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覺得心悶悶的,他曾經無比憎惡這個從未出現在他生命里的人,他滿懷怨恨,為什么要丟下媽媽和自己。
當這個名為“父親”的人出現在他們母子二人面前,看著媽媽眼底閃過的愛慕,顧爾實在是不能鼓起勇氣,將他驅之門外。明明柔柔弱弱了一生的女人,當初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毅然站直懷胎三月的身子,來到了現在生活的小鎮,從零開始,沒有親人和朋友的陪伴,只是日復一日地打理著雜貨鋪。
顧爾不知道上一輩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偶爾會聽到程橙和其他同學討論什么“霸道總裁愛上我”,“惡毒婆婆”,“嬌妻帶球跑”的字眼,他大抵也能猜得出來,自己的母親在懷了孕的情況下,身邊沒有孩子父親的守護,原因無非有兩個,一是那個男人不愛她了,他拋棄了她;二是那個男人出于某種原因不能愛她,選擇放棄了她。
現在從對面男人緊盯著自己母親的眼神看來,應該是后者。
可即便是后者,當年不都還是拋棄了嗎?呵。既然已經放棄了這么多年,現在為什么又要出現呢?
顧爾兩手交叉,胳膊撐在腿上,直直地看著對面那個和他八九分像的男人,然后又看向自己的母親顧芯,輕聲地說:“媽,你和他出國治療吧。”
顧芯疼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她知道顧爾一直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空間里,別人很難能夠進的去,可是當上個月自己胃不舒服,去醫院看看病,結果醫生給出的答案是建議她出國去更權威的醫院檢查和治療。她不敢在兒子高考的時候說出來,怕影響他的學習和高考,可自己的身體一日不比一日,正當她猶豫之際,那個快二十年沒見過的男人,顧爾的爸爸季清霖出現了(顧爾跟母親姓),正是四十出頭,卻依舊年輕地像個三十歲的男人,那人曾是她生命的一切啊!他終于出現了,顧芯不知道他從哪里得到了自己病重的消息,也是,季清霖一直神通廣大,仿佛只要他下下命令,就沒有不能得到的消息。
顧芯剛開始是欣喜地,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柔軟慣了,學生時代受到了季氏集團的資助,后來大學畢業就進了季氏集團成為了季清霖的助理,后面的故事很俗套,總裁看上了助理,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逗逗自己容易臉紅的助理,終于有一天,老狼對小紅帽下了手,倆人相處地十分和諧,沒過多久,顧芯發現自己懷了孕,而季清霖的母親不想讓這個沒有出身的女人束縛住自己的兒子,她先是告訴顧芯,她和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有結果,自己已經給季清霖物色了一個身世和樣貌十分般配的女孩,不出意外,再過兩個月他們就會訂婚,如果顧芯不想背負破壞人家庭的罵名,還想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話,自己會大發慈悲放顧芯離開。顧芯走了,干干凈凈地消失在季清霖的視野范圍,一走就是十八年。季清霖或許是真的愛過顧芯吧,他命令人去查顧芯母子的下落,但是卻被季母背地里破壞掉了。
他也曾憤怒過,拒絕了母親想要撮合的婚事,也曾在某個雨夜想起過那雙溫柔的眼眸,他漸漸發展自己的勢力,從一個浪蕩不羈的富家子弟漸漸成為呼風喚雨的商業巨鱷,當他羽翼豐滿,年到四十沒有一點桃色新聞,季母去世了,她唯一的遺愿是能夠看看自己那個從未見過的孫子,雖然沒能實現,可驚醒了那個已經習慣了站在高處,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顧芯的季清霖。
去找到她,找到他們。季清霖顫抖著手打通了特助小劉的電話,告訴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顧芯和他們的兒子。
當小劉告訴季清霖,顧芯母子二人現在的狀況,顧爾已經高考,而顧芯得了胃癌時,那種感情更加強烈,季清霖立即前往小鎮。
“給我一盒煙。”清冷而深沉的聲音響在正低頭整理收銀臺的顧芯耳邊,她抬頭,面帶微笑地回答著“好的。”可,可面前這個男人,那鋒利的下頜,是她當助理時最熟悉不過的弧度,那和顧爾十分像的眼睛像一灣深潭,讓人忍不住被吸引,落進去,跟隨他。
“季,季總,你怎么在這?”顧芯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道。
“你病了,和我走。”季清霖看著面前的女人,或許歲月待美人都是仁慈的吧,小鎮的山水也及其地養人,這么些年,顧芯和自己印象深處幾乎沒有什么變化,唯一有的,大概是眼中多了些從前少有的堅毅。

球好運
歲月對美人都是偏心的吧!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萌新作者舉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