,玩心計簡直是個小白。
“是哦,那你趕緊去休息吧!明天可是有的忙。”為什么會有一種智商被碾壓的感覺?
“嗯。”
翌日。一切按照昨日他們商量的秘密進行著,只是沒有避諱那個內(nèi)鬼。待他發(fā)出消息之后,他們才悄悄地進行了第二次轉移。
雖然馬上就要到軍營了,但是慕容夕夕不敢放松,生怕糧草出什么意外。
這日她剛要睡下,便聽到屋頂有動靜,她急忙拿起刀躲在床后面。
很快,進來兩個黑衣人,慕容夕夕趁著一人背對著她的時候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快放開我哥!”
“別動,刀劍可不長眼。你們是誰?”
“也不妨告訴你,我是龍峽寨的大當家的。”
“我何曾得罪過你們?”我不記得我有招惹過這些人啊!
“要不是你,我兄弟們也不會被殺,你敢說那些官兵不是你叫來的?”
“我不曾叫過任何官兵去抓你們。”
女黑衣人拿刀指著她道:“別想狡辯,傳信那人都說了,就是你。”
“那傳信那人有沒有告訴你,你們劫的是什么東西?”
“那人說只是一些普通財物。”
“呵,普通財物?那是軍糧,關乎百萬將士性命的東西。”
“什么?”兩人異口同聲道。
“千真萬確,你們被小人利用了。”
“不可能!”女黑衣人還是不太相信。
“我與你們又無深仇大恨,我讓官兵殺你兄弟做甚?只有那些借了你們這把刀殺人的人才急于毀尸滅跡。”
聽完兩人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刀。
“我看你們身手都不錯,愿不愿意隨我一起去軍營?”
“可我們畢竟是土匪。”
“誰都有做錯的時候,改過就好!”我還是小偷呢!現(xiàn)在不是也改了。
“謝兄臺好意,可兄弟們的仇還未報,我們定要殺了那人。”
“殺就殺唄!我又不阻止你們,不過殺之前先問一下幕后主使。盡快解決,明日一起出發(fā)。”
“好。”
看著兩人離去,慕容夕夕終于安心睡下。
兩人身手確實不錯,因為一早她便聽說那個親衛(wèi)死了,死得悄無聲息。
為了安撫其他人,云楚言說出那人的真實身份,并敲打了眾人一番。
出發(fā)的時候,對于慕容夕夕身邊多出來的兩人,大家也沒有過問。
“那人說了嗎?”慕容夕夕現(xiàn)在才認真打量起眼前這人。劍眉星目,不算俊秀,但好在是個耐看的。
倒是他那個妹妹很是清秀,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氣質,要說美人也不為過。
“嘴很嚴,什么也沒說!”
預料之中的事,幕后之人哪有這么容易挖出來。
“沒事,以后慢慢查。話說還不知道你們叫什么呢?”
“在下林暮風,這是我妹妹林暮雪。”
林暮雪朝她微微示意。
“我看你們也不像什么大奸大惡之人,怎么想著去當土匪?”
“這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林暮風噎了一下,“事情是這樣的……”
經(jīng)過他的告知,慕容夕夕才知道原來兩人也是富家公子小姐,家道中落,爹娘被人奸人所殺,兩兄妹報了仇后,為了躲避官府便上山當了土匪。
“原來如此,那令妹也是經(jīng)歷了這些事后才不愛說話的嗎?”
“那倒不是,她一直比較內(nèi)斂。只不過經(jīng)歷這些事后更內(nèi)斂了而已。”
“好吧!”
在了解想了解的事后,慕容夕夕便不再多問。倒是林暮風一直在跟她說,好像要把家底全都透給她一樣。
最后還是她妹妹說了句話他才安靜下來。這兩兄妹性子倒是一點也不像。
馬上到軍營了,慕容夕夕原本不平靜的心更是激動起來。看著軍營逐漸清晰的時候,這種心情更甚。
到達軍營的時候,一見她哥哥便讓他帶她去見景修泓。
一進去她便看見景修泓躺在床上,那蒼白的臉色讓她止不住的心疼。
“我不是說過讓他靜養(yǎng)嗎?”
慕容夕夕看向說話的人,怎么說呢?她驚艷到她了,這冷艷的氣質!細長的眉眼像是有殺氣一般,眼角的痣倒是中和了這份殺氣,涼薄的唇似笑非笑地勾著。
“這是?”
不等慕容辭開口,她便道:“我是軍醫(yī),你又是誰?”
景修泓不知何時醒了。“她是我未婚妻。”
慕容夕夕趕緊扶他起來。
慕容辭說:“我們先下去吧!”
那軍醫(yī)也是個識趣的人,沒再說什么便出去了。
待兩人出去,慕容夕夕一言不發(fā)地抱住了他。景修泓也緊緊地回抱她。
“你能來我很高興!但是你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