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她元羽寧逛青樓喝花酒日天日地日空氣,怎么剛遇到他楚斯翼就成了花癡?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元羽寧努力穩(wěn)住心神,“我們又拿下一座城池,您又被封為太子,這也算是雙喜臨門了,理應慶祝一下。”
元羽寧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表情,依然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不見絲毫改變。
“既然如此本王這個假主角可是不能遲到,走吧。”
“是。”
這個太子殿下雖然一身的神仙氣,卻一點兒都不難相處,元羽寧心想。
顯然她被美色迷昏了頭,忘了有個詞——笑里藏刀。
他們才走兩步就遇到元瀚的護衛(wèi)穆秦過來傳話,說是讓元羽寧過去一趟。
元羽寧吩咐穆秦帶楚斯翼去接風宴,她獨自去找元瀚。
“末將見過元帥。”
元瀚搖頭,“旭凌,此刻我不是元帥,你不是將軍,只有我們祖孫二人,坐吧。”
“是。”元羽寧尋了個位置坐下,“不知祖父喚孫兒前來有何吩咐?”
“再有三日,旭凌便十八了吧?三年前你及笄,不僅沒有及笄禮,也不像尋常女子般嫁個如意郎君,反而進了這軍營隨我與你父親來到邊疆。旭凌可是怪我?”
“不怪。”
這是元瀚第一次與她說這種話,她也確實不怪祖父,她雖沒了女子應有的安寧的生活,卻有這一身武功與功勛。從小到大元瀚雖然嚴厲,對她卻總是細心與包容的,元衡怕她委屈也極其疼愛她,而且她的資源也是整個元府最好的。
元羽寧深知想得到些什么就應該付出一些東西,這叫代價。與她失去的相比,她得到的太多了。所以她不怪任何人,而且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馳騁疆場,無拘無束,肆意瀟灑,甚至可以說這就是她想要的人生。
“這些年委屈你了,旭凌可知祖父為何執(zhí)意要你扮作男人?”
元羽寧搖頭。
元瀚低頭指著案上的地圖,緩緩道:“二十多年前,我與先皇楚風清一同打下這江山,當年他背信棄義將皇位留給他楚家人,我顧念兄弟情義不與他計較。可在軍中,我元家不能后繼無人。”
一瞬間元羽寧就明白了元瀚為何要她扮作男人從軍,雖說調兵遣將全憑虎符,可對于元家來說虎符沒有多重要,元家厲害的是在軍中的威望。
當年最后的定都一戰(zhàn)元瀚傷了腿,再也不能上戰(zhàn)場。父輩又只剩元衡一人,如果元衡出現任何意外,元家就再沒有一個領軍之人,定會日漸衰落。
元羽寧,就是元瀚給元家培養(yǎng)的保障。
想明白以后元羽寧突然覺得心里堵堵的,這三年里她上過無數次的戰(zhàn)場,立過各種各樣的戰(zhàn)功,可仔細想來這些都是屬于元旭凌的,屬于元家的,從不是屬于元羽寧的,她卻不得不守著這個秘密。
“旭凌,這三年你在軍中的位置已經不亞于當初的我,你很優(yōu)秀,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祖父的驕傲,卻是祖父一直愧對于你。有些錯想要彌補,要付出的代價或許是整個元家的未來。此等驚世駭俗之事,也足以斷送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