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化形觀戰
她靠坐在床頭,抬眸看向窗外的風景。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放眼望去,盡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云翎眼中泛起了一抹久違的笑意。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來到這里,還將化形的能力也一并帶了過來,但這里無疑是她的天堂。
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這個家有點窮,以及她這副身板太弱了些。
想到這,云翎收回視線看了看自己身處的這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蹙。
她仔細將原主的平生經歷、所聞所見都回顧了一遍,很快便想到幾個符合這個時代的掙錢方法。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先養好這副孱弱的身體。
云翎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眼中難掩嫌棄之色,這副身體實在太弱了,弱到完全無法支撐她化形成稍強一點的飛禽走獸。
甚至連化形成弱小動物,也無法維持太長時間。
正當云翎思索著該如何強身健體的時候,李嬤嬤端著一碗溫水走了進來。
碗是豁口的粗瓷碗,放到三十九世紀,再差也是個古董。
然而在眼下這個時代,卻一文不值。
碗里的水很干凈,云翎接過來喝了兩口,感覺比三十九世紀的凈化水好喝多了,于是咕嘟咕嘟將一碗水全喝了。
李嬤嬤見狀,不禁關切道:“小姐慢些喝,別急,要是不夠,老奴再去給你盛。”
“不用了。”云翎把空碗遞還給她,柔聲道,“嬤嬤,我想出去走走。”
李嬤嬤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成,外頭風大,小姐的風寒才剛剛有所好轉,還見不得風。昨夜小姐又發熱得那么厲害,怎么喊也喊不醒,老奴差點都要以為……總之,小姐這兩天哪兒別想去,好好在家休息。”
說到后面,李嬤嬤的聲音已然有些哽咽,但語氣卻強硬了起來。
云翎聞言抿了抿唇,很想實話告訴李嬤嬤,不是你以為,而是你家小姐真的已經香消玉殞了。
可轉念想到自己的處境和身份,她又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好吧,我這兩天不出去,嬤嬤你去忙吧。”
見云翎妥協,李嬤嬤飽經風霜的蒼老臉龐上,這才露出了寬慰的笑容:“那小姐先歇著,老奴去給小姐盛碗熱粥來,等小姐吃了粥,老奴就去山里摘些蘑菇,中午給小姐煮個肉片湯,補補身子。”
說罷便轉身去了廚房。
云翎確實餓了,自然不會拒絕送到嘴邊的食物。
待吃完粥,云翎便在李嬤嬤關切的目光中重新躺回了被窩,掖上被角閉目養神,直到聽見李嬤嬤的腳步聲離開院子,她才重新睜開眼瞼。
一雙烏黑漂亮的眸子里清明如水,哪有半分睡意?
起身穿上衣裳鞋子,將長發挽成最簡單的少女發髻,云翎徑直走出了房門。
她想去印證一下,她擁有的那些人為傳承,到底有多少能派上用場。
當初為了試驗出基因傳承的容量極限,那些人在她基因源中刻錄的信息極多,雖然幾乎都是些早已被時代淘汰的內容,但現在,這些內容卻正好符合她的需求。
為免被李嬤嬤抓到小辮子,云翎出門后,便一路避開了村民。
正好如今正值春季農忙,村民大部分都在地里干活,于是云翎很順利的來到了山腳下,并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小道上山。
益母草、黃芩、柴胡、上半夏、紫花地丁……
云翎一路認出不少藥材,欣喜的同時又覺得有些神奇,偶爾遇上喜歡花草植物,更是會停下來觀賞半天。
須知在三十九世紀,各種生命科學的研究課題,都已徹底摒棄古醫。
一是因為微型納米機器人的普及,讓大多數疾病無需藥品就能得到解決。
二是進入星際時代后,人類的生存環境日益變化,許多舊的植物滅絕,新的植物誕生,使得古醫中的大部分藥草都不復存在,古醫無以為繼。
此刻,看著眼前這個令人心曠神怡的世界,云翎那顆冰冷死寂的心,不禁都重新煥發出了一絲活力。
心情更是豁然開朗。
盡管心中依然還憎恨著人類,卻不再像以前那么偏執。
至少,她現在一點都不想毀滅世界。
云翎在山里轉悠了許久,看什么都覺得新奇。
等到她想采些草藥帶回去時,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她似乎忘了帶容器出門,這草藥要怎么帶回去?
總不能讓她塞懷里吧?
李嬤嬤不知道她出來了,若是她弄得一身泥回去,豈不是不打自招?
這可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坐在樹枝上的云翎嘆了口氣,正準備跳下樹枝打道回府,忽聽遠處傳來一陣兵刃相接的聲音。
“咦?這聲音……莫不是有人類在用冷兵器打斗?”
云翎心下好奇,下意識就想去看個究竟,可轉念一想,又有些擔心被人發現,卷入不必要的是非之中。
權衡一番過后,最終還是好奇心戰勝了理智。
不過她并沒有直接靠近,而是動用化形之力,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只翠鳥。
將散落在地的衣裳叼起來藏進樹冠中后,云翎便撲騰著翅膀循聲飛去,落在了一處視線開闊的枝丫上。
只見前方開闊處,果真有一群人類在打斗。
讓云翎感到驚訝的是,打斗雙方人數懸殊非常大。
一方是十幾名青衣蒙面人,手里拿著款式相同的鋒利長劍,一個個看上去殺氣騰騰。
另一方是一名年近弱冠,身著銀灰色長袍的少年,和一名二十七八歲的雪衣青年。
兩人一人用劍一人使弓,配合得天衣無縫,即使被十幾名青衣人圍困在內,臉上也不曾露出半分慌張之色。
云翎還從未見過人類用冷兵器打斗,一時間看得入了迷。
只見那身著銀灰色長袍的少年墨冠高束,垂落的黑發隨著舞動的長劍飛揚,一雙暗金色的眸子儼然如那草原上的獵鷹,閃動著桀驁不馴的光芒,肆意而張揚。
他漂亮的唇角勾著一抹略帶嘲諷的笑意,好似在嘲笑眼前這些青衣人的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