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玉生煙眸色晦暗,向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忽然揚起一抹輕嘲的笑容。
“告訴他,御史大人與狗,不得入內。”
“這……”小廝猶豫不決,心里想說不太好吧。
但看自家主子那臉色,他終究還是不敢反駁。
待小廝出去后,玉生煙又把宋軼叫了過來,吩咐說:“把府里的暗衛都撤了,給我在院子里上壺熱茶。”
“是。”宋軼沒有多問,領了命就退了下去。
……
進不去正門的云景帶著南枝來到了側面。
她瞥了眼那堵高高的圍墻,又轉頭瞅了瞅南枝,南枝立馬會意,只手摟著她的腰蹬一下就飛了上來。
云景站在墻頭,一眼就看到冰天雪地中,玉生煙正悠然自得地品著茶。
他今日穿了身月牙色的緞子衣袍,衣服上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外罩一件冰藍的大氅。
烏黑的長發直垂下來緊貼后背,中間纏了一根純白發帶,模樣倒是比平日里休閑隨意了許多。
清冷的容顏與這白雪皚皚之景相得益彰。
須臾,云景淡淡地道:“嚴冬與溫酒才相配。”
玉生煙聞聲望去,半嘲諷地說:“本相竟不知,云大人何時有了爬墻的癖好?”
“還不是丞相?”云景語氣輕挑,“本官著實好奇丞相是如何教導府中下人的,十分有骨氣。”
“竟能當著本官的面說出‘御史大人與狗,不得入內’這等話。”
“……”玉生煙略有些不自然地收回目光。
云景倒也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讓南枝摟著從墻上跳了下來,而后緩緩朝他走過去。
“丞相送我的禮,我很喜歡,所以,我也有一禮回贈給丞相。”
云景說完,南枝便上前將手中的錦盒擺到玉生煙面前。
玉生煙打開一看,卻是自己昨天才命人送給他的琉璃杯。
他抬眸看著云景,眼神有些犀利:“云大人這是何意?”
見他這反應,云景就知道他是誤會了,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丞相仔細看看,杯子上的紋路與你送我的并不相同。”
“……”玉生煙聞言還真仔細端詳起來,這質地和他的那套是一樣的。
至于紋路……似乎確實不太相同。
“皇上有兩套琉璃杯,我想丞相應該知曉。”云景又道,“這一套是皇上賜給我的,在丞相拿到另一套琉璃杯的那日。”
“丞相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皇上的用意。”
“云大人呢?也這么想嗎?”玉生煙質問。
“當然。”云景肯定地說。
“本相怎么覺得,云大人的話并不可信?”玉生煙嗤鼻。
“讓丞相信任我,就這么難?”
“本相不是沒有給過云大人機會。”
“哦?”云景疑惑。
玉生煙見狀,忽然反應過來,輕嗤一聲說:“本相倒忘了,云大人失憶了。”
“……”云景腹誹,她對外可沒稱自己失憶了。
但見玉生煙又道:“云大人是不是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愿得此生長報國’?”
云景微微一怔,她怎么覺得這句詩這么熟悉?
對了,是玉生煙醉酒的時候掛在嘴邊的詩句,怪不得他說她騙了他。
“云大人還說,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玉生煙眸光深幽,“可是,云大人又做了什么?”
云景直視著他,一時竟不知道怎么開口。
半晌后,她才平靜地說:“對于之前的行為,我無法跟丞相解釋,但是,現在的我與之前的我不一樣了。”
“如果丞相覺得潯陽一行還不足夠證明,那丞相且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