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捕夢
“原是明日來先生這的,但今日圣上讓雪芳先來熟悉熟悉,雪芳只得從命。”廖雪芳柔聲說道,神情卻是得意洋洋。
“既然是圣上旨意太子妃當然不得不從。”何逸順著廖雪芳的話笑說道。雖是給了廖雪芳臺階下,臉上笑容洋溢語氣卻是冰冰冷冷。令人聽來毫無暖意。
可這廖雪芳卻是半分未察覺,她沉浸在自己的太子妃夢中。
心想:自己雖是未冊封的太子妃,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日后太子登基她不就是東宮之主了?想到這廖雪芳心里不禁暗爽。
“你們有完沒完?還上不上課了?”此時楊瀟卻甚是不耐煩的打破了氣氛。
“不上我就回宮睡覺了。”說罷楊瀟便起了身。剛起身廖雪芳卻連忙說道:“是雪芳的錯,還請六皇子快些坐下,若是六皇子走了雪芳沒法向圣上交代。”廖雪芳一番話倒是說的懇懇切切,可是楊瀟卻不買賬。人雖是又重新坐下了,卻隨著鼻子冷哼一聲,眼睛看都不看廖雪芳一眼。
“太子妃請坐。”何逸看著情形只能開口說道給廖雪芳解圍。
廖雪芳緩步走入房內,路過寧曦的案桌不屑的瞟了一眼。寧曦清楚記得這是選秀那日那個禮部尚書的千金。孫紫蘭曾說過這個廖雪芳不好惹。想到這寧曦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自己真是走到哪都倒霉!
廖雪芳剛坐下又說道:“太傅您可千萬別喚雪芳太子妃,明日才是冊封大典,現在這般稱呼雪芳是萬萬擔不起。”
何逸:“…”
何逸此時一臉尷尬,不喚太子妃?他倒是也想啊。坐在寧曦旁邊的楊瀟早已對這個廖雪芳不耐煩。他只是坐著翹著他的二郎腿,一臉看戲的表情看這礙眼的女人要賣弄到何時。
寧曦看這廖雪芳看自己的眼神好似對自己很是厭惡。又想起了孫紫蘭選秀當日說的話。若是廖雪芳和她們同時留在了宮中,往后便沒有安生日子過了。看這廖雪芳看自己的神色甚是不喜歡。雖然寧曦也不明白廖雪芳為何不喜歡她。
但她寧曦可是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怎會怕這區區太子妃。啊不,管她是什么太子妃。女人之間只有眼緣其他的都是扯淡。她若是看我不順眼我必給她幾分顏色瞧瞧。
寧曦立即提醒自己,廖雪芳并非善類,而自己也絕不是好欺負的鱉孫。
“好了,三位我們來上課。琴棋書畫都是最基本的,今日我們便來學習繪畫。”何逸說著把宣紙傳遞了下來。白藍相間的服飾,眼神清冽。說話行動帶著梔子花香一般。
寧曦又想起那日青樓之下的相遇。若是那日何逸所言是真,那么他們即是同門師兄妹。只是寧曦覺得在宮中的何逸理智生分了些。他待人處事好似永遠是笑臉相迎,但說話字字又絲毫不摻雜任何情緒和感情。
“今日我們先學風景畫,從雜草開始。”何逸說著左手撫平宣紙,右手持筆。只見他在紙上隨手一揮,栩栩如生的綠草便躍然紙上。
“大概是這樣。”何逸兩手持紙向寧曦他們三人展示道。
寧曦認真的看著宣紙上的綠草,栩栩如生,似是隨風飄動。楊瀟此時卻是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模樣。
“哇!何太傅果然學識廣博!這雜草栩栩如生。”廖雪芳神情激動的說道。
“雜草?楊瀟心想這究竟是不是禮部尚書之女,雖何逸自己說雜草尚可,若是換做別人稱呼換個綠草二字豈不讓人舒服的多。果然草包配草包!哈哈哈!我那大哥除了是長子,學識智慧處處不敵其他兄弟。和這廖雪芳倒是配得很。”
“雜草?”聽到這寧曦也是想笑,只是不想平白招惹了人還是強忍了笑意。
何逸這時把宣紙用工具掛了起來。
“ememem……好,大家看著我畫的雜草先畫一下。”何逸邊從講臺走下邊說道。說到雜草二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
寧曦暗忖:這廖雪芳雖說是禮部尚書之女可說話卻是魯莽了些,寧曦想到這倒不把廖雪芳放在眼里了。任她今后身份尊貴,卻沒個好腦子,她立馬松了口氣。
楊瀟是皇子繪畫自是不在話下,廖雪芳亦是禮部尚書之女自然也是略知一二。寧曦高中時候學了三年美術,不過這古代可不是水粉畫。她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畫了。
臨近午膳,何逸收了各自的作品便打發大家各自回宮。只是寧曦獨自留了下來。對于能回宮,楊瀟自是高興不已。只是他十分好奇何逸要對寧曦說什么,可是轉念一想他那么關心那個女人干嘛。
楊瀟剛邁出私塾門口,廖雪芳便趕了上來,這六皇子雖地位不及太子。可是面容姝麗竟似女子般的姣好面容,身姿卻散發著英氣。皇宮內冠絕后宮的德妃之子,嘖嘖嘖……若是他是太子該有多好。那我豈不是人生的大贏家了?廖雪芳一邊幻想著,眼見楊瀟就要走遠。
“六弟,等等我。”廖雪芳在楊瀟身后喊著,好不容易大步趕上了楊瀟。可是楊瀟卻似沒聽到她喚他一般,大步流星往瑞淳宮趕。
“哼!任你是皇子,他日太子登基看你還神氣什么!”廖雪芳吃癟惱羞成怒咬牙切齒道。
“噓…小姐,這若是讓人聽了去了可就麻煩大了。”廖雪芳的隨身丫鬟一臉驚慌的提醒道。這流娉本是廖雪芳從府內帶著進宮的貼身丫鬟,要說忠心自是不會比宮里的丫鬟差半分。
“怕什么,我爹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我未來夫君可是太子殿下!”
“噓!小姐,咱先回宮。”這回流娉沒由得廖雪芳說完便急著拉著廖雪芳回住所了。
只是這倆人兩人匆匆回宮的身影卻映入了墻角玉秋姑姑的眼中。
“寧師妹,近來在皇宮可還習慣?”楊瀟,廖雪芳前腳剛走何逸便一個凌波微步忽的閃現在寧曦面前問道。
寧曦倒是奇怪,怎么大家都問她習不習慣。特別是這個博學廣識斯文儒雅的奇怪師兄離她的距離那么近,臉差點貼上她的臉,在她身邊呼著氣問她這個問題。
“習慣。只是我有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太傅。”寧曦看著眼前這個太傅離自己那么近的距離,實在是快喘不過氣。邊退了幾步距離邊問道何逸。
“哦?什么問題?”何逸似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我記得當日你說你我是同門,那咱們的師父是何人身在何地?”寧曦糾結著要不要問這個問題,畢竟由此一來,何逸很容易看出她不記得之前事情。
“師父自然是在封清山。他老人家可是一直惦記著你。”何逸說話之間又把身子往寧曦身邊靠了靠。
“這該死的,為什么一直靠近我。”寧曦瞬間感覺自己臉上發燙,呼吸困難。
“倒是師妹你,為何不喚我師兄了。”何逸說著卻是越靠越近,寧曦被逼著雙手撐著案桌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
何逸又繼續說道:“師妹,我是你何師兄,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也是。”何逸說完忽然往后撤了幾步,寧曦這才得已松開撐在案桌上那雙纖纖玉手。
“那日集市上遇到師妹,我便覺得你有些古怪。近來在宮中的觀察我更加肯定了。”寧曦聽到這臉上有些煞白,她不知這何逸是否是可信之人。若是知道她失憶,自己又將陷入怎樣的境地?
“肯定什么?”寧曦內心慌得一匹,臉上卻還波瀾不驚的試探問道。
“你說呢?”何逸突然又看了過來語氣怪異的問道,眼神掃過寧曦的臉頰好似看獵物一般的眼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寧曦也不甘示弱,當即反擊道。
“你若有什么困難大可以告訴我,你要記住我是你師兄。”何逸不解,為何昔日和自己無話不說的小師妹,如今這般陌生。
寧曦在思考要不要假裝熟絡,可是這樣一來卻更容易穿幫了,倒不如現在這樣。
“那師兄叫我留下的目的是什么。”寧曦突然轉移話題道。她真的不想再討論之前她,那個她,寧曦一無所知。
“你…”何逸本想說寧曦心虛。但怕把她惹怒了,弄巧成拙以后想靠近她半步恐怕都會是個難題,她似乎一直防備著他……
何逸隨即改口道:“你的繪畫基礎有點差,我需再教教你。”
“好啊,早說嘛。”寧曦見何逸要教她畫畫,臉上瞬間綻放了笑容。畢竟在這宮中生存,技多不壓身。
何逸目光停滯在寧曦臉上,恍惚間昔日的小師妹又回來了。
“這樣…這樣,再這樣。”私塾出何逸陣陣聲音。他今天離她好似更近些了,可是他想近些再近些……
傳聞只要被第三域主沾染上氣息,若是她想便能讓心中之人入夢。這便是第三域主獨門的技能:捕夢。只是何逸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入寧曦的夢,寧曦夢中又是否有過他。
不過,如今她就在眼前,似乎比以前更可愛。昔日朝夕相處的他們沒能擦出火花,如今他卻對她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