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段城聽見敲門聲，從床上爬起來去開了門。
段青站在門外，有些奇怪，但哪里奇怪，段城又說不上來。
“干嘛去了？這都一點了，跑哪去了？”
段青一言不發，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他繃緊的臉才放松下來，吐出一口氣。
“md，嚇死人了。”
下午的時候，他記得自己明明在追著時閱來著，但是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而且自己還跑去了老房子那邊。
以前還沒有段云涵和段初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就住在郊區的一個別墅區，后來為了三個人上學的問題，段城才在市中心買了一套房子。
莫名其妙跑去了郊區，等回來后就這個點了。
段青并非因為這件事才這么緊張，他脫下上衣，胸口一道猙獰的血痕火辣辣地疼，背后對稱處也有這么一道，他很懷疑自己被白茶捅了一個透心涼。
但是又沒有證據。
他怕被老爹看到，才匆匆躲起來。
咕——
放松下來以后，強烈的饑餓感襲來，段青頭疼地咬著下唇。
咚咚。
段青放松的心再一次揪緊。
“吃了嗎？要不要吃點？”段城小聲地問道。
明天一大早還有兩個小家伙要去上學，段城的動作很輕，聲音很小。
“好。”段青應。
聽到段城離開的腳步聲，段青急忙拿了一套干凈的衣服，把自己沖洗干凈。
刀傷很疼，但似乎沒有什么大礙，水一沖，只留下前后兩道傷疤，肺不疼，心臟也沒特別的感覺。
雖然不知怎么回事，段青也只當是系統的治療效果。套上干凈的衣服走出去，正好父親端著一碗面放到桌上。
“我局里的朋友今晚跟我說，他們接到了一個匿名報警電話，在綺鳳花園發生了一件命案，是一個變態剝皮殺人狂。在這個人家里，他們找到了很多紅燭，念珠，香爐一類的東西。但那個嫌疑犯已經……”
段城犀利的目光盯著段青，想想段青這幾天的奇怪行為，他難免把段青和這件奇怪的事情聯系在一起。
“不是我。但我確實在查這件事情，追到最后的人是一個叫俞子墨的人，我被人陰了，醒來的時候是在老屋。”
段青毫不猶豫地將俞子墨出賣。
透心涼，系統，時閱，人衣木偶這些東西，段青只字不提。
聽到俞子墨的名字，段城明顯地怔了一怔，吞了口口水，神情更加凝重了一些。
“你自從出院后，就一直很奇怪。就像當初阿蘭。”阿蘭，是段城那失蹤的妻子。十年過去了，段城早不抱有希望。
“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下面的人，找了你……包括那只貓！雖然是妖，但是不代表那個地方妖不可以修煉。泰山之中，生活著很多隸屬那個地方的妖。”
段青的筷子頓了頓，他低下頭繼續吃面，只是吃得更慢了。他不想回答這些問題。
但瞞得住嗎？段城是個老江湖了，這個圈子里到底有多少人中招，難免會透露不少的風聲。
“這事你別管！”段青倔強地說道，“我自己會解決！”
“你娘當初也是這么說的，但是她現在人呢！留下你們三個，她人呢！我不管，我要是不管，誰給她報仇！”
段城雖然是壓著聲音在說，段青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出來，他的憤怒，還有怨恨！段城的身體在顫抖，他很生氣，對段青很生氣，對制造這一切的人更加生氣！
帶走了自己的妻子還不算，現在還盯上了自己的兒子！
難道說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剝奪走，那些人就會開心，看著自己失去所有珍貴的東西，難道就這么讓人開心？！
“爹，你調查這件事，多久了？”
段青心里其實一直都有埋怨父親，妻子失蹤后，看上去他好像一點都不悲傷。雖然這些年也沒有找續弦，可他時不時一走就是好幾個月，留下他們三個人，靠外賣生活。
對自己三人的學業情況也不上心，常常不知道干嘛去，就連家長會，這十年來，無論是誰的家長會，他都總是缺席。
“這事，還得從十五年前說起……”段城點起一根煙，一副要徹夜長談的模樣。
“算了你還是閉嘴吧。”
“.…..”
三兩口吃完面，段青放下筷子：“早點睡吧，算了。”
“唉，別走。”段城急忙攔下他，“坐下來坐下來，你剛才說俞子墨，是不是那個老是叼跟煙桿的，頭上一個雞窩頭的？”
“是，你認識？認識你自己找他去啊，別找我啊。你找我也沒個屁用好吧！”
“你知道他誰嗎？”
段青撓了撓頭，“誰啊？”
“算了不說了，有空再說。你還記得以前鄰居家的王曉玲嗎？”
“哦，出國了，怎么，回來了請你去看風水？我沒學風水，別找我。”
“搬我們樓上了。”
“？？？”段青嚇得整個人都清醒了，這大半夜的說出這種驚悚的話語認真的嗎。
“最近店里很忙，我就不回來住了，你是我親爹你別賣我！”
王曉玲這人段青印象很深，是個死纏爛打的人，而且揍人沒輕沒重的，段青天天早晚被老爹操練，白天還要承受這個“鄰家小妹”毫無理由的暴揍。
當年聽聞他們要出國的時候，段青可是開開心心地被他們送到機場，親眼看著他們登機才松了一口氣。
段城兩手交叉墊起下巴，面部微低，陰影遮住了半邊臉，冷笑一聲：“好歹青梅竹馬，身為一個男人，人家姑娘長得也不差……”
“差不差那是你這種老人家的審美。”
段青直接躲進了屋子里，說什么也不出來了。
段城失望地搖搖頭：“人家一個月工資多高，你現在連本都沒開始賺，雖然遺傳我的基因長得還行，但人家也挺多人追，注孤生啊注孤生。”
段青的控訴隔著門傳出來：“你要點臉不？”
段城抽著煙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是時候回本家一趟了。”
“貓，彭杰怎么樣了？話說你綁定個使者系統，一臉悲愴。彭杰這個任務，就是想有人去送個死，陰司才能出手？果然我放棄任務是對的。”
“王澍魂魄尚存，你要有閑心，就是把人給超度了吧。接下來我說的事情，你不要怕。”
“我是個道士，我不會怕。”
“地府系統是個龐大的系統，人間系統只是其中一個小分支，但人間系統其中還有一個小的分支，叫代理人……只有少部分人能成為代理人，代理人會擁有不死之身。”
段青撫摸著自己的胸口：“所以，有什么好處？”
“不死之身，還不夠嗎？”
“夠個屁！我要不死之身干嘛？”
“維護正邪黑白，弘揚人間正義！”
段青撫摸著胸口，那種自內而外的疼已經輕了很多，但也是個致命傷，沒辦法好太快。
段青懶得扯皮，得想過辦法辭職！
“辭職可以，你只要業績值累計擁有一億，你就可以辭職。”
“誰在說話？”
這是第三次了，有聲音在自己腦海中響起。
“我是您的代理人系統，原本計劃是給您跳過實習系統，直接使用代理人系統。但是這只貓有點不聽話……”
段青現在倒是不怎么困，畢竟昏睡了這么久，他來了一點勁：“咋個，你這系統有啥用？要我干嘛？”
“可以讓你永生，或者成仙，或者……成為最強道士。”
段青撓頭：“我既不想永生，也不想成仙，也沒興趣成為最強道士，你就沒點能吸引人的東西嗎？而且憑借我本身的天賦，我覺得我四十歲的時候就能成為首屈一指的道士了。”
系統：“.…..”
“你敢辭職你就死！”系統狠聲威脅。
“我靠！”這也太直接了吧，說好的威逼利誘，利誘還沒開始，就直接上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