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蟬起身走向桌案旁,林之安將手上的信封遞給她,示意她打開,清蟬照做,信封里抽出的是一封請柬。
看清蟬一臉迷茫疑惑的神情,林之安解釋,“本周末恰好是心光福利院院長的生日,那位唐太太雖然離職但畢竟受過院長照拂,到時候也會來參加,你可以趁此機會找她,不過……”
眼見著清蟬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林之安補充,“這封請柬是我母親的,她目前人在國外,所以到時候由我帶著你進場”。
“好!”清蟬一口答應下來,反正只要能進去就行。
她捏著手中請柬一時萬分開心,沒有留意林之安嘴角意味深長的笑容,只要清蟬抬頭就能明白這人恐怕又有什么狐貍心思。
但此時的清蟬是感激林之安的,“林律師這次你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這次我一定要請你吃飯!”
“好啊,不如就晚上吧”。
“哎?”這也太匆忙了吧……
“怎么,不同意?”
“不、不是……那林律師想吃什么?”
“請客吃飯之道不都是客隨主便嗎,你看著來,我都可以,不挑”。
“哦哦,好”。
當清蟬從林之安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她在思索一個難題,那就是林之安的口味,走廊上恰好碰到上樓來的方懷。
清蟬正好向他打聽林之安的喜好,“方懷,你家師父飲食方面喜歡吃什么呀?”
“傅律師,你這個問題可真是難倒我了,依我對師父的了解,他沒有什么特別喜歡吃的,也沒有什么特討厭的食物,說白了,我師父這人吧,在吃的這方面沒什么追求,怎么,傅律師要請我師父吃飯?”
清蟬點頭“是的”。
方懷一臉嫌棄鄙視,“我師父可真摳門,怎么能讓女士請客吃飯”。
清蟬哭笑不得,“你跟林律師師徒關系真好”。
“那是!我師父可就我這么一個寶貝徒弟,哦,對了,我想起來,師父前幾天說他很想念家中一位長輩熬的魚片粥”。
“魚片粥……”清蟬暗自記下,不過今晚請客吃飯是不可能請人喝個粥,要不就未免太過隨意了。
恰好有人叫方懷,他應了聲,“那傅律師,我先去忙了”。
“好”,隨即清蟬也下了樓。
臨傍晚下班時,清蟬手機上收到一條信息,是林之安發來的,他還有些業務需要處理,讓清蟬多等會兒,清蟬回了好。
待林之安下樓時候,事務所辦公區已沒有幾個人了,清蟬正在公司網站的交流頁面上,回答著網友咨詢的問題,答案專業中肯,不過分熱情又讓人覺得親切。
當清蟬按了發送鍵回答了最后一個問題后,她覺得身后有道目光,轉身一看,不知何時林之安已站在她旁邊。
清蟬愣了下,而后反應過來問“林律師可以走了是嗎?”
林之安笑了笑,“你到事務所大門外等我,我去開車”。
“好的”,清蟬點頭。
事務所外大片竹林旁的石燈已亮起,清蟬驀地又想起昨晚與沈豐年在湖岸邊的散步,心神不過剛開始恍惚,林之安就已開了車過來,還側身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
“上車”。
清蟬發著呆就坐進車里,而后關車門寄安全帶,一串本能動作。
林之安開著車穿過竹林小路“想好去哪兒吃了嗎?”
“春食里”,這個名字就忽然從清蟬腦海里冒出來,她也就喃喃出口,而后反應過來解釋,“是一家私人菜館,就在C大附近,老板做的食物都特別好吃,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林之安在Z市多年,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地方,但聽清蟬說起之間滿是回憶歡欣的語氣,他也就好奇起來。
待到了地方,林之安就明白為什么從未聽過這家店名,這是一家極其低調的小店,坐落的地方就出奇的不扎眼,在兩家裝飾豪華的西餐廳及酒吧之間有一條窄梯,墻壁上及腳下的照明燈光微有些晦暗古香,兜轉間上了三樓再穿過狹窄的木質走廊,便豁然開朗,進入另一片天地。
這方天地里竟也被布置出古園林的感覺,頗有意境,桌椅就分散各處,一些綠植、假山便成了天然屏障,隔開不同的用餐區。
在林之安還在上下打量的時候,清蟬已挑了個位子坐下“林律師,先坐吧”。
“好”。
沒一會兒有店員走過來,兩個人點了餐。
林之安問,“你是怎么發現這家店的?”
不是林之安無聊有此一問,著實是這家小店不易找,就連店名也不是掛在門面上,而是待你進來后方看到頭頂上方一木匾額上墨線古字勾勒出“春食里”三個大字,若不是有清蟬帶著,他想可能再過個幾年他也未必知道。
“我……是一次偶然,幾年前跟朋友在隔壁餐廳吃飯,發生了點事,跟他吵了一架,一氣之下跑了出去,方向感不太好的我直接從餐廳一個出口跑到了這邊的后廚那里,呵呵,蠻好笑的是吧”,清蟬說著臉上的笑帶著林之安從未見過的光彩。
林之安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說的那個朋友是沈豐年,對嗎?”
“咳咳”,清蟬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聽到從林之安口中說出沈豐年的名字,猛然還被空氣嗆到,她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尷尬的情緒,“嗯,對,是……是我丈夫沈豐年”。
林之安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遞給清蟬,讓她潤潤嗓。
“謝謝”,清蟬接過。
“其實我知道你跟沈豐年已經離婚了”,林之安看到清蟬整個人都愣怔住,他繼續說“抱歉,我需要坦白一件事,聚餐那天離開前我過去找你了,聽到了你說的那些話”。
聽到林之安坦誠提起那天的事,清蟬也慢慢明白了,“林律師,那天我去找方太太的時候,你說有話要跟我說,是不是指的就是這件事”。
“是”,林之安點點頭。
“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們我離婚的事情,只是那天的情形我……”
清蟬一直覺得當時讓大家產生誤會,還有后來公司內出現的“清蟬效應”,一度讓她挺不好意思,想說清楚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所以如今林之安說起,清蟬也只把對方當成同事一般解釋。
而林之安想聽的不是這個,他想傳達的意思也不是讓清蟬這樣解釋,他打斷,“清蟬,我坦誠自己的心,你也可以嗎?”
清蟬不明白,她疑惑地看向林之安,看著他俊逸臉龐上的笑容徐徐綻放,“你真的察覺不到一點我對你的特別,你未曾留意的時候,我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你,清蟬,如果我說請求你與我交往,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