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雖然事已成定局,但我還想負隅頑抗一下。我腦子里轉了一圈不想跟他同床的理由。“我心里還沒準備好”這個理由好像這幾天說得太多了,現在這情況再說一遍會不會太刻意傷人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這個理由現在也沒什么說服力,畢竟他現在能站能走的看著也沒什么毛病。“我喜歡住在梨落院”這理由不可不謂是一個好理由,可是人家大老遠從自己慣住的流光院跑到這偏遠的小院來,我要怎么趕他走?
身體一下子懸空把我嚇了一跳,我現下終于體會到沒骨頭的人是怎樣的了,那就是一副皮囊,任人捏扁搓圓,半點由不得自己,只能往他身上靠。合著我說的“等一下”是白說了。
“你別和我睡一起。”因為……“因為你看這床我怕你睡不慣,我看你挺挑床的,再說了,這床太小了,容不下你。”
可兒和沐兒要是在這兒,不知道該怎樣給我使眼色了。話說,都這么會兒了,他們怎么還沒有過來?
“沒事,你我擠擠暖和些,正好我看這屋里的炭火小了,怕你凍著。”話沒說完,我人都被他撂在床榻上了。
現在這情形,當真是他為刀俎我為魚肉。
可我這魚肉手里還有把匕首呢。
不得不說現在我有點慌,慌到我只能攥緊手里的匕首佯作示威,他若是再有什么不該有的動作,那就不能怪我再拿匕首對著他了,反正是他大半夜的不睡覺嚇了我在先。
他站在床前看了會兒,像也在猶豫。“這床委實小了些。”
我都想笑出聲了,感情他不知道自己身高何許嗎?我站在他面前不過到他肩膀。這梨落院的家居擺設偏小氣了些,聽說是我跟他吵架后才搬到這兒來的,現在他這尊大佛偏偏要過來湊熱鬧,其它的不說,這床寬處綽綽有余,可長處就大大的不夠了。
“回去吧,流光院不是住的挺舒坦的嗎。”
他瞧著我笑:“流光院是處處都好,可就缺了你這一個不好。這梨落院呢。”他看了一圈,“是處處不合我的意,可就有了你這一個好。”他脫了衣服躺上床,“就比其它都好。”
我咂摸了會兒他這話,總之意思就是以后我在哪他就往哪湊了。那怎么行。
我不樂意。
可我不樂意也阻止不了他。這不,他躺下拉過被子將我們兩人蓋住,然后側著身子朝我貼過來……我感覺我太陽穴跳得厲害,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不行。”
不怪我多想,也就十天前,他還在黃粱幻夢里睡著,當時的情形,據千醫圣手莫千一說,如果再任他這么睡下去,不出半月,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慕容靈惜讓我喚醒他。說老實話那時候我也不確定他們對我寄予厚望的原因,直到我被引魂香引進他的幻夢,見到了在他懷里與他廝混的女人。
那女人長著一張與我一樣的臉,就連眉心下的那顆小痣都一模一樣,不過她可比我風情多了,大半邊的肩膀裸露著,像個沒骨頭的人一樣偎在他懷里。
那個剎那,說我魂飛魄散了也不為過。
而現在既然不是他的幻夢,那就必定不能順著他的心意來。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