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蓖祛佉宦房癖?,從門口就開始喊我,“小姐,不好了?!?p> “停,什么是這么急,你先喘口氣再說?!?p> 我放下手中的書卷,仔細(xì)的聽著。挽顏自跟從我以來,一直都是非常成熟穩(wěn)重的,今日如此失態(tài),必有大事。
“我停聽盧公公說,圣上不知因為何事大怒,把大皇子軟禁晨曦宮了。”
“你說什么?”我都懷疑自己聽錯了,圣上怎么可能會軟禁離哥哥呢,“盧公公有說是什么原因嗎?”
“他也不清楚,只是隨著大皇子去找圣上,可是沒說一會兒,圣上就怒氣沖沖的喚了王公公傳旨,不許大皇子出晨曦宮半步,也不許任何人探望?!蓖祛伇M量詳細(xì)的把盧公公的話復(fù)述出來。
怎么會這樣,難道離哥哥跟圣上說了退婚的事?
完蛋,激怒了圣上,這事就不好辦了。
“小姐?我們現(xiàn)在要進宮看看情況嗎?”
我搖搖頭:“不,你去找青依,把這件事告訴她,讓她務(wù)必盡快決定?!?p> 這個時候決不能觸圣上的霉頭,只有讓賀青依同時退婚,才能救離哥哥。
“小姐,那你呢?”挽顏知道,我是不可能安穩(wěn)的待在府里等待的。
“我去找嚴(yán)珂?!?p> 我正領(lǐng)著挽顏打算出門,迎面撞上踱步而來的娘親。
“冬兒,你要進宮?”
我搖搖頭:“不是,去找個朋友?!?p> “宮里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冬兒,圣上會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們好?!?p> “娘親,我知道,我做的這些也不全是為了我自己,再讓我任性一次好嗎?”我拉著娘親的手臂輕輕地?fù)u。
從小到大,這句話我不知說了多少遍,每次我都想著是最后一次任性,我也希望不再讓他們擔(dān)心。
即使知道我說的最后一次肯定不是最后一次,娘親還是依舊溫柔的對我說:“記得早點回來。”
突然間,我的鼻子酸酸的。
穿過城西的胡同老街,拐了好幾個彎才尋摸到嚴(yán)珂的家。房子看起來很新,屋頂上的瓦片整齊的排列,很講究的樣子。
出來開門的正是嚴(yán)珂,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么,應(yīng)該是知道我的來意。
賀青依提前派人告知我她已經(jīng)跟嚴(yán)珂說明一切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長話短說了離哥哥被軟禁的事。
畢竟世事難料,多拖延一段時間,就更難處理,我也想知道嚴(yán)珂的想法。
嚴(yán)珂翻了翻手中的書卷,不耐煩的回答:“這些事都已經(jīng)跟我沒關(guān)系了,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我還要看書?!?p> 什么叫跟他沒關(guān)系?
嚴(yán)珂的話使我頓時火冒三丈,我一把扔掉他的書卷,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跟你沒關(guān)系,跟誰有關(guān)系?這是她賀青依一個人的事嗎?沒錯,她是隱瞞了你,那是因為她喜歡你,她怕她的身份會給你帶來負(fù)擔(dān),帶來麻煩。你說這話時,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嚴(yán)珂癱坐在書桌前,一言不發(fā)。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不知道用什么話去反駁,因為面前的人教訓(xùn)的對,那不是賀青依一個人的事。要不是為了他,青依又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我真是懶得跟你這種木頭說話,最后一句,我約了青依在醉仙樓碰面,去不去,你自己看著辦。”
我實在沒得跟他聊的,直接丟下一句話,便帶著熙陽離開了。
真是氣死,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還沒等我們對抗圣上和賀大將軍,我們的聯(lián)盟就已經(jīng)土崩瓦解了。
豬隊友都沒他坑!
許久,嚴(yán)珂還是保持著我離開時的樣子坐在書桌前,目光呆滯,不知在想什么。
他拿起書卷連翻了好幾頁,一個字也沒看進去,腦海里出現(xiàn)的全部都是賀青依的身影。
她的笑,她的回眸,還有她翩翩起舞的模樣,一點一滴,揮之不去。
嚴(yán)珂問自己,他是真的在意賀青依欺瞞他嗎?
不是的,只是他無法接受。就像賀青依擔(dān)心的那樣。
他的目光瞄到書桌上的小泥人,泥人淺淺地笑著,裙角微揚,那是他為賀青依做的。因為她說想陪著他一起讀書,隨時都能陪著。
那是因為她喜歡你。
那是因為她喜歡你。
他的耳邊反復(fù)回蕩著那句話。
嚴(yán)珂驀地站了起來,狂奔出去。
我躲在墻角默默地看著,直到嚴(yán)珂跑出去,才如釋重負(fù)般走出來。
“哎,你們男人啊真是口是心非,不對,應(yīng)該是太笨了,笨到無藥可救。”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現(xiàn)在應(yīng)該改改,戀愛中的男人智商為負(fù)。
熙陽聽著我的話,有些不服氣:“那不能一概而論,我跟他就不一樣?!?p> “我就看著,等你喜歡上一個女生時,你就知道我說的是多正確了?!?p> “……”
熙陽不說話,我看出他在心里默默搗鼓著,許是對我的言論有所不滿,卻又不敢反駁。
鑒于嚴(yán)珂的智商確實讓我感到捉急,所以我一整天都待在熙府,不敢回家。免得他一根筋又出了什么問題,我不能及時出現(xiàn)解決。
熙府里不知什么時候裝了一個秋千,和相府的很像,秋千架上蜿蜒的盤著幾株喇叭花,煞是好看。而且秋千的位置極好,正對著他們的練武場。
我坐在秋千上晃著,看他們隨先生練武。
“挽顏,你要不要也去?”我看出了她向往的心,她應(yīng)該很期待和他們一起練武的感覺。
她有些怯懦的問:“我,可以嗎?”
“為什么不可以?以后沒事,你也可以來和他們一起練武。”反正熙府離相府很近,我又不需要時刻跟著。
不過這樣看來,難道是我教的不好?
挽顏福身,歡喜的跑到練武場,跟在熙陽的身后,學(xué)著他練武的動作。
陽光很暖,照在身上整個人都懶洋洋的,秋千晃動的節(jié)奏更加促進了我的懶蟲來襲。漸漸的我就在秋千上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有離哥哥,我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他帶著我去各宮中采花,我領(lǐng)著他偷偷出宮尋好吃的。
那時的我們什么都不用想,哪怕被太傅發(fā)現(xiàn),我們也是笑嘻嘻的一起接受處罰。
這一覺睡得很長,好像是把這幾天來的緊張感全部睡過去了。
我伸了個懶腰,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
是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