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井口的幾人不知所措,也絲毫看不到井下的東西,他們很想跳下去看看,但是又不敢貿(mào)然下去,萬一井口被堵住的話,自己可就要死在里面了。
索云道長的臉色一黑,抬眼看向薊于成,甕聲甕氣地說道:“那個小子怎么下去了,是不是你事先指使的?”
“話可不要亂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指使他下去了?再者說,就算是我讓他下到井里去的,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啊!”
薊于成臉色十分陰沉。
他確實沒有指使過魏生做這些,不知道魏生為什么會突然掉進(jìn)井里去,也有點懷疑是這個侍衛(wèi)剛才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才假裝摔到井里去的。
“哼,他是你的侍衛(wèi),你說不是你指使的,誰信!”索云道長一甩衣袖,接著說道:“這口井中的寶物是大家共同發(fā)現(xiàn)的,你休想獨吞我跟你說!”
“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話,為何不自己下去瞧瞧呢,我可沒有攔著你。”薊于成面對索云道長的冷嘲熱諷,心中也是有一股怒火在徐徐升騰。
如果真是自己指使魏生下去的倒也罷了,可現(xiàn)在事實卻不是如此,魏生極有可能是看見了什么寶物,心生貪念想要獨吞,才自作主張下了井里,可不是為了自己這個臨時的主子,不然他絕對不會在沒有請示的情況下,就獨自下了井里。
在不遠(yuǎn)處,小男孩使勁拉扯著老者的衣袖,不讓老者繼續(xù)向那口枯井走去,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還充滿了恐懼之色。
“我說刑簫小子啊,你老是拉著我做什么?”老者回頭看著小男孩,無奈地問道。
小男孩刑簫怯生生地說道:“宇爺爺,你不要過去,千萬別過去,我看到了,那口井里面……有一只大怪物!我們只普通的凡人,他們都是強(qiáng)大的修煉者,你就不要再摻和進(jìn)去了,不然我們可能會死的。”
“什么怪物啊,你小子凈說瞎話,他們那些修煉者都沒看見,我也沒有看到,就你一個人看到了?肯定是你小子眼花了,依我看吶,那人分明就是裝作腳滑故意摔進(jìn)去的。”
“我說真的,真的沒有騙你,那口井里真的有一只妖怪。剛才那個人不是自己摔進(jìn)去的,而是那個妖怪咬住了他的腦袋,然后將他拖下井里去的。”刑簫縮了縮脖子。
看著說得煞有其事的小男孩,老者的腳步停了下來:“你說你看見了井里面的怪物,那你有沒有看見那怪物長什么樣啊?”
見老者肯停下來詢問,刑簫隨即松了一口氣:“那怪物好像是母的,它的上半身是人形,有一頭長發(fā),和人類一樣的五官,不過她有四只手臂……肚臍以下就是蜈蚣的身體,密密麻麻很多條腿。”
“這什么妖怪不是你瞎編的吧?”
老者狐疑地看著小男孩的眼睛,雖然看著不像是他在說謊,但老者的神情之間還是充滿了不信任。有什么怪物是修煉者發(fā)現(xiàn)不了的,而一個普通的小男孩卻能看見,這就有點假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宇爺爺你就信我一回行不,讓他們先探探情況,我們在遠(yuǎn)處看著就好了。”刑簫著急地說著。
“那就信你一回,不過你說的要是假的,過后我肯定會狠狠的揍你一頓。”老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因為他之前確實感覺到有一陣莫名的怪異,不過卻也是一閃即逝。
老者和小男孩交談的聲音不大,其余人的目光也一直在那口井上,所以也不會注意到他們倆在嘀咕些什么。
居昱才說道:“大家都是為了寶物而來,誰也不想空手而歸,薊于成兄弟,你這樣子行事,就不怕我們聯(lián)合起來先對付你嗎?”
“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話還是那句話,魏生沒有受我的指使。我有一說一,不用拿話來激我,縱使你們聯(lián)合起來,我也不懼分毫!”薊于成冷笑。
就在幾人唇槍舌劍爭執(zhí)之際,井里散發(fā)的靈光突然消失了,方才還是沖天的靈氣光華,此時就只剩一片黑漆漆的,連一丁點的靈氣波動都感受不到了。
眾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頓時心里都涌起不詳?shù)念A(yù)感,出現(xiàn)眼前這樣的情況,可能是有人捷足先登拿到了寶物,否則那濃郁的靈氣,不可能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道寶物被取了……魏生這個混賬東西,竟然敢私吞那寶物!”薊于成捏緊了拳頭,對著身邊那兩名侍衛(wèi)道:“你們下去看看。”
居昱才和索云道長沒有阻攔,任由那兩個侍衛(wèi)跳了下去,他們對各自的實力很是自信,相信就算這三個侍衛(wèi)拿到了寶物,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也斷然是逃不掉的。
井口只有一個。
那三個侍衛(wèi)的主人也還在這上面,遲早他們都是要上來的,如果他們能將寶物帶出來,還能給自己省點力氣,倒也是件好事。
“薊先生,這井里面有四個洞口,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魏生的蹤影,可能還會有其他的出路。”井里的兩個侍衛(wèi)看了四周一圈,見這口枯井十分異常,其中一個向井口喊道。
這口枯井的井口只有不到半丈的直徑,可當(dāng)兩個侍衛(wèi)進(jìn)入其中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口井的內(nèi)部別有洞天,比自己想象中的大得多。
井的底部起碼有五丈長的直徑,寬闊無比,在兩名侍衛(wèi)手中的靈光石的照耀下,能清楚的看見地上那些動物骨骸,還有井壁上那些綠油油的青苔,以及井壁四周的許多抓痕。
靈光石是一種普通的石頭,但在修煉者手中卻多了一個用途,只要一些真氣渡入其中,靈光石便會發(fā)出白色的光,它的亮度很高,又十分穩(wěn)定,充能一次可以持續(xù)照明半時辰左右,是大多數(shù)修真者居家旅行必備的好東西。
“什么鬼,就一口破井,里面怎么還會有洞口?”居昱才聽了那個侍衛(wèi)所說的話,他也是一臉的愕然,不知是什么人在這里建的井,還搞上這么多的門門道道。
“是的薊先生,而且這些洞口似乎不是荒廢的,有經(jīng)常踏足的痕跡,說不定有什么東西長期在這里面。”
索云道長拍了一下梅駒樺的屁屁,面色陰冷地說道:“你下去看看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別跟我耍什么花樣,不然下場你是知道的。”
梅駒樺渾身一個哆嗦,他是極為不情愿的,但在索云道長的威逼下,他不得不屈服,然后只能縱身一躍,無可奈何地跳了下去。
薊于成:“井里面有四個洞口,或許其中真有別的出口也說不定,要不大家一同下去看看,否則魏生帶著寶物跑了,大家豈不是都白跑了這一趟。”
索云道長、居昱才、薊于成,此刻他們?nèi)嗣婷嫦嘤U,心底不免都有些焦躁不安。
“這下面確實還有四個洞口。”
梅駒樺在井里喊道。
索云道長與居昱才互相對視一眼,雖然此時他們兩人心中對薊于成還是十分的懷疑,可如果井里真有其它出口的話,他們幾人在這上面傻等著,也沒什么意義。
沉思片刻,居昱才二話不說,直接蹦了進(jìn)去,井里隨即傳出砰的一聲。索云道長緊隨其后,縱身跳進(jìn)井中,只有輕微的響動。
薊于也不甘落后。
跟著他們跳下了井里。
為了獲得寶物。
他們都顧不了那么多了。
老者見到眾人都下了井里,不顧小男孩的拉扯,徑直來到了井口邊上,往井里面看去。
見眾人在井里觀察著什么。
老者并沒有急著下去。
“宇爺爺,這里很危險的,我們還是躲遠(yuǎn)一點吧!”刑簫沒有拉得住老者,心里也是頗為無奈。
老者又拿起了他的酒葫蘆,咕咕嚕嚕灌下兩口:“呵呵,你小子怕什么,他們都在井里,有什么危險也是他們先頂著,你不要這么膽小成不,沒出息。”
刑簫無語凝噎。
司鴻見一群人都下井里去了,此時井口邊上,就只剩那一老一小兩個乞丐。
不過司鴻也沒敢輕舉妄動,而且還要比之前更小心,因為在這顆大樹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正是去而復(fù)返的閻文,他好巧不巧的,也上了司鴻藏身的這棵樹。
閻文正在樹杈上貓著腰,透過枝葉間的縫隙,觀察著那枯井邊上眾人的一舉一動。
司鴻就身處在閻文頭頂?shù)囊桓鶚滂旧希瑑烧咧g只有僅僅一尺的距離,為了避免被發(fā)現(xiàn),司鴻一動也不敢動。
如此近的距離,司鴻都能聞到閻文身上的那股汗味,要不是他一開始就收斂了身上的氣息,剛才肯定就要被閻文給發(fā)現(xiàn)了。
好在司鴻有先見之明。
并且他也不是真正一步步修煉上來的妖怪,而是穿越重生過來的,生來就相當(dāng)于已經(jīng)開了靈的妖怪,加上先前孫悟空的指點,他現(xiàn)在能夠靈活地掌控自己的身體,控制體內(nèi)的氣息波動,讓自己看起來就像一只普通蟲子。
只要閻文不是特意去查探他這只小蟲子的話,就不會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一個小妖怪。
但萬一被注意到了的話,他還是有極大可能會被閻文看穿,畢竟兩者之間的實力相差巨大,修煉者對各種能量都極為敏感,這讓司鴻也是有點兒緊張。
……
在靈光石發(fā)出的亮光之下,進(jìn)到井里的幾人,都紛紛在打量著這口枯井的內(nèi)部。
眾人發(fā)現(xiàn),這口井的內(nèi)部呈一個倒錐形,井口到井底起碼有七丈高,井壁是燒制而成的磚頭所砌,濕潤的磚頭上長了一些翠綠的青苔。
井底部分是用石板鋪墊的,普通人掉下來的話,身體估計都要摔個七零八落。就算運氣好沒摔死,但想從這井壁爬上去的話,也是絕對辦不到的。
普通人如果沒有照明工具和食物,縱使井里還有其它生路,也是很難走出去的,估計得被活活困死在這里面。
從那一大堆的骨骸里不難看出,這口枯井摔死過很多動物,井壁上的抓痕,想必是那些動物生前留下的。
這其中也有一些人類骨骸。
再看看井里的四條通道,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也都是用磚頭砌的,每個洞都是一樣的大小,洞口呈圓拱形,能兩個人直身并排著走。
其中西邊的通道,看起來已經(jīng)是坍塌了許多個年頭,里面被磚石泥土完全堵住了,一絲縫隙都沒有,人肯定是過不去的。
現(xiàn)在眾人面前就只有三條通道了,而這三條通道也都是暢通的,東南的兩條通道內(nèi)同樣有一些動物骨骸。
北邊通道的路面,卻干干凈凈的,石板顯得異常光滑,像是經(jīng)常有走動的樣子,是什么東西走動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眾人看著不由得心里詫異,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現(xiàn)象,難道是這井里還有活物存在?
薊于成的兩個侍衛(wèi),他們也在四處探查,不過一切行動只能聽從主人,其中一名侍衛(wèi)問道:“薊先生,我們現(xiàn)在走哪條路?”
其實眾人眼睛都沒瞎,排除掉西邊堵塞的那條通道,剩下的三條通道都是可以通行的。
盡管北邊的通道干凈得十分詭異,但是只有南邊的通道,引發(fā)了眾人的重點關(guān)注。
因為南邊通道的地面上有血液,而且那些血液還是新鮮的,可以斷定就是剛才魏生所留。
薊于成還沒說話,索云道長推著梅駒樺,先一步走向了南邊的通道里,居昱才緊隨其后跟了進(jìn)去。
那兩個侍衛(wèi)對視一眼,然后都看向薊于成,等待著主人的決斷。
“我們也進(jìn)去。”
隨著薊于成的發(fā)話,那兩名侍衛(wèi)橫刀在前,小心翼翼地護(hù)著主人,三人也走進(jìn)了南邊的通道內(nèi)。
就在眾人都進(jìn)入了南邊的通道之后,北邊的通道內(nèi),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只兩丈長的怪物,隨之緩緩地爬了出來,她的身體近乎透明,那對菱形的瞳孔看向南邊的通道,面無表情地舔了舔嘴唇。
她抬頭看向井口的位置,冷哼了一聲,爬進(jìn)了南邊的通道內(nèi)。
借著此時空中恰好灑下的月光,刑蕭和老者也都看見了她,在看到她的那一剎,老者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紅光,隨即拉起刑蕭就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宇爺爺,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這井里根本沒有什么寶物,而是一只剛剛化形的妖怪,確實是我看走眼了!”
老者神情凝重。
“我就說沒有騙你吧,之前宇爺爺你還不信我……那個妖怪長得好像蜈蚣,是不是蜈蚣修練成的啊?”刑蕭好奇的問道。
“應(yīng)該是吧!”老者繼續(xù)說道:“妖怪在化形之時會出現(xiàn)天地異象,這很正常。聽說,在化形之時的妖怪會變得很脆弱,如果在他們這個時候發(fā)起突襲,是最容易得手的。但能夠化形的妖怪,也都是修為極為強(qiáng)大的,絕對不是剛才那幾個修煉者可以對付的,他們怕是沒命出來了。”
刑蕭聞言,不由得一陣哆嗦。
原來那個妖怪不止長得恐怖,并且連實力也那么恐怖,那么厲害的修煉者都不是對手,還好她似乎對自己和宇爺爺不感興趣,不然就要死定了。
“那個妖怪這么強(qiáng)大啊,真可怕!可她不是剛化形了嗎,為什么她一半是人型了,另一半?yún)s還是蜈蚣呢?”
這是刑蕭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妖怪,雖然心里很是害怕,但是他對這些妖怪也十分的好奇,平日里都只是聽聞一些傳說,現(xiàn)在終于見到了實物,不免有點激動得心跳加速。
老者說道:“雖然妖怪的化形多數(shù)趨于人形,可因為他們本體的各種原因,大多是無法完全化為人形的。就算外表與人類一模一樣了,也改變不了他們是妖怪的事實,本質(zhì)還是其他的生物,體內(nèi)蘊(yùn)含著妖氣,而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
“最主要的是,有些生物的本體特性,更加利于他們的修行或戰(zhàn)斗,人體最契合天地靈氣是沒錯,但也不是所有的生物都喜歡人類。”
“這樣啊!”
刑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