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小字條是拔出吸管的時候掉下來的，她拿起來一看，還是張寫滿了數學公式的小紙條。

　　小紙條？

　　許南橙反應過來想扔掉的時候，班主任已經站了起來，目光緊鎖著她手上的紙條。

　　許南橙一定是和班主任八字不合，不然每次遇到壞事她都在旁邊，并且能一把逮著她。她搶過她手里寫滿公式的小紙條，雖然紙張很小，但內容俱全，該有的都有。

　　班主任這一動作吸引來班上大半部分人的注意力，那小半部分的人除了還在奮筆疾書的學霸，還有于桁，和早就寫完卷子趴在桌子上補覺的顧淮南。

　　“這是你為了不參加周末補習班就想考高分的手段？”

　　許南橙抬頭對上班主任的目光，那眼神里像是藏著刀，說出口的話自帶鋒芒，激得她一瞬間忘記了解釋。

　　她知道，解釋也是徒勞，紙條在她手里，她還拿著看了一會兒，她說自己也不知道紙條哪里來的，也沒人會信。

　　她不說話被班主任理解成了默認，拿著她的卷子二話不說畫了個零分，一串行云流水的動作下來，許南橙懷疑她是早就準備好了在她卷子上畫零分。

　　被班主任叫去教室走廊外的時候，許南橙轉頭看了一眼顧淮南。

　　紙條是牛奶里掉出來的，牛奶是顧淮南給她的。她一點都不相信，那個為了她一句“沒關系”別捏的顧淮南，給她解圍陪她在操場上罰站軍姿的顧淮南，會在給她的牛奶里藏作弊的紙條。

　　“為什么要作弊？”

　　許南橙搖頭，在班主任問她的第三遍時依舊固執地搖頭說，“我沒有。”

　　“我唯一做的不對的就是把那瓶牛奶留著進了考場。”

　　路招搖知道消息的時候，許南橙已經被告知停止考試，數學考試結束以后跑去辦公室看到了在一堆人面前站得筆直的許南橙。

　　其實學生考試作弊在學校里是司空見慣的，只不過許南橙今天運氣實在不好，被人誣陷不說，恰好今天領導視察發現了，教導主任為了給領導一個交代，當下要求許南橙的數學成績記零分，不允許參加后面的考試，寫檢討叫家長。

　　最后走的時候問她為什么作弊，她依然面不改色的回答，“我唯一做的不對的考試中場喝了牛奶。”

　　回寢室的路過一班教室，一堆人對她指指點點，她都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看見顧淮南還是趴在桌子上睡覺。

　　有那么一瞬間，許南橙覺得就是顧淮南陷害她，因為心虛不敢看她。可她又覺得，不是，興許只是他前一晚復習累了現在在休息，沒有知道她被陷害了。

　　可是，那瓶桌子上的牛奶，該怎么解釋。

　　中午放學路招搖趕到寢室的時候許南橙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過去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許南橙你傻了啊？”

　　“你才傻了。”

　　她以為路招搖會跟她繼續斗嘴，沒想到她坐了下來，眼神里是難得的溫柔。

　　“許南橙，我知道不是你。”

　　許南橙鼻子一酸，一滴眼淚落下來砸在桌子上，她想開口說話，但是一開口不知道說什么。先前在辦公室，那么多人圍著她，無論她怎么說自己沒有作弊，始終沒人相信她。她想，怎么就沒有一個人能冷靜下來仔細聽她的話并且相信她呢？

　　她抱住路招搖哭了出來，磕磕絆絆的說了個大概。

　　“那瓶牛奶誰給你的？”

　　“顧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