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一箭之傷
不得不說,肉的味道就是好,比那些山莓、花茶、蓮花酥、糖葫蘆都要好。
吃在嘴里口齒留香。
云翎心中感慨著,沒多大一會功夫,就將二十一串烤肉悉數吃進了肚子里。
摸摸充實的肚子,云翎心中無限滿足。
雖然前幾日,李嬤嬤也給她煮過蘑菇肉片湯,但里面的肉片實在太少,她還沒嘗出什么滋味,就沒了。
哪像今天,直接吃肉吃到飽。
將油紙袋和竹簽扔進路邊的垃圾桶,云翎終于開始認真思考,該如何甩掉身后那些小尾巴。
敵暗我明,單靠人多眼雜這點干擾就想脫身,肯定是不行的。
畢竟她不是特工,就算有這方面的知識傳承,沒經過實踐訓練前,反跟蹤能力只能算馬馬虎虎。
云翎苦思冥想,視線無意間瞥見前方一家布莊,腦中忽的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小半個時辰后。
生意冷清的客棧里,一只灰白色大雁拍打著翅膀,從后院公用凈房的通風口中飛了出來……
不期然看到凈房中飛出一只大雁,外面暗中監視的幾人都是一愣。
不過雖然有些意外,幾人卻并未多想,畢竟像這種誤入民宅的野禽并不少見,只是這只大雁誤入的地方,讓人有點無言以對就是了。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他們跟蹤了一路的人,會就這樣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
云翎在動用化形之力化作大雁飛出凈房后,便舒展雙翅直沖云霄,眨眼便化作了天空中的一個小灰點。
在她背上,還馱著一個同色的包袱,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有道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第一次飛上高空,云翎的心情格外舒暢,激蕩萬分。
她從來不知道,俯瞰世界的感覺竟是如此的迷人。
與此同時,她心里也有些忐忑。
其實她這次也算是冒險了,雖然大雁算不上中型猛獸,但卻并不弱小,以她現在的實力,并不能維持太長時間。
這要是突然掉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她必須盡快找個地方落腳。
然而不等她選好落腳的地方,一道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危險氣息,猛地從下方奔襲而來。
云翎幾乎沒有思考,下意識振翅朝右邊閃避開去。
下一刻,伴隨著一聲銳利的破空之音,一支利箭氣貫長虹,噗地一聲貫穿了她的左翅。
一股鮮血噴涌而出,迎著風灑了她一身。
鉆心的劇痛襲來,使得云翎整個左翅都有些脫力,險些就此失去平衡,從空中墜落。
幸好曾經經受過的折磨,讓她對疼痛的忍耐力達到了極限。
她快速穩住身形,顧不得左翅上還插著箭,雙翅用力一展,便忍著痛楚迅速朝遠方飛離而去。
當真是一刻都不敢逗留。
能將箭射這么高還力道不減的人,絕不是現在的她招惹得起的。
“咦?”
看到天空中哪只大雁撲騰一下,又繼續拍打著翅膀朝遠方飛去,雅間里,手持青色長弓站在窗邊的墨衣少年口中不禁發出一聲輕咦,頗有些意外的樣子。
旁邊的椅子上,風流俊逸的紫袍少年挑眉問道:“如何,驪王殿下,下官這把青羽弓可還行?”
墨衣少年聞言轉過身來,露出一雙尊貴睥睨的暗金色眼眸,和一張精致得雌雄難辨的俊美臉龐,不以為意的撇了瞥嘴道:“弓是不錯,可惜這箭卻不怎么樣,連只雁都射不下來。”
紫袍少年搖頭失笑道:“不是箭不好,是驪王殿下的要求太高。”
墨衣少年也不與他爭論,隨手將青色長弓放到茶桌上,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略有些不耐的道:“說吧,你來找我的目的。若是來勸我回去的,就不用開這個口了。”
“下官還真不是來勸殿下的,下官來這里,主要是為了這把弓,另外就是想跟驪王殿下商量一件事。”
紫袍少年笑了笑,轉而對一旁的白衣小廝擺手吩咐道:“清書,你去外面守著。”
“是,公子。”
清書應聲退出雅間,并貼心的帶上了房門。
誰也不知道兩人究竟說了些什么。
只知道當房門重新打開后,墨衣少年臉色非常不好,盡管如此,他還是隨滿面笑容的紫袍少年一起踏上了回京之路。
與此同時,莫名其妙中了一箭的云翎,徹底熄了在城池中落腳的心思。
她一路飛出府城,掠過人來人往的官道,最后飛入了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在一處隱蔽的山洞里化回了人形。
忍痛拔下貫穿左臂的利箭,云翎整個人已經接近虛脫。
她強打起一點精神,拆開包袱,拿出衣服穿上,又把充當包袱的灰色棉布攏了攏,胡亂的包扎了一下傷口。
做完這些,她徹底沒了力氣,仰頭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云翎再次醒來時,山洞外的天色已臨近黃昏。
她又餓又渴,下意識想起身去找點吃的,一抬手卻感覺有東西扯著她。
轉過視線,就看到大量不知名的條形植物纏在她身上。
云翎:“……”
這是什么鬼東西?
云翎這一驚非同小可,掙扎著就往山洞外跑,好不容易掙脫束縛出了山洞,她整個人都累得虛脫,氣喘吁吁的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不想動彈。
一張蒼白的小臉上,更是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休息了一陣,云翎勉強緩過勁來,撐著手坐起來,回頭往身后看了一眼。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山洞不知何時竟被一種奇怪的綠植填得滿滿當當,一眼望去,宛如一個長滿粗大綠鼻毛的鼻孔。
云翎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想到剛才自己竟被一堆“鼻毛”包裹著,她忍了忍,最后還是沒忍住使勁搓了搓胳膊。
誰來告訴她這是怎么回事?
之前還好好的山洞,怎么轉眼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不過搓著搓著,云翎就愣住了。
她有些不可思議的撩起左臂衣袖,解開包扎在傷口上的棉布,吃驚的發現,她胳膊上那道差點貫穿了骨頭的傷口,竟然已經結痂!
最詭異的是,棉布上竟然一點血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