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草,一株頗為牛逼的草。
此草形似蘭草而較之小且亂,雖有“碧玉”之名,實則外表平平無奇。而明明本身嬌貴珍稀,卻又常與各類雜草混跡于山野之間,與雜草無異。
然而此“雜草”能獲得“碧玉”之名,終究不是徒有虛表、浪得虛名。
且看那吃了這棵草的目漪,雖搖搖晃晃,卻是自己站了起來!
目漪站起來了??!
圍觀群眾覓嵫表示深感欣慰,并為自己找對了草而松了口氣。
難養活又難分辨,碧玉在于眾修士眼里向來是只可心中幻想,不可真正找到。
畢竟,它長得真的就跟隨處可見草一樣,綠綠的,小小的,普普通通。
覓嵫能找到,也完全是運氣。
因為她記得曾經有人和她說過,身受重傷時,若面前身邊有草,不管三七二十一,吃它!
沒準就給碰上了能救命的碧玉草也說不定。
同理,覓嵫打算沖著一株陽光下迎風飄揚的草奔去。那棵草一看就不簡單!覓嵫要把它摘來給目漪吃。
本來覓嵫的百米沖刺正超常發揮、眼見就要摘到那棵漂亮的草、覓嵫正心生喜悅之時……
“我認你做老大??!”
一道驚天破云的嘶吼聲震懾到了奔跑中的覓嵫,受到驚嚇的覓嵫的呼吸一窒。
啪嘰!
臉朝地摔倒的覓嵫很生氣,后果……
“可閉嘴吧你!”
覓嵫將摔倒時挖的一手土啊、草啊的全塞進目漪的嘴里。
這碧玉草看起來普通歸普通,嗅之也無香無臭,唯有食之,入口即化且極易上頭……
已經上了頭的目漪雞皮疙瘩掉一地,嘴里那實可稱之“奇異”的味道,經久不散,經久變得更加奇異!
酸爽的苦澀、清涼的腥辣……
腿腳恢復了知覺,干涸的丹田也開始能吸收著天地靈氣了。
只是目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嘴里好像有神仙在打架……
覓嵫在灌木叢后又發現了一顆大樹的樹洞,似乎有著“冥冥之中”這一神奇的吸引力,覓嵫不受控制的鉆了進去。
“啊,安心?!币掅咽嫘囊恍?。
依舊口不能言的目漪看到覓嵫這種鉆洞的行為,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某種動物的身影。
這片灌木叢夠厚實,圍繞著他們的也都是些生長茂密的植物,枝繁葉茂的的將躲在這里面的兩人遮蓋的嚴嚴實實。
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飄來,目漪縮在草叢后面,他透過枝葉的縫隙往外看著。
覓嵫在目漪身后大樹的樹洞里,視野稍比他高,卻也依舊隱蔽。
陰森森的鬼氣如風襲來,在這片陰涼潮濕的地方更顯猖狂。
?!?p> 目漪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自己眼前一幕。
他捂住驚訝的大張著的嘴,拼命壓制著自己喉嚨里的驚叫。
十步鈴!歷代明境君主的侍從!
目漪緊張的從縫隙里往外看,他心里默默數著腰上佩戴著金色鈴鐺的黑色布袍人。
十二、十三……
從山石的拐角處走出的十步鈴越來越多,似源源不斷。
“這么多……”目漪額上冷汗滑落進自己的衣領。
十步鈴,明境君主的侍從,他們向來只跟隨在君主身后。
怎么如今,群龍無首?
現任的明境君主呢?目漪疑惑的想。
目漪的眼前突然竄過去一條蛇,好在他雖恢復了些力氣卻依舊肢體僵硬。在如此驚嚇面前目漪因此一動未動,繼續保持著隱蔽。
目漪驚魂未定,恍惚間他看見那條黃色的小蛇向十步鈴們爬去。
它在地上游走,形成一串波浪,最終止于十步鈴的面前。
趴在那,一動不動。
走在最前面的十步鈴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未曾低下去過的頭似乎并沒有看見地上的一條小蛇。
咔……十步鈴一腳踩在蛇的軀體上,他的臉色平靜,絲毫未受影響。
咔,后面跟上的十步鈴又是一腳跟上。
可憐的小毒蛇就在那接連而至的腳下失去生命,可它全程未有過一絲反抗,就像是專門送到他們腳下去一般。
目漪看的頭皮發麻,一股恐懼感爬上他的心頭。
十步鈴,十步一鈴響,十步一死物。
叮——又是一鈴響。
目漪咽了口口水,心里情緒還未平復下來之際,衣領突然被一拉扯!
“呃……”目漪差點尖叫出聲。
身后覓嵫悄悄探出腦袋,一手捂住目漪的嘴,一邊用手指指著一處。
目漪的心臟怦怦直跳,他呆呆的隨著覓嵫手指方向望去。
走在最后的一個十步鈴正一腳踩上早已死去的小蛇身上,到了他時,再踩下去就會帶上一腳的血肉泥土。
目漪皺眉,不去看那腳底慘狀,他抬眼去看那個十步鈴。
然后,他就呆住了。
他回頭和覓嵫對視,眼神里充滿著詢問。
覓嵫則鄭重一點頭。
目漪滿臉掩蓋不住的震驚,他手指了指那邊,再次眼神詢問。
覓嵫更加鄭重的一點頭。
咔!十步鈴的下一波死物之旅已經開始,灌木叢后的兩人安靜如雞,相視無語。
不知過了多久,走路忒慢還非得踩人小動物的十步鈴終于走出了視線范圍。
目漪一嘆氣,心累的感覺溢于言表。
他感嘆道:“小孩子為什么這么讓人不省心呢?”
覓嵫伸手拍了拍目漪的肩膀,同樣一嘆氣,道:“因為她還小啊。”
“唉!”
兩聲嘆氣響起,里面滿是憂與愁。
為什么呢?兩人的心里有著共同的疑惑,為什么小風會在十步鈴的手里呢?
百思不得其解,便只能將一切都歸為是小風的讓人不省心上面。
“怎么辦?”目漪問。
這可是個難題,覓嵫閉目沉思,她想……都沒想,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漸漸拉伸成了豎瞳。
“殺人越貨?!币掅颜Z氣陰森,殺氣畢露。
“殺???”目漪覺得自己沒準幻聽了。
“這是十步鈴哦,是明境君主身邊的侍從哦?”他好心提醒道。
“嗨!”覓嵫一揮手,“我當然知道,開個玩笑?!?p> “那你到底想怎樣?”目漪被整的有些心力交瘁。
覓嵫也終于正經了起來,說:“不知道啊。”
恢復了力氣的目漪朝著覓嵫就要一拳揮過去。
覓嵫一掌擋住那輕飄飄的拳頭,又開口問道:“明境君主的侍從在這,那就是說君主也會在這?”
目漪點頭,答:“按理說是的?!?p> 覓嵫一摸下巴,若有所思的坐在樹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