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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狩左岸天下

第五十章 逃不掉的才所謂命運

春之狩左岸天下 夜橦橦橦 8080 2019-09-18 21:24:30

  第五十章逃不掉的才所謂命運

  國監(jiān)大人府,衣衫襤褸,頭頂一個亂糟糟發(fā)髻的老頭子將石桌上的酒食摸進嘴里。滿意的喝一口酒,嘆一聲。

  “好吃!”緊接著,又一大口酒繼續(xù)灌進嘴里。

  為那不修邊幅之人斟酒的人,則是一身雪白,仙風道骨的國監(jiān)大人。

  “師兄,明日便是你那小徒的大喜之日,今晚可別喝醉了別日誤了吉時?!?p>  滿不在乎的那人胡子拉碴嚼著吃食,“說得跟我嫁人似的?!?p>  國監(jiān)大人無奈,再次斟滿面前空了的酒杯?!澳强墒菐熜帜阕钕矚g的徒兒。”

  “成不了——”那人嘴里塞滿吃食。“這個是什么做的,真好吃啊。我在那山上一個人,哎喲,頓頓餓的我……”

  成不了是什么意思?國監(jiān)大人著急的拉住那人的手?!皫熜帜阏f什么?”

  “我說成不了啊?!蹦侨瞬荒蜔┑?,輕輕甩開國監(jiān)大人的手?!霸缒晡冶銥槲夷切⊥剿氵^,她這輩子沒有嫁人的命。倒是因為那異世之人,能有一段情劫,且……”

  聲音微微停住,那人苦笑著飲了杯酒?!拔夷峭絻?,一生坎坷,也不知道遇上文王是幸還是不幸……”

  國監(jiān)大人皺皺眉?!皫熜帜阏f明白點,我這有點聽不懂了。”

  將一顆花生米丟進嘴里,那人吊兒郎當?shù)馈?p>  “所謂命運,逃不掉的,才算是啊……”

  文王府梅園內(nèi),坐在院中望著月亮自斟自酌的左玥清飲下杯中酒,抬頭向著身邊的弄影問著。

  “你這奴才,可是買錯了酒?我讓你買的上好竹葉青,該是略帶甜味,為何我喝進嘴里的卻是無盡苦澀。可是貪了我的銀錢,去幽會了你的情郎。”

  明日便是王爺迎娶那眼中釘?shù)娜兆樱蹂袢沾_是該有這一出的。

  弄影體貼的點頭應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愿日日陪伴王妃身邊,并不想跟任何男子有接觸。這次的竹葉青不好,奴婢這就去給您換一家的酒館打來?!?p>  左玥清心知這竹葉青是甜是苦,搖了搖頭,只輕嘆了口氣。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弄影眉頭微皺,答道?!按藭r已是子時,夜已深。王妃,不如回房奴婢伺候您先睡下吧。”

  左玥清眸中閃過一絲凄涼。

  “也就是說,離他娶那人的時間只有不到四個時辰了啊.......”

  心中微微心疼,弄影握緊手中的刀,先定了決心的狠狠道。

  “那女人上次的傷居然幾日就好起來,這次弄影不會再手軟,定會讓她再也醒不過來?!?p>  左玥清掃一眼弄影,冷冷的笑了。“王爺在乎她,如今成親在即。定是已經(jīng)安排了多人保護,你去也無用?!?p>  “可是王妃您.......”弄影欲言又止,眼中殺氣卻是更盛?!爸灰蹂宦暳钕拢熬退闶撬酪矔?.......”

  左玥清只是冷冷的看著弄影,薄唇親啟?!澳闶窍M艺f第二遍嗎?”

  弄影心中一顫,知趣的低下了頭?!芭局懒??!?p>  望著頭上清月,左玥清輕道?!拔业纳磉?,人只會越來越少。你若是去了,便是白白用自己的血染紅她的嫁衣,不值得。你的任務,不是為了殺她而存在?!币暰€幽幽轉(zhuǎn)向著弄影,問道?!扒宄阕约旱娜蝿諉??”

  弄影皺皺眉,對那任務十分不快。

  “保護王妃,助王爺完成未來大任?!?p>  “那你可記得父親告訴你這兩者之間孰重孰輕?”

  眼中帶著隱隱的憤怒,弄影咬牙道。

  “助王爺完成大任.......”

  左玥清繼續(xù)抬眸看著月亮?!斑@條路上,注定了要有很多人犧牲。你若是懂了,便是真正知道該怎么做了?!?p>  ……姹紫嫣紅薔薇花苑的臨近處,遙遙望著月亮的還有一位。

  諸大人家的妹妹,諸小康。

  “先前只聽有位女子說不出三日王爺?shù)募t鸞星會消失,卻沒曾想,孫府那女子才是撩撥勾引王爺?shù)囊蛩?。英雄人物皆風流多情,恩情百般卻如同曇花一現(xiàn)……”

  王爺若是本就將要娶那孫府的義女,為什么還要生生的給自己編織了一個夢,卻讓自己夢醒的如此的早,還讓自己淪為了全城笑柄。

  自己是什么他們恩愛的跳板嗎?如果沒有那女子,此刻王爺該迎娶的女子是自己才是!諸小康握住拳頭,杏唇緊抿。

  兄長已經(jīng)被貶回鄉(xiāng),如今自己在這會京已經(jīng)無依無靠。王爺心善,看在往日與兄長的情誼善待自己。

  這王府,自己就算是厚著臉皮也要住下去的。出了這王府,自己還能去哪兒?

  這孫府義女的事情,自己從沒聽說過。往后,可需要上心了才是……

  屋頂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抹黑影,望著一臉不甘心的諸小康輕輕揚起唇角,笑道。

  “便宜你了。”

  ……手中木魚聲聲,聽著門外的聲音,口中念著“南無皈依金剛上師?!备┥硪话?。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币话荨?p>  “我今發(fā)心:不為自求人天福報、聲聞、緣覺,乃至權(quán)乘諸位菩薩;唯依最上乘,發(fā)菩提心,愿與法界眾生,一時同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币话?。

  “南無歸依十方盡虛空界一切諸佛?!币话?。

  “南無歸依十方盡虛空界一切尊法。”一拜。

  “南無歸依十方盡虛空界一切賢圣僧。”一拜。

  “南無如來、應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diào)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接下來最后一拜。

  木魚聲音停住,花如是手執(zhí)木魚敲棍,眼中熱淚滾滾而下,哽咽著。

  “王爺……”

  身邊靜候著的侍女伸手遞著絲帕,眼帶同情。“小姐莫哭,王爺將娶新婦,明日還得好生打扮,腫了眼睛可生如何是好?”

  “要娶的那女子,可有我漂亮?”花如是流著淚問。

  侍女搖了搖頭,對這一切并不知情。“只道是孫府的義女,卻獨自住在城北一座小院。長什么樣兒,性格如何,沒有人知道,一切都是個謎。”

  花如是認真的聽著,微微抽泣兩聲,輕聲感慨道。

  “我們花家姊妹嫁了人中龍鳳,備受矚目??墒俏覀儏s還是一樣的命運,犧牲再多也是無法控制身邊那人的……”

  侍女立在一旁沒說話,也不敢說話。

  花如是擦著眼淚,再問。“皇后大典,何時舉行?”

  “下個月,初八。”

  花如是皺皺眉,重新開始敲響手中的木魚。

  “大慈大悲愍眾生,大喜大舍濟含識;相好光明以自嚴,眾等至心歸命禮?!?p>  俯身拜下。

  已是夜深,萬籟俱寂,卻只是城北那棵大樹旁的小院煞是熱鬧,燈火通明。

  站在不遠處屋頂上,雙眼上綁著長長絲帶,背著一把與渾身氣質(zhì)很是不符長刀的書生輕咳一聲。

  “夜了……”

  該盡早完成任務回去了。

  “姑娘,您注意腳下?!泵髦閿v扶著蓋著紅蓋頭的李素,小心的提醒著。

  聽著耳邊的樂器奏起,一派熱鬧。眼前的一片紅色也應證了這一切皆是真實,新娘的嘴角微揚。

  紅色輕絲喜服輕盈,輕輕地滑至李素手腕。

  明珠牽著李素的手,疑惑的皺了皺眉。

  姑娘手腕上自孫府出來便一直于右手戴著那只翠綠的翡翠手鐲,今日竟換在左手上戴著了。

  猶記得當時自己還問過姑娘“右手常用,孫夫人送的鐲子貴重,若是損壞了可如何是好?”

  姑娘大咧咧的笑著“我啊,什么事情都有明珠搶著做,哪里有做事的機會,無非就是動動手指的工作而已。右手常常伸出來,我便能常常看到這鐲子,瞧著心里便歡喜?!?p>  “明珠,要上轎了,扯一下李素裙角?!鄙磉呉恢备耐踱募殻÷暤奶嵝阎髦?。

  這聲音打斷了明珠的回憶,明珠回過神來,立即伸手去撩李素腳邊的裙角?!肮媚锂斝?,將入轎了?!?p>  李素腳下一邁,利落的入了轎。這動作一下來便惹得身邊看熱鬧的人笑出聲來,有了新的話題。

  “這新娘子還真是迫不及待,瞧這上轎的動作真可謂一氣呵成,怕也是想嫁咱們王爺想瘋了。”“可不是嗎,剛剛迎親的大隊一來,這新娘子就頂著蓋頭站在們門口了?!薄澳憧丛蹅兺鯛敶猴L滿面,想來也是極為喜愛這位新婦?!薄岸畵鹌鳎趺纯匆彩侵匾暤?......”

  用金子就是重視嗎?趙友智不悅的撅了下唇,望向前方高頭大馬極為瀟灑的文彥鈞皺皺眉?!耙詾樽约菏峭梁腊?.....”

  舊社會,完完全全的舊社會。

  莫仲卿無奈的搖搖頭。

  “今日可是你家燈姐大喜的日子,你該祝賀才是?!?p>  趙友智扁著嘴,極不情愿?!拔冶緛碛X得她前男友很不怎么樣的,但是跟文彥鈞比起來,我才瞬間覺得那人不錯得很……”

  對文彥鈞的偏見大的很,已經(jīng)沒法再溝通了。

  莫仲卿無奈的笑著,對前方的文彥鈞卻充滿了擔憂。

  這兩人,似乎并不能收獲周圍人的祝福啊……未來還遠,能撐得下去嗎?……

  伴隨著看熱鬧的人們,嗩吶一路吹吹打打,漸漸地來到了王府門口。

  致遠將早已準備好的彎弓遞給文彥鈞,文彥鈞接過彎弓,快速的向著天空虛空射出一箭。

  第二箭虛空的瞄向大地,射出。第三箭,向著新娘的紅色花轎虛空搭弦射出。

  來這地方這么久卻是第一次參觀古代婚禮,趙友智不解的皺著眉頭。

  “他這是干嘛?”

  蕭晗得意的昂起下巴。“這就讓我這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的專業(yè)人士來為你講解吧?!?p>  王怡和秦昭明也湊近了些,他們兩人在一起不過是按照新式婚禮,請了莫仲卿見證,草草辦了婚禮。雖然約定好回現(xiàn)代之后一定會再舉辦一場婚禮,可是眼下也是壓抑不住心底的好奇。

  “古代婚禮其實叫做‘昏禮’,是昏頭的昏。在新娘花轎停下來之后,新郎手執(zhí)弓箭,分別向天、地、新娘的方向虛空射出三箭。意喻舉箭弓逢兇化吉,這個古老的習俗傳說可以去除新娘身上的邪氣。”蕭晗侃侃而談。

  “另一層含義是給新娘一個下馬威,提醒她成為媳婦后要恪守婦道,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媳婦。”

  切,果然是舊社會。

  趙友智切出一聲。“我燈姐要是高興隨時改嫁?!?p>  在自家姐姐新婚當日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身邊的幾位好友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一襲紅衣喜袍的人今日臉上也掩飾不住喜氣洋洋,毫不吝嗇的展現(xiàn)了臉上笑意,跳下馬。透過明珠撩開的轎簾望向自己的新娘,伸出手來。

  新娘唇角浮笑,將手輕輕放在文彥鈞的手上,從轎中慢慢走出。

  看著那優(yōu)雅虛浮般搭在自己手心上的纖纖玉指,文彥鈞微微皺了皺眉,望向身邊的新娘,試探的喚道。

  “李素……”

  新娘的身形微微一顫,壓低聲音輕咳一聲。

  文彥鈞視線轉(zhuǎn)向李素身邊的明珠,眼神凌厲而責備。

  明珠不明所以,可見王爺那道視線只得慌忙低下頭,聽著耳邊陳加高聲叫了聲。

  “新娘跨馬鞍?!?p>  如得大赦的明珠忙牽著李素走向大門,看著擺放好的馬鞍,小心的提醒李素道。

  “姑娘,馬鞍便在您前方,您慢點走?!?p>  “跨馬鞍是什么意義?”莫仲卿疑惑的看向正小心翼翼跨過馬鞍的李素,向著蕭晗問道。

  “跨馬鞍流行于漢族地區(qū),尤以唐、宋為盛,后世沿之。即新娘被迎娶至夫家,于入門之時,須在觀鞍上象征式地乘坐?!啊病?,取其‘平安’長久之義。至北宋,又有女婿坐以鞍之俗,近代,趨向一致,于新娘進大門后,先跨馬鞍,再登堂行禮?!?p>  “‘鞍’與‘安’同音,取其平安長久之意。表示新娘跨馬鞍,一世保平安。當新娘前腳邁入門檻,后腳抬起還沒有落下的時候,這時由上有父母、下有子女的全人把馬鞍抽掉,正好符合了‘烈女不嫁二夫,好馬不配雙鞍’的意思。”

  “果然,有人撤下來了。”隨著蕭晗的講解,秦昭明欣喜地笑著,一切一如蕭晗所言。

  那眼神瞬間讓蕭晗自信心爆棚,蕭晗一指王府門內(nèi)。

  “這世上除了皇帝,最大的就是王爺,那就是最大戶的人家。我保證該做的禮節(jié)一樣都不會落下,下一個應該就是踩瓦片了?!?p>  “為什么要踩瓦片?”王怡問道。

  “歲歲平安踩瓦片,代表過去如碎瓦一般,要重新開始一個新生活。比喻過去時光如瓦之碎。另外的意思便是,古時候人們重視男孩,踩碎瓦片的原始意義就是希望新娘不要弄瓦,也就是希望多生男孩?!?p>  趙友智又跟著切出一聲。“家里是有皇位要繼承嗎?還非要兒子……”

  按文彥鈞的身份,要兒子的話,說不定還真的可以做皇帝呢……

  幾個隊友心照不宣的互望一眼,笑了。

  隨著走進王府內(nèi),通往正廳之路上放著一個火盆。

  “新郎新娘跨火盆!——”陳加提高聲音,提示著下一步的禮數(shù)。

  文彥鈞皺皺眉,望一眼身畔的致遠。致遠立刻會意的湊近了些,附耳到自己主子身邊。聽著主子的話,微微的一頷首,消失在了人群中。

  “為什么要跨火盆?”蕭晗看著正要去跨過火盆的新人,賣弄著專業(yè),自問自答著?!靶吕珊托履锕餐邕^了火盆,意喻辟邪,祈求婚后的日子紅紅火火??缁鹋璧膫鹘y(tǒng),相傳是為了阻礙‘跟尾鬼的’跟蹤,鬼魅怕火,無法跨過火盆?!?p>  大家看一眼蕭晗。“你是不是連洞房細節(jié)都要詳細解釋一番?”

  蕭晗微微一愣,厚臉皮的笑了?!爸灰銈儤芬饴牐矣惺裁床粯芬庵v的。不怕告訴你們,我這兒還有干貨為什么要挑蓋頭?為什么要喝合巹酒?為什么要拜天地?”湊近幾人,十分欠打的笑著?!奥犆绰犆??”

  一致嫌棄臉將蕭晗推遠,幾人隨著觀禮的賓客將請?zhí)钌?,進入王府中。

  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新娘,文彥鈞心中微痛,眉頭深斂,握緊了拳頭。手中與新娘一起牽著的紅綢被輕輕扯住,崩成了一條直線。

  站在屋頂上的步薇看著已經(jīng)走到最后的兩人,冷哼一聲,轉(zhuǎn)過了身。

  代替皇帝坐在正位上的人是笑盈盈的太子殿下,想來王爺只是娶區(qū)區(qū)一位妾室,由太子殿下出席也是足以。

  “一拜天地?!标惣痈呗暫暗?。

  蕭晗忍不住輕聲道。

  “拜堂也稱‘拜天地’,古代婚禮儀式之一。中國婚禮儀式。又稱拜高堂、拜花堂。舊時舉行婚禮時,新郎新娘參拜天地后,復拜祖先及男方父母、尊長的儀式。也有將拜天地、拜祖先及父母和夫妻對拜都統(tǒng)稱為拜堂。唐代,新婚之婦見舅姑,俗名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一共有三拜?!?p>  趙友智翻翻白眼?!翱催^古代電視劇的都知道好嗎?”

  蕭晗鄙夷的皺皺眉。“有我說得這么詳細?”

  趙友智微微噎住,抬起一腳打算向著蕭晗踹過去。

  心情本就不悅,這會找到一個出氣筒倒好。

  莫仲卿拉住趙友智,輕輕搖了搖頭。

  “注意場合身份,這是大妙唯一的王爺婚禮,而你是位將軍?!?p>  趙友智安靜的低下頭,不再說話。

  “禮成,送入洞房!——”

  隨著這一聲落下,滿堂的恭喜聲卻漸漸響起。

  望著被明珠和喜婆牽引著走向青廬的紅衣新娘,文彥鈞皺皺眉,向著賓客拱手道。

  “今日本王大喜之日,諸位貴客臨門,蓬蓽生輝。諸位貴客請上座,杯酒滿斟,盡興?!?p>  語畢伸手便招來陳加,低聲道?!昂蒙写魑毁F客,本王離開片刻?!?p>  那樣子見勢便是要走,賓客不敢言,但是眾賓客里卻有一人是敢直言不諱的。

  鷹眼里閃著好奇的眼神,笑著拉住了文彥鈞的手臂?!巴跏?,今日是您大喜之日,豈有不招待客人自己一個人離開之理。”

  本可以不這樣說出口的話,卻是說得那么沒有余地。

  這尖銳,倒是跟宮中那位太后娘娘有幾分相似。

  文彥鈞皺皺眉。眼下若說自己是去看自己的新婦,定會被傳言自己沉迷女色,怠慢了眾賓。

  太子殿下眼中浮出一絲冷意,唇角微挑。

  “王叔果真是……”

  “本王管教內(nèi)子無方,方才聽得院中之事實在心情難安。有位娘子雖生的貌美,但是一直內(nèi)心狹隘,聽得本王將娶新婦,已是鬧過幾次,如今更是直接——”

  面上做出痛惜狀,文彥鈞深深嘆息。

  “活生生一條生命,本王不能不管。不過今日比畢竟是新婦進門,在這大喜之日出此丑聞。本王須得先去青廬一趟,免惹新婦難堪。還請各位貴賓見諒,本王去去便來?!?p>  這種事情也會發(fā)生在王爺?shù)脑鹤永锇 疫€是在這大喜之日……

  “此婦不識抬舉,不知自己夫君是王爺嗎?男子三妻四妾皆為正常,女子不準夫君納妾便是無視于婦德,該休該罰?!薄巴鯛敶笙仓?,說這些干嘛?王爺您速去看看新娘子,莫為了妒婦影響了大喜?!薄笆前∈前 ?p>  古代男子皆封建,此婦德行,天理難容!聽聞此事紛紛對文彥鈞表示同情,倒頗具義憤填膺之感。

  趙友智再翻白眼。“一群智障?!?p>  太子殿下臉色卻是微變,尷尬的笑著。“不知道是哪位娘子居然如此性烈……”

  文彥鈞視線冷冷的看向太子明瓴?!氨闶潜就踔駡@里住的那位白思思娘子了……”

  心臟如同被一記重拳,太子明瓴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頭暈乎乎的抬頭望向文彥鈞?!巴跏?,你說……”

  唇角浮出冷笑,文彥鈞扶住有些失神的太子明瓴,湊近他的耳邊,明眸危險的輕瞇,低聲輕道?!熬烤顾懒藳]有,要看她的造化……太子殿下,何不為她祈禱一下呢?……”

  他知道了!!——

  太子明瓴推開面前的文彥鈞,不可置信的望著文彥鈞,眼中透著濃濃的驚慌。

  “王叔……”

  文彥鈞嘴角噙著客氣的笑容,輕頷著頭。

  “太子殿下,本王去去便來?!?p>  汗珠順著臉頰滑下,太子明瓴望著那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失力的跌坐在上座。

  他什么時候知道了思思是自己的人?他在威脅自己!他……威脅自己是因為……他知道了青廬里那人……

  不行!——

  思思,自己要去找她才行!

  拳頭握緊,太子明瓴站起身,大跨步向著王爺消失的地方走去。

  “這太子怎么也跟著去了?”嗅到一絲八卦的腥味,蕭晗揚起嘴角?!拔也?,太子殿下八成不是為了提前鬧洞房的。”

  其他幾人無奈的搖搖頭。“我覺得,可能是李素那邊有什么問題。”“嗯,這太子殿下可真不是什么善茬,之前還來我們院里明著搶人,怎么看都奇怪的很,完全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p>  “燈姐?”趙友智皺皺眉?!斑@都嫁人了,太子還能怎么樣?”

  莫仲卿看著幾個隊友,臉上皆是肅穆?!澳苡H自驗證的事情別猜測,看了便知。”視線移向太子明瓴消失的后院。

  “走?!北娙讼嘁曇谎?,齊齊點頭。

  匆匆腳步越來越急,繞過花園的小道,熟門熟路的來到長滿了翠竹的院子。

  院門上提著“竹苑”二字,極具風骨,正像那竹子蒼勁挺拔。

  腳步邁得越來越快,太子明瓴走進院內(nèi),快步向著主房奔去,急急的推開門,喚一聲。

  “思思!”

  推開門正對著的床上,坐著兩個一身吉祥大紅新婚裝束的人。

  文彥鈞和新娘子。

  太子明瓴眼神一滯,望著床沿上坐著的那人不禁失力的退后了一步。

  “王叔,為何在這里……”

  文彥鈞唇角諷刺一挑?!安辉谶@里如何看戲?并親自拆穿太子殿下的頑劣鬧劇。”

  真的都知道了……

  太子明瓴眼神一冷,沉下心來。“王叔何時知道的?”

  “太子殿下是問本王何時知道白思思是太子的人?還是身邊的新娘根本不是本王要娶的那人?”

  到這時候還在逗自己……太子明瓴皺皺眉頭,對文彥鈞那副怡然樣子十分惱恨,轉(zhuǎn)念一想,心中卻悠然變輕松。

  自己這王叔也得意不了多久,自己手中握著的籌碼。在王叔這里,可以用更多自己想要的東西換。

  “本宮能安排思思在王叔身邊,那王叔也能安排別人在本宮身邊,如何知道本宮并不在意。只是……”太子明瓴眼角一挑,鷹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巴跏迨侨绾沃郎磉呅履锊⒉皇亲约合肴⒅说哪??”

  文彥鈞身邊坐著的新娘身若篩糠,在這漸漸炎熱的夏天,卻是渾身浸入冰水中的寒冷。手指腳尖皆冰涼一片,皮膚上布滿細密的薄汗。

  拜堂禮畢,明珠扶著新婦慢慢走向青廬方向。卻被身后急忙趕來的致遠叫停了步子。

  明珠附耳過去,聽著那命令煞是不解,狐疑之中卻還是聽著吩咐將新婦引到了竹院內(nèi)的主房坐下。

  新婦頂著蓋頭看不見,按照規(guī)矩不能言,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來是無比緊張欣喜的時刻,聽著門外王爺遣散丫頭的聲音,心中只想著自己的洞房花燭來得如此之快。

  可是那人坐在自己身邊,卻沒有一句話。靜靜地坐著,直到門外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卻聽身邊的王爺輕笑一聲。

  “果然來了啊……”

  接下來的事態(tài),漸漸的越來越讓人恐懼。

  自己有著最棒的偽裝本不該害怕的,可是這不爭氣的身子,卻是已經(jīng)被身邊那人的氣場嚇得不輕,無法控制。

  如今照面前的形勢看來,自己還能憑最后一絲僥幸化險為夷嗎?

  文彥鈞看一眼身邊依然蓋著紅蓋頭看不清面孔的新娘,笑道。

  “本王若是不知道自己將娶的人是誰,豈不是糊涂?”

  太子明瓴嗤笑出聲,眼神一擰,疾步上前一把扯下新娘的蓋頭來?!翱墒沁@不就是王叔的新娘嗎?”

  被扯下了蓋頭的新娘驚愕的看著面前的兩人,恍忽的低下頭,驚恐而本能的向著身邊文彥鈞倒去?!巴鯛敗?p>  那張臉,赫然便是李素。

  那聲音,赫然便是李素。

  文彥鈞略微遲疑,微微皺眉,閃神之間被身邊的女子抱了滿懷。

  眉頭隨即便皺得更兇,文彥鈞一把狠狠推開懷中的李素,腰間長劍卻是更不留情的抵在了那女子的喉間。

  “你不是李素,別用她的臉,更她的聲音和本王說話?!?p>  太子明瓴卻是笑出聲來。“王叔,這張面皮假以亂真,聲音更是和李素一模一樣,你如何判斷——”

  文彥鈞劍尖輕挑,李素的臉上現(xiàn)出一道傷口,血跡順著臉頰慢慢流下來。

  “還不快卸下你臉上的皮,真要本王殺了你么?”冷冷語氣的文彥鈞,已經(jīng)將怒氣忍了又忍,再望向太子?!疤拥钕拢雭?,是對本王新娘的下落很是了解才是……”

  太子明瓴豈會被鎮(zhèn)住,無所謂的看著文彥鈞?!懊媲斑@女人本宮并不認得,王叔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王叔的新娘在哪,小侄是真的不知道呢……這等問題,可真是難倒小侄……”

  是啊,即使抓到把柄,拒不承認就是了。

  文彥鈞笑笑?!澳前姿妓肌?p>  太子明瓴臉色微變,隨即卻是再笑。

  “白思思不過是本宮留在王叔身邊,借以常從白思思嘴里聽著王叔英勇事跡,來監(jiān)督自己以王叔為楷模學習的工具而已。若是王叔覺得小侄行為不當引起王叔不悅,小侄道歉,以后不再做便是……”

  推脫的干干凈凈。

  文彥鈞冷冷的笑著。

  “此女善妒,王府難留,她既是想自盡了斷塵世煩憂,本王便遂了她的心意才好……”

  太子明瓴眉頭一皺,緩緩轉(zhuǎn)過身去。

  “王叔……請便……”

  來時的腳步匆匆轉(zhuǎn)為沉沉,太子明瓴的背影轉(zhuǎn)過竹苑,漸漸消失。

  文彥鈞轉(zhuǎn)過頭,望著跪在地上的新娘。

  “送你上花轎的人已走,你已是一顆廢棄的棋子,還不向本王坦白嗎?”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新娘忙不迭磕著頭,輕輕扯下臉頰下的臉皮,現(xiàn)出一張讓文彥鈞很是熟悉的面容。

  “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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