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婉婷刺傷張建奎后通宵沒睡，第二天等文軒起床，出門，然后按照過道上貼滿了的廣告打過去，叫開鎖王帶來一把雙重保險的鎖重新裝上，這才躺下，一覺就是一天一夜。

　　文軒已經習慣了，也懶得打擾媽媽，自己買吃的。

　　最近媽媽好像很有錢，都是三十五十的給他。

　　到了第三天下午三點半，兩個警察找上門了。

　　“請問你是屈婉婷嗎？”

　　屈婉婷有點納悶，前天晚上的事情自己沒有報警啊，警察上門來干什么？

　　“是啊，我是屈婉婷。警官有事嗎？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

　　轄區派出所的警察她應該認識，三年前，她就經常報警，警察都煩死她了。

　　但是這兩個不認識，而且還穿的是便裝。

　　屈婉婷吃過張建奎的虧，

　　年輕的警察就說：“我們是南分刑偵隊的，向你打聽一些事情，請你配合。”

　　“哦哦，配合……南分……刑偵？”

　　屈婉婷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聽到刑偵兩個字，還是有點心虛。

　　“你們想問……什么事？”

　　“就打聽一個事情，前天晚上，就是3月18號晚上，你在家嗎？”

　　“在！”

　　屈婉婷努力讓自己淡定。

　　“家里沒發生什么吧？”

　　屈婉婷咯噔了一下，也有了1.5秒鐘，回答說：“沒有啊！我家里沒發生什么事？”

　　那警察也猶豫了1.5秒鐘，接著問：“那么，你有沒有看見陌生人，或者說有沒有陌生的男人來過你們這個單元？

　　屈婉婷痙攣一樣的搖著腦袋，底氣不是太足：“沒有……沒有看見！”

　　屈婉婷和警察對話是也很有經驗的了，但是以往都是她理直氣壯地大聲和警察說話，這次……心虛！

　　該不會是前晚上那賊人，反而自己去報警了吧？

　　應該不會啊，他擅闖民宅，意圖強~~奸良家婦女，他要承擔的責任更大。

　　于是又說：“不過警官，最近這里的確不太安全，前幾天……我是看見過陌生人在小區里晃悠，就是天擦黑的時候，還看見過幾次。不過前天晚上……我倒是沒注意。請問警官，發生了什么事？”

　　年長的那個警察四十多歲，對年輕的警察說：“這個信息很重要，記下。”

　　年輕警察就記下。

　　接著問：“我聽樓下的住戶說，前天晚上十一點左右，你家里面發出響聲，是怎么回事？”

　　樓下住戶？

　　特么的那個像“藥鬼”的一樣憨婆娘，居然敢“出賣”老娘？！

　　屈婉婷恨恨地在心里罵著，腦筋迅速急轉彎。

　　“哎呀，不光是前天晚上，我家里養了一只貓，每天晚上都在家里鬧騰，你看，它白天睡覺，晚上就起來鬧了。”

　　順手一指陽臺，美美懶懶的抬著頭，瞇著眼睛看兩個陌生人。

　　“但是，有人發現你在晚上十一點十五分的時候，在拖過道，這又是什么意思？”

　　這個……

　　屈婉婷一時間想不出合適的借口，脾氣就上來了：“警官，你們想問什么就直接一點，不要繞圈圈。我拖過道，為人民服務行不行？這里沒有物管，隔壁鄰居的素質又差，把垃圾丟在過道上，也不知道是誰買了肉，裝肉的袋子破了，流了一滴的血，我怕嚇著我家軒軒……這個回答行不行？”

　　年長的警察朝屈婉婷擺擺手，示意她鎮定：“屈女士不要激動，我們是例行調查，昨天早上，有一個人死在你們小區門口，你不會不知道吧？”

　　“啊？”

　　屈婉婷還是沒往張建奎身上想，刺他兩刀，不可能就死了，上次刺了他兩刀，不是跟沒事一般的嗎？

　　“死人？死了什么人，哎喲，可別嚇著我兒子，我兒子上課下課，有沒有看見啊？”

　　年輕的警察說：“應該沒看見，昨天凌晨六點半就拖去殯儀館了，那時候，估計大多數人都還沒起床。”

　　屈婉婷急忙拍著胸部，落心了。

　　隨即又問：“咋死的？”

　　警察還是比較耐心：“失血過多死亡的，他的腿上被刺兩刀，刺穿了大動脈，臉上又抓痕，我們懷疑是歹徒，企圖非禮女性的時候被抓傷了，之后被人刺殺，跑到車上的時候流血過多，來不及去醫院就死了。”

　　警察之所以說這么多，是希望能和調查對象“信息互換”。

　　屈婉婷一聽，差點暈厥。

　　“該死，這種人渣就該死！誰家沒有姐姐妹妹的的……”

　　她突然咬牙切齒，目露兇光。

　　屈婉婷一著急，就會出現神經質的情況。

　　年輕的警察還想問，年長的警察卻急忙道謝：“謝謝你啊屈女士，你想起什么之后，可以打我們的電話。”

　　丟下名片就下樓了。

　　警察一走，屈婉婷在房間里轉悠了好一陣，抓起手機就打給羅紅。

　　“小紅妹妹，你趕緊過來一趟！”

　　當時羅紅正坐在電視臺大廳里等邵子謙，她也有點厭煩這個神經質的屈婉婷，有事沒事就大驚小怪打電話來，說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婉婷姐，我還要上班呢，什么事啊？”

　　此刻屈婉婷已經六神無主，很希望有個肩膀靠一下，希望有人給他出個主意。

　　“小紅妹妹大事啊……那個……那個張建奎……就是前不久要對你‘那個’的張建奎，他死了……”

　　“啊？”

　　羅紅樂呵呵地納悶：張建奎死了，好事啊，婉婷姐為什這樣著急……

　　心里一驚：“婉婷姐，你不會……”

　　立即打車趕到了江南人家。

　　六神無主的屈婉婷自然給羅紅說了真話，兩個女人一時間沒了主意。

　　“小紅，你看我是不是主動找警察說清楚，我這個算是正當防衛吧……”

　　屈婉婷渾身顫抖，屋子里的像是零下的溫度。

　　羅紅也跟著發抖。

　　屈婉婷殺死了張建奎，理論上和羅紅沒有什么關系。但是……要不是屈婉婷在兩個月前為了救自己，就不會招惹到張建奎，也就不會發生后面的這些事。

　　所以這事，羅紅不能袖手旁觀，更不能讓屈婉婷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多沉重？羅紅不知道。

　　“不要著急，婉婷姐，等我找個律師問問，你這個算不算正當防衛，算不算防衛過當，會承擔什么樣的責任……啊……等我問清楚了……我們再做決定。”

　　一句“我們”，讓屈婉婷感到了些許溫暖。

　　屈婉婷拿出電話仔細翻找，卻找不到一個律師的電話。

　　“不對啊，我老師帶我采訪張律師的時候，我好像存了電話的。”

　　屈婉婷在一邊死盯著羅紅的手機，哆哆嗦嗦地說：“別急，慢慢找。”

　　她反過來安慰羅紅。

　　羅紅也快虛脫了，感覺像在夢境中一樣，希望一覺醒來，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