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為證,彩云為飾,巍峨天壇,今日,為萬堺論衡,四方聚集,萬眾矚視。隨即,清風照面,瑞云齊臨,藹藹煙霧中,只見四教統領分庭而至!
“道氣不滅,但求仙威長鎮!”
道教統領崇玉旨一揚手,一道掌氣飛射而出,在天壇中央凝聚出一個圓環。
“儒質不逆,惟圖平世安穩!”
儒門掌教應無騫掌心凝氣,一掌推出,在道教圓環之中再凝聚一個圓環。
“佛性不泯,謹尋善惡澡行!”
佛門主事釋大千手中佛珠輕旋,雙掌納勁,化圓環相扣。
“易心不改,只忠玄黃初始!”
易教之主忘瀟然掌納方圓,一掌而出,再行一環。
四環環環相扣,不分彼此,又各自獨立,生生不息。
“四教已聚,現在,只待尊主贊力,匯于同心。”
話語落,但見祥云齊至,云海彼端,八駿威騰,車鑾緩緩而降!然而,馬車之上不見任何身影,唯有點點殷紅觸目驚心!
“這?!”
在場眾人一陣驚疑!
“血跡?這是怎么一回事?”
李煜也是暗自沉吟,沒想到還是來了。
“眾人莫慌,待我們先去一探究竟。”
見眾人神色慌亂不已,釋大千出言安慰。隨后與另外三教掌教一同前往探查。
“未知尊主究竟遇上何事?”
“只怕是幽都背信棄義,趁隙侵入!”
眾人議論紛紛的同時,心中也是擔憂不已。
很快,四教掌教返回萬堺論衡會場。
“四位回來了,找到尊主了嗎?”
“尊主究竟怎么了?”
“轎內血跡是從何而來?”
眾人見四人回歸,紛紛開口關心道。
“眾人不用驚惶,尊主只是舊傷復發,身抱微恙,只需要稍加調養,便無大礙。”應無騫見狀,連忙開口安撫眾人。
“只是今日盛會,他只能無奈缺席,而在尊主休養期間,便有請佛門掌教釋大千代為主持論會!”道門崇玉旨也開口招呼道。
“這……”
佛門掌教釋大千一愣,隨即卻是不得不上。
“既承三維邀請,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聚四方之見,天地之思,合千士體性,萬眾神識,言精妙之論,究義理之深,是成論議精粹,匯在一元……”
釋大千開場白說完,四掌教一起出手,真元破空,金光灑遍。
“蒼穹為證,論會始起!”
“第一論,百器!”
“中所周知,萬堺論衡一直是萬堺同修成立以來的最大盛會,第一場百器之論,由老衲與暢遺音以及來自太上府的道仙天極、地限,忝為公正。”釋大千作為此次主持,率先說道。
釋大千話音一落,天際云端之上,一座浮空之島緩緩而來,島上,莊嚴雄厚的聲音傳入天地。
“執古紀、御今傳,指天運地無極門,太上識道尊。”
隨后兩道身影降落在天壇之上。
“兩位,請。”儒門暢遺音開口招呼道。
“請。”兩位仙者回禮。
四人同時落座。
“眾所皆知,此次百器之論的題目,乃是以刀劍·劍非刀為題,論劍為百器之宗。提出此題者,正是同修代表,易天玄脈之翹楚,意軒邈。”
落座之后,釋大千繼續開口。隨著釋大千話音落下,意軒邈穿過眾人,來到臺上。
“而更讓人在意的是,這次題目,正是引自現今武林上一名大俠之名,有請刀劍劍非刀。”
一道光影瞬息而現,眨眼一瞬,劍非刀一出現在眾人眼前,劍非刀著一身黑衣玄甲,頭戴一頂墨黑斗笠,背負一雙鋒銳刀劍,旋身而落時使得斗笠所掛白沙隨風飛舞,眾人驚鴻一瞥間只見一雙碧藍雙眸,柔和精致的五官,白皙的面容使他看起來讓人很難與豪放的血性游俠聯系起來。
“刀劍劍非刀,拜會。”
劍非刀對眾人招呼一聲,旋即看向旁觀之,發現刀皇霍飛雄的身影頗為意外,“刀皇,讓你勞動了。”
“刀劍,知你要來,吾怎能不支持。”一旁的白發刀客一派豪爽直言應道。
“李少俠也在啊!”劍非刀點點頭,對一旁的李煜招呼道。
“如此盛事,正是認識諸位豪杰的好機會,我又豈能錯過!”李煜笑道。
“意軒邈,久仰。”
劍非刀隨即向此次論劍的對手致意。
“劍非刀,萬堺論衡舉辦數屆至今,我可是一直苦苦在等,等待與你一論的機會。”意軒邈收斂心神,劍非刀絕對是值得他全神貫注應對的人。
“刀劍深感貴會的誠意,以我的名號為題論劍,劍非刀受邀參與此等盛會,亦是心懷期待。”劍非刀點點頭,笑著應道。
“刀劍客氣了,你之蒞臨,眾人無不引頸盼望,洗耳恭聽,就連甚少踏足萬堺的刀皇霍飛雄也慕你之名而來。相信在場也有不少的英雄參與,恕老衲眼拙,不能一一介紹。現在,老衲正式宣布,百器論衡,開始!”釋大千預計時辰已至,遂簡單客套幾句便宣布開始。
李煜不動聲色地環視會場眾人,上首太上府兩位府尊仙風道骨,眼神清正,一派道家風范,卻非是等閑之輩,而且兩人李煜也知曉一二,都是剛直之輩,有機會可以結交一二。
至于刀皇霍飛雄,能夠和刀劍劍非刀結為至交好友的,自然也不容輕忽,也是值得結識的對象。
反倒是弓弧名家的玄真君,自己和弓弧名家關系不錯,玄真君卻是首次見到,回頭結識他的機會倒是很多。
眾人中一名著儒衫的雅士面容清冷頗為引人矚目,雖置身眾人之中又似是游離于外,另有一名不凡槍者身負一柄□□,槍體以紅綢覆蓋仍能感覺到錚錚戰意,似有金戈鐵馬之聲回響。
“你讓吾等得太久了,就以客為尊,請。”意軒邈客氣道。
“客隨主便,請賜教。”劍非刀應道。
“如此吾便不再客套了。刀劍·劍非刀,吾之解讀,乃是刀出自劍,而劍非是刀。此刀,是概括的名詞,易之為槍、弓皆能成立,劍則乃不可替代之絕對存在。”
“遂古之初,民徒手無利,木為棍,石為棒,賴以自保,后來削木為尖,磨石為鋒,又曲木系絲以射,依之狩獵,無往不利。刀、槍、弓生焉。劍如何是百器之宗?”
意軒邈的觀點頗為獨特,標新立異,是以劍非刀立刻反問道。
“道分先后天,百器亦如是。劍之意志,劍之形式,早在百器誕生前,存在于創造者的念識之中。只是各人對劍的領悟不同,遂產生不同的形態,這些形態,無能名之為劍,是以刀、槍、箭等各有其所謂。”
意軒邈的觀點,其實李煜都不是很明白,更談不上說什么了,反正百器這個重點項目,李煜也不準備和這兩位懟,懟不動啊!
“形上者道,形下者器。吾不反對道的存在,但百器大同小異,若要強而為一,恐怕天下人不能認同。”
劍非刀話語一落,萬堺論衡氣氛一肅!
“強而為一,強而唯一,你倒是說到重點了。”意軒邈說著,抬手凝氣化出劍形,“劍是百器之宗,在場精通其他兵器者,或許不以為然,但此話可以用一個問題來驗證。敢問二位,弓刀槍能可運使如劍嗎?”
接下來長篇大論,李煜反正已經處于懵逼狀態了,說起來,在武道境界、天道追求這方面,霹靂世界是頗有獨到之處的,李煜直接將這些錄下來,日后有機會拿出來研究。
最終的結果,自然誰也沒法完全說服誰。
最后釋大千抬眼看了看時辰,隨后道:“時間差不多,二位論述精彩,皆有獨到之處。”
“劍之載道,道上有劍,吾皆贊同。未來,吾更樂見兩位實踐自身理論。”天極隨后言道。
“多謝諸位公證,愿聆聽區區之見解。最后吾想補充一點,吾只練劍術,習刀法,未知有道。”劍非刀說道。
“道不過強名,就吾所見,壯士之修為堪入大道,在此仍要誠心再度邀請你加入萬堺同修。”
“吾也同是那句話,你們修你們的道,吾行吾的路。”
“好了好了,論衡的重點不在此,只是吾也要補充一點。”意軒邈打斷兩人的話。
“嗯?”
“認為劍上無道的你,實際上是心中無所求。心中無所求,便無斗志,無斗志的劍,是柔和之劍,心中有所求,斗志高升,有斗志的劍,就是剛放之劍。剛放之劍雖能絕殺千里,卻由欲所驅,柔和之劍乃不世之劍,自然蘊成,終歸要回到吾劍法自然的道上。”
“吾尊重你的看法,請。”論衡已經結束,劍非刀也無意繼續論題,與眾人一禮后,轉身離開。
“諸位,告辭。”天極、地限做完了這場裁判,也起身離開。
“刀劍·劍非刀,果然深具俠士風范。”玄真君真誠道。
“你們倒是極為契合。”意軒邈說道。
“玄真君,請至天則殿,有要事相議。”太真君突然出現在玄真君身后。
玄真君心有疑惑,隨太真君一同前往天則殿。
與此同時,釋大千也過來招呼李煜一起前往天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