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給了俞幼涵一個電話,讓她直接聯系這個姜總。
俞幼涵覺得就這樣直接打電話過去會不會有點冒失,“韓老師,要不您幫我先引薦一下?”
老韓面露難色,笑嘻嘻地說:“小俞,其實我跟這個姜總不熟,也就是見過一次面。”
從老韓那里沒有得到有效的信息,俞幼涵想試著在網上查一下關于這個姜總的資料,也沒有查到,真是個神秘的人。她先按照電話號碼發了一條短信,許久也沒有得到回復。她走出辦公室,在一樓展廳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直接撥了姜總的電話。電話接通了,但是響了很久沒有人接,正當她打算掛斷等會再撥的時候,電話那頭有人說話了,“喂。”一個聽起來深沉又疲憊的聲音。
“喂,您好,請問是姜總嗎?”俞幼涵回道,心里有點緊張。
“你是誰?”毫無溫度。
“我是華啟藝術品公司的俞幼涵。”俞幼涵回道。
“呵”,姜總冷笑一聲,“怎么,又換人了?”
俞幼涵在打電話之前想到了姜總會這樣問,她覺得最好的應對就是不應對,“姜總,您看您什么時候有時間,我想去拜訪您。”直截了當說出她的訴求。
“我沒有時間,也請你轉告你的其他同事,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對你們的專業水準很失望,如果不是跟你們老板有交情,我早就沒有耐心了。我很忙,再見。”電話掛了。
俞幼涵都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拒了個閉門羹。
她站在原地,心想這個姜總還真是難搞,不過聽他的意思,在她之前應該有幾個同事去見過他,也許需要先多掌握些情報。那么,去問誰呢?趙啟辰?直接越過老韓去問趙啟辰顯然不太合適,會讓無計可施的老韓陷入被動;曹夢琪就更不用說了,感覺跟這個姜總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樣。那,還有誰能問?要不去找孟學倫問問看?
俞幼涵回到二樓辦公區,敲了敲銷售部的門,“請問,孟學倫在嗎?”
聞聲,正在跟同事說笑的孟學倫轉過身,看到是俞幼涵,沖她擠了下眼。“找我有事兒?”孟學倫來到俞幼涵面前。
“嗯,你這會兒要是不忙,我想問你點事。”
“好,什么事兒?”
俞幼涵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同事們,孟學倫見狀,沒有說話直接將俞幼涵帶到公司的三樓。其實這個三樓就是一個很大的露臺,天氣暖和時,公司搞活動、聚會都會在這里,平日里,這里便自然成了抽煙區。
孟學倫拿出一根煙,詢問俞幼涵可否抽煙,她示意他隨意。
“什么事兒?大美女。”孟學倫點上煙。
“其實是有點冒昧,但是我也不知道該去問誰。”風有點大,俞幼涵攏了一下耳邊的碎發,“你知道那個姜總嗎?”
“姜總?”孟學倫抽了口煙,“知道。當然知道。我見過他。”
“你覺得他怎么樣?”俞幼涵看著孟學倫。
孟學倫看著俞幼涵一臉嚴肅的樣子,笑了,“怎么了?這個大難題落到你頭上了?不過很正常,你們辦公室的那些人肯定會把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讓你去做的。”
“不是的,”俞幼涵忙解釋,“是我自己提出要去的。”
孟學倫睜大眼睛看著俞幼涵,“俞小姐……”
“你叫我幼涵就行。”俞幼涵說。
“幼涵,你剛來,什么都還不了解,你……。”孟學倫說了一半,不再說了。
“怎么了?”俞幼涵問。
“沒什么。”孟學倫抽了口煙。
“跟我說說,那個姜總是個什么樣的人?”對于剛才孟學倫說了一半的話,他不想說,俞幼涵也不再追問。
“他呀,”孟學倫靠在露臺的圍欄上,“是個很怪的人。據說他跟咱們的大老板認識。”
“大老板?”俞幼涵問。
“可不是趙啟辰啊,是集團的老板。所以,老板介紹了這個人過來,咱們這個下屬公司是要非常嚴肅對待的。這個姜總每年都會花一大筆錢買藝術品,不管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一般來說,像他這種級別的藏家,多數都是有收藏顧問的,不管是個人還是公司,但是據我們調查,他并沒有。同時,他收作品從來不考察是否出自著名藝術家之手,甚至無所謂是誰的,而且從來不轉手出售。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孟學倫問俞幼涵。
“說明他買藝術品不是為了投資賺錢。”俞幼涵回道。
“沒錯。”孟學倫看著俞幼涵笑,“他之前一直在國外生活,最近才回國,說真的,咱們這個藝術品公司的經營并不很好,老板就把他介紹過來,希望我們可以抓住這個大藏家。”
“哦”俞幼涵若有所思。
“我剛才給他打電話,聽他的意思,之前我們有些同事是去找過他的,那為什么都沒談成呢?”
“公司最先是讓我去的。”孟學倫把煙蒂熄滅在一旁的煙灰桶上,“我到他那兒前后沒待到十分鐘就被人家請出來了。這還是我作為銷售精英后的第一次慘敗。”
“為什么?”
“原因很簡單,他覺得我沒文化,哈哈。”孟學倫大笑起來,看樣子他似乎是真覺得這是件很搞笑的事情,“你別見我的名字還挺有文化的,其實那就是我爸的一廂情愿,我雖說是在藝術品公司做銷售,但其實我并不懂藝術。不是純文盲,也是大半個文盲。”
“不懂藝術也可以做藝術品銷售?”俞幼涵問。
“嗨,這個,以后再慢慢跟你說吧。反正呢,這個姜總是個特別挑剔的人,憑借我多年的銷售經驗,他是屬于那種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人,在這種人面前,只要不對他心思,說再說都沒用,他一點面子都不會給。”
俞幼涵認真地聽著,“那你到那兒的十分鐘里,跟他都說什么了?”
孟學倫想了一下,“沒說什么,就是剛剛開始跟他介紹了下咱們當時正在展出的一些作品。”
俞幼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之后,老韓也去過,聽說蔡夢琪今天也被氣回來了。”孟學倫笑了笑,“幼涵,我覺得你就不要去觸這個霉頭了,沒用的。這種人壓根就沒把我們放在眼里,你去了也是自討沒趣。”
“那趙老師為什么不去?按級別,他去應該比我們去更合適吧?”俞幼涵問。
“我和老韓去見姜總的時候,趙啟辰還沒來呢。”孟學倫充滿疑惑地看著俞幼涵,“你不知道趙啟辰是剛剛上任的?你不是他的關系進來的嗎?”
“啊?”俞幼涵也是一臉疑惑,“我……”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算了,當我沒說。”孟學倫是個聰明人,“反正呢,你想去試試也行,不過你得做好思想準備。”
“我剛才給他打電話了,他說沒時間,不愿意見我。
孟學倫笑了,“他說不讓你去你就不去啦?如果是這樣,那這個世界上得有一大半的生意都做不成。”
俞幼涵被孟學倫這么一提醒,倒是感到柳暗花明,“對啊,他不見我,但是我可以去找他呀!”
孟學倫笑了,“幼涵,你真是個認真的人。是好事,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