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林昆押解著阿木古楞一干戰俘回到大興縣城。交由傅青裳帶回東廠大牢嚴加審問。
在東廠大牢有一個房間,陰暗潮濕,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正中央靠在墻壁的位置,掛著十幾個大鐵鉤,早已血跡斑斑,生了銹。
周圍擺滿了火爐以及燒紅了的烙鐵,夾棍,水盆等。
這里就是東廠的陰暗面,令人聞風喪膽的刑房。曹匿良早已在此等候,此時正在審訊城內一戰中俘獲的俺答士兵。
剛一進入審訊室,林昆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覺得頭皮發麻,汗毛都豎起來了,感覺自己被條件反射了,身上說不出的不舒服,就像吃了只蒼蠅,扣嗓子扣不出來那種感覺。
只見兩個小太監把一個赤條條的俺答士兵架到鐵鉤前,用鐵鉤穿透了他的鎖骨,鮮血弄得他身上亂七八糟的,痛苦的慘叫聲震耳欲聾。
小太監把拽著鐵鏈另一頭,把他高高吊了起來,讓他只能用大腳趾勉強支撐身體的重量。強烈的痛楚讓他身上不住的冒著豆大的汗珠。
其中一個小太監厲聲問道:“你們的大部隊在哪安營扎寨,我勸你老實交代,如若不然,有你苦頭吃的。”
這士兵倒也是條漢子,一聲不吭,朝著小太監就吐了一口老痰。
這小太監正好在問話,這口黏痰不偏不倚的正吐在小太監嘴里。咕嚕一聲,咽下去了。小太監整個臉都綠了,干嘔了一聲,若不是及時捂住了嘴,就吐出來了。
在場的人都被惡心到了,干嘔聲不斷,尤其是林昆,差一點就吐出來了。
小太監捂著嘴,強忍著惡心,快步跑了出去。曹匿良吩咐了一聲:“小春,給我打!”
另一個小太監得令,從案板上拿出一根鞭子,這個鞭子跟普通的鞭子不一樣,上面裝滿了倒刺,這一鞭子下去,保準皮開肉綻。
那個士兵看到鞭子,臉上終于露出驚恐的表情,本能的往后躲,可是身后就是墻壁。這一動,鎖骨插著鐵鉤的地方就更疼了,躲也躲不了,只能咬著牙挨過去了。
只聽:“啪!啪!啪!啪!”每一鞭子都抽的他叫的跟殺豬似的,只抽了這四鞭子,他就挨不住了。看得在場的林昆等人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全都說!”
曹匿良這才吩咐小春住手,士兵開始把他知道的戰略部署全都講了一遍:“他們這次來的共有兩萬八千人,有俺答汗親自率兵。駐扎在城西的迦葉寺里。阿木古楞是先頭部隊,來打探虛實,若是過了酉時還沒回去,俺答汗就會全軍出擊,一舉攻下京城。”
林昆一邊聽一邊想:“好不容易干掉了五千人,可是城外還有兩萬多人隨時可能進攻。先前的法子是不能用了,得逞也都是運氣好。這兩萬三千人可怎么對付呢?”
林昆陷入了為難,左顧右盼,突然靈機一動,然后對曹匿良說道:“曹督主,你馬上命人把所有俺答士兵的衣服集中起來,給犯人們換上,在城里繼續搶,再給我裝兩箱金銀珠寶,派一隊士兵跟隨我去迦葉寺。”
曹匿良不解,問:“你要一箱金銀珠寶做什么?”
林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我要釣一條大魚,釣魚就得有魚餌。”
曹匿良猶豫了半天,一時之間上哪去找金銀珠寶,給了林昆又怕他腳底抹油,拿著錢財跑了。:“這……”
林昆笑道:“放心啦,我就是借用一下,事情結束了金銀珠寶完璧歸趙,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讓傅青裳和鄭好兩位千戶大人跟隨嘛。”
曹匿良一咬牙:“好吧,就信你一回!”說完命人在城中幾家珠寶店搜羅了整整一箱珠寶,兩箱白銀,交給了林昆。
林昆帶著金銀珠寶以及一隊士兵,拿上阿木古楞的令牌,火速前往迦葉寺。
跟門口的守衛交涉了一番,帶著他們去禪房面見俺答汗。此時的俺答汗,正在禪房休息,聽說阿木古楞派人回來了,趕緊起身問詢戰況。
林昆先行進去,單膝跪在地上:“稟報可汗,阿木古楞將軍已經攻占了大興縣,特意命我等將繳獲的金銀珠寶獻給可汗。”說完,朝著門外喊了一聲:“抬進來!”
大虎二虎,羅歌楚天楠,鄭好傅青裳分別把金銀珠寶抬了進來,然后打開蓋子,耀眼的光芒四射,俺答汗看著這么多錢,瞬間欣喜若狂,快步的到了箱子前,捧起幾條項鏈,細細把玩,兩眼放光。
就趁著他放松警惕,目光都放在珠寶上面的時候,傅青裳突然發難,一劍就刺傷了俺答汗的胳膊,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鋒利的劍鋒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們要干什么?”
傅青裳冷聲說道:“就是想請你去東廠做客,辛苦你跟我走一趟吧!”
“東廠!呵呵!有點意思,只怕你們都出不去我這個軍營。”
“出不出得去,用不著你管,我勸你老實點,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身上多出幾個窟窿眼。”傅青裳繼續說道。
傅青裳此舉完全打亂了林昆的計劃,林昆本來想的是,利用珠寶取得俺答汗的信任,讓他相信已經攻占了大興縣,放松警惕,只要把他騙回縣城,是揉搓還是壓扁都看自己的心情了。
可是如今,傅青裳這一舉動,直接把自己暴露了,氣的林昆直想罵娘,這感覺就像打游戲的時候,自己把對面打成狗,隊友又給喂成爹的那種感覺,林昆怒道:“喂,娘娘腔,當初說好了一切都聽我的,你怎么擅自行動了?你這么做,我……”
還沒等林昆說完,傅青裳怒道:“少啰嗦,趕緊走。”
林昆又打不過傅青裳,況且事情已成定局,只好聽天由命了。無盡的委屈咽進了肚子里。
剛出門口,衛兵就圍了上來,里三層外三層的,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傅青裳吼道:“都給我退下!否則我殺了他。”
“給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一聲渾厚極具威嚴的聲音傳來,隨著聲音,一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緩步走出了人群,俺答的士兵紛紛回答:“是,大汗!”
傅青裳手里那個漢子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們休想活著出去了!哈哈哈哈!”
林昆一驚:“壞了,他不是俺答汗,我們中計了!”
說話間,俺答士兵已經攻了上來。而林昆等人雖然會些武功,可是十幾個人去打兩萬人的軍隊,又要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