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他不是人!他是妖魔!”
“殺了他!誰快上去殺了他!”
人群開始混亂,驚恐慌亂的表情出現在眾人的臉上。
這一幕實在太過沖擊,隔空將十余人傷的失去戰斗能力,這份力量對于連凝氣境都罕有出現的陽林城來說,無異于妖魔之力。
李仁虎、李仁豹兩兄弟臉色蒼白無比,眼中透露出強烈的悔恨。
李玄劍淡淡問道:“你們二人可有懺悔之意?”
李仁豹露出濃郁無比的怨毒神色:“我只恨當初沒有把你這小畜生掐死!”
“來啊!動手啊!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殘殺長輩的事情嗎?一旦動手,你此生都將背負弒親之人的罪孽!這陽林城再沒有你容身之處!”李仁虎硬著脖子說道。
李玄劍冷笑一聲,漠然道:“你們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陽林城這彈丸之地,且不說誰敢不容我,你以為我會愿意呆在這里?可笑。”
李玄劍一劍斬下,然而此時一聲蒼老的嘆息聲響起,一道殘影掠過,將李仁虎拖離李玄劍的劍下。
“孩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啊。”殘影停下,露出樣貌,正是那武閣老頭,也就是李家暗中的最強者,“忠”字輩凝氣強者,李忠武!
“這速度......”李玄劍眼中一凝,明明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了,剛才那一瞬間爆發的速度竟然還超過了自己。
而且起走騰挪間根本沒有明顯的蓄力動作,甚至連一塊磚都沒有踩壞,就能輕松爆發出那種讓人眼眶出現殘影的速度。
“是武技!而且不是煉體境修行的那種單純使用肉體力量的武技,這就是凝氣境掌握的力量嗎?”
李玄劍在之前就覺得這個老頭非同小可,心中早有猜測,此刻他出現救下李仁虎并不算太出乎李玄劍的預料。
“如果這老頭能隨意爆發出那種速度,我恐怕不是對手。”李玄劍心中念頭急轉,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連對方的動作都看不清,怎么應對?
李忠武救下了李仁虎之后,用像欣賞一塊絕世寶玉的眼神看著李玄劍,說道:“好小子!竟然真的練成了那《龍虎合意樁》,你這資質當得上一句妖孽啊。”
李玄劍身體戒備著,口中卻說道:“老頭,你剛才說得饒人處且饒人?”
不待李忠武回應,李玄劍便又冷冷說道:“我看你幾十歲的年頭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吧,是非黑白都沒想明白。不問青紅皂白便喜歡拆解仇怨,倚老賣老,渾然不顧是非曲直,你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可又知道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當初被人欺壓時,為何不站出來說上一句?此刻卻跑出來,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便將我推到對立面,似乎是我太過狠毒,卻不見他們做了什么!”
李忠武實力強大,但三觀和口舌辯論哪里是上一世來自信息爆炸時代的李玄劍的對手?一通話將其貶到了塵土里,但他卻絲毫想不到如何反駁,只是老臉通紅,說不出話。
一會后,李忠武才說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家伙,你不怕我對你出手嗎?”
李義山見狀,大喊道:“懇請武叔出手,捉拿這不顧紀綱人倫的孽障!”
周圍的下人嘩然,他們倒是知道這個武閣門口看門的老頭,卻不知道對方竟然似乎大有來頭,連家主都要喊一聲“叔”。
李仁虎和李仁豹也跪倒在地,喊道:“懇請武爺爺出手,捉拿這小畜生!”
“你那速度想來是靠武技支撐、卻是不能連續爆發吧!既然如此我有何好怕?”李玄劍嘴上這么說,卻是臉色凝重,渾身已然做好準備,只等對方出手后反擊。
李忠武雖然被李玄劍一頓諷刺,但還是依然用珍惜的眼光看著他,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保證整個李家再也沒人會欺辱于你,而且整個李家的資源都會像你傾斜,你將得到李家的全力栽培。”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頓時震驚,李義山第一個出聲,他不敢置信道:“武叔!你......”
“閉嘴。”李忠武淡淡道。
李玄劍卻不領情,冷漠地說道:“李家的資源我不稀罕,而且誰敢再侮辱于我,我便殺誰,不需要你這老頭來賣人情。”
“我保證仁虎、仁豹兩孩子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你受過什么委屈我都可以和我說,能滿足你的我都盡量滿足。”李忠武又說道,沒有一絲不耐煩。
“不夠。”看著王大嘴凄慘的樣子,李玄劍只是用兩個字回應。
“老祖宗!如此畜生,不顧宗族之情,如此滅絕人性,一個白眼狼不值得老祖宗你看重啊!”李仁虎對著李忠武瘋狂磕頭。
“武叔!您難道要違背自己的誓言嗎?”李義山嘶啞地說道。
李忠武嘆了一聲,突然出手!
“啊!”“不!”兩聲絕望的慘叫響起,李仁虎、李仁豹二人腳筋竟然被李忠武挑斷了!
“我當初的誓言是除非李家巨變,否則不會參與半分族內事務,今日若是我不在,怕是要在陽林城三大家族中除名了,如此大變,你還執迷不悟?李義山,你這族長是怎么當的?”李忠武隨手廢了二人,臉色沒有一絲變化。
然后轉身對李玄劍問道:“夠了嗎?”
李玄劍一愣,這位凝氣境強者還有如此鐵血的一面。
“你這樣不怕李家上下激憤,混亂無比導致分崩離析嗎?”李玄劍對李忠武的敵意不再強烈。
“那你說這些又不怕老夫我擒下你嗎?”李忠武其實也好奇。
“不怕,反正我遲早也能步入凝氣,大不了今天逃掉,等到突破凝氣再討回公道。”李玄劍實誠地說道。
李忠武被李玄劍的實話嗆住,過了好一會才說:“老夫我名字刻在族譜上,李家如今上下所有族人都是我的后輩,誰敢忤逆長......”老頭還沒說完,突然意識到他面前這里就有一位忤逆長輩的不肖之徒。
“咳咳。總之你不用擔心,老夫問你可否就此收手?”
其實是李玄劍一時無法理解,在陽林城這樣的小地方,最重要的事情終歸只有兩個:實力和身份。
李忠武實力為凝氣境力壓全族、輩分比族長還有高一輩,文武都占據了絕對優勢,根本不用擔心壓不下族內的情緒。
“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我要遷三人進李家祠堂。”李玄劍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娘、大嘴、趙六。”
“不可能!我李家祠堂如何能讓外姓之輩遷入!”李義山高聲喝道。
李玄劍冷冷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李忠武。
李忠武沉思之后,說道:“沒有問題。”
李忠武表面上雖然沒表現出什么,但是心中卻對李玄劍提出的這個條件十分欣慰,既然愿意將其母親移入宗族祠堂,那便是其心中,李家還占用一席地位!
當然李玄劍不知道李忠武心中的想法,李玄劍覺醒了前世記憶后,對事物的看法都不同于尋常人,他只是想要讓自己的母親還有趙六、大嘴等人能夠享有香火祭祀,免得在黃泉下成了個沒有香火的孤魂野鬼,而李家對他來說,還是狗屁不是。
不過李玄劍還是有一絲驚訝,眼前這個老人似乎遠比那些思維僵化、天天將家族祖宗規矩放在嘴上的李家族人要思想開放得多。
“第二個條件呢。”李忠武用帶著奇怪光亮的眼睛看著李玄劍,那種光亮,叫做慈祥。
李玄劍此刻對這位老人不再抱有敵意,心中甚至對其有一絲敬重。
“第二,告訴我,當年發生的所有事情!”李玄劍目光如電,直刺李忠武的雙眼。
“孩子,你想要知道什么?”李忠武點頭道。
“我想要知道,我的母親,當年,究竟是怎樣懷上我的?我的父親,究竟是誰?他為何,會拋下我們母子二人,最終讓我的母親,遭受如此之多的苦楚?”李玄劍說這句話時,爆發出強烈的寒意和殺機。
可以說這一世所承受的如此多的磨難,其根源就是那個拋棄妻兒的混賬男人!
李忠武對李玄劍身上爆發的氣勢感到一陣心驚,同時也感到欣慰欣賞。
重情重義、恩怨分明、心性果斷而一往無前,資質更是妖孽一般,如此天才降生在李家,乃是李家之幸!
“你母親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讓你外公來給你說明吧。”
李義山一愣,要讓他來講述當年的事,這讓這位本就大受打擊的老人瞬間情緒再次低落了不少,此刻李義山就好像日落下山,風燭殘年,本來還帶著綠意的葉子,一下子就枯萎了一般。
“那個不知羞恥的不肖女,有何好說。”李義山悶聲道。
剛說完,李玄劍揚劍揮出一道氣刃,在李義山臉上留下一道血痕,李忠武只是靜靜地站著,沒有阻攔。
“我警告你一遍,再敢出言侮辱我母親,不管你是誰,我都一劍斬了!”
李義山驚辱交加,怒道:“我是你外公!你敢如此對我!?”
“在你和李家逼死我母親的那一刻起,不再是了。”李玄劍冰冷的眼神讓李義山瞬間泄掉了所有力氣。
“雪兒當去參加四大宗門的入門考核,被那專收女弟子的玄蓮宮看中,收為了弟子,可是在不到一年后,你母親被玄蓮宮趕了回來。”沉默了一會后,李義山開始了講述。
“原來是雪兒失去了元陰之身,甚至懷孕了!”
“雪兒是我最疼愛的女兒!若是她說出那混賬男人是誰,哪怕舉李家上下之力,我也要去討個說法!”
“但是雪兒卻鬼迷心竅、執迷不悟,不肯說出那男人的來歷,甚至不肯打掉肚中的孩子。”
“然后雪兒從家族里逃了出去......”
李玄劍靜靜地聽著,逐漸了解了當年的事情。
“玄蓮宮,四大宗門。”李玄劍喃喃道。
“玄劍,你自幼不曾接觸到這些,可能不了解。”李忠武說道。
“蒼國乃是青龍東域當中唯一的一個國家,聽起來似乎很強大,然而實際上國土只有整個青龍東域的十分之一,其他地界都是或荒無人煙、或充滿危險的絕地。”
“蒼國人口無法統計、起碼有萬萬之數,許多地方連蒼國皇家都無法掌握。”
“實際上,蒼國皇室可以說只是統御普通人的一股勢力罷了,真正凌駕于青龍東域眾生之上的勢力,乃是那四大宗門:藏炎谷、玄蓮宮、飛星宗、太一氣宗。”
“這四大宗門,就好像四根定國神柱一般,才有了我們這些尋常人的安穩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