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水之濱,火光通天,一處村莊被火覆蓋,一條火龍在地上掙扎,地面一只白龜吞吃著羽衣草,一只大白貓喵嗚喵嗚的叫著,一個人被壓制在一張八卦圖紋下面。五個人躺在地上,看樣子受了很重的傷。
那人嘶吼著:“我是不會死的!”打出手中劍,貼著大白貓脖頸,飛向遠方消失不見。
白龜背上瞬間又浮出七張八卦圖紋與那一張八卦圖紋一起包裹那人縮成一個球,白龜張口欲吞,一道影子飄過,那球便沒了影蹤。
那條火龍吐出一顆燃燒的珠子化為灰燼,珠子飛凌空中消失不見。。。。。。
一百年后。
一群黑衣甲衛人急匆匆奔走在街道上。
兩個廝打在一起的少年還不知道有一行人急匆匆的走在路上,一個胖點的少年騎在另一個比較瘦弱的少年身上不斷的扇摑那個少年,瘦小的少年嘴角滲血。臉部紅腫卻不甘示弱,他也并沒有屈服,他在反抗。
周圍一群孩子把他們圍在中間看著熱鬧起哄,忽聽嚴厲地一聲吼“都讓開”,嚇得小孩慌忙躲開。
胖少年從瘦小少年身上一下閃到了一邊,身體胖動作倒是麻利,胯下少年起身擦了一下嘴角,看樣子他還是十分惱怒,怒目瞪著胖少年緩緩站起身子。
在胖子身后的墻壁他看到一個身著破爛,蓬頭污面的女子躲在那里遠處默默看著這里。
轉眼那些黑衣人就到了跟前,瘦的少年正在怒火中燒沒來得及躲開,已有個黑衣人拿著刀氣勢洶洶走到了跟前,正要動手卻被人攔下“二弟正事要緊”,卻拉起那少年丟到一邊。
少年卻氣急他撿起一塊石頭丟在那黑衣人身上。
“呵,小子你很有骨氣啊,就是瘦了點。”說完便走了。
少年眼生氣地看著他們走遠,牙齒咬得咯嘣響,他多想自己擁有一身好本領,打得他們一個個落花流水,回過神來之后再找那個胖少年卻是找不到了。
“無膽鼠類”他暗自罵了一句,草草整理一下自己蓬亂的頭發,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了看周圍卻發現剛才那個小姑娘已經不在,摸了把臉轉身朝湖邊走去。
來到湖邊捧起水洗了把臉,對著湖水看看一直腫脹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現在才感覺到疼痛,不免的“哎呀”叫喚,悔恨自己充當英雄,這次真是打腫臉充胖子了。
“死胖飛下手真狠,下次我一定狠狠揍你一頓,一消我心頭之氣。哎呦,這下死定了讓娘親看見了一定又得罰跪了”
他最怕他的娘親生氣,他的娘親一直教導他不要在外面惹事生非。但他還是經常跟他娘親頂嘴。他經常說自己的爹是大官,他什么都不怕。
要不是今天看到胖飛去欺負一個小女乞丐,他才不會跟胖飛動手,只是胖飛太可惡了本來乞丐就很可憐了,胖飛還欺負人家,要把她賣了,把那女孩打的嘴角都流血了,他看不過去才阻止胖飛的,之后兩人就打了起來。
可是娘親會不會為自己的這一次“壯舉”饒自己一次。他也想了很多很多面對娘親時一大堆說辭,可是他又覺得自己不應該說謊。
他躺在草地上看著快要下山的太陽心里很糾結,自己父親認識那么多江湖奇人,怎么就不愿意替自己找個師傅,偏偏要自己學什么文章,現在自己被欺負的如同喪門犬似的,回家還得受罰心理頓生委屈,他閉上眼平復一下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睡夢中的他飛在天空上,遇見很多妖魔鬼怪都被自己的神力一一消滅,自己越戰越勇,忽然感覺有一只蜜蜂蜇了自己,他用手去拍打那只蜜蜂,被蜇了很多次都沒打到,被氣急了他把自己的三叉戟扔在一邊,雙手夾拍那只蜜蜂,那只蜜蜂越蟄越快越來越疼,他手忙腳亂怎么也打不到那只蜜蜂被疼醒了。
他醒來揉了揉眼睛,天已經黑了,月亮都被烏云遮住了“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娘親肯定要罵死我了”爬起來剛一轉頭一張黑漆麻烏的臉映入眼中,一張臟兮兮的臉,頭發亂蓬蓬的,當下被嚇了一跳跌坐在草地上,險些跌到了湖里去。
“哥哥不要怕,我是你今天救的那個,那個被欺負的人。”小姑娘想說是乞丐來的,可是他沒有
“原來是你呀,你嚇死我了,你怎么在這里呀?黑燈瞎火的你就不怕豺狼虎豹抱你叼了去?”
“我是跟著你來的啊!你不要嚇唬我呀。”小姑娘搖搖頭。
“呵呵,你跟著我做什么呢?”少年站起來問道。
“你今天救了我,我還沒好謝謝你,那個胖子走了以后我看你也走了,所以我就跟著你,你來到這不一會就睡了,我擔心你所以就沒有走,一直到天黑看你都沒醒,我想你娘親應該會很擔心吧,所以我就把你弄醒了,謝謝你今天替我解了圍,不然我可能。。。。”小姑娘羞怯的說道。
“呃,沒事記好了,只是。。。。。你身上好臭哦。”少年捂住鼻子。
“我……”女孩自覺的往后退了退。
“呵呵,沒有關系了,你這么晚回家,你娘親不會怪你嗎?”少年問道。“糟了,只關心你了,我娘親非得打死我,我得走了,你也該回家了不然你娘親也會生氣的。”
“不會的。”
“為什么?”
“因為我沒有家,沒有娘親,也沒有父親,這世上就我一個人。”
“啊,那你晚上住哪里呀?”
“街邊巷子,破廟,草垛,哪里都可以。”
“那好吧,我得回家去了,再晚我娘親怕是得找我了。”
“哥哥請等一下,我叫福兒,還不知道哥哥的名字?”
“哦,我叫董秋巖。”
“秋巖哥哥,今天謝謝你。”
“沒事的,誰讓我有一顆少俠的心呢,好了我先走了。”
靈福兒看著他遠走,失落的回了揮手。然爾他并沒有看見。
他一路跑回到家門口累得氣喘吁吁,他看見自己家的大門大開,兩個守衛不見了影子,他跨進門陡然看到躺在院子里的兩個守衛,他們一動不動。
他走到兩個守衛身邊推了推他們,其中一個被他推正了過來,他一下子被那個守衛嚇了一跳。
只見那個守衛嘴角鼻孔眼睛都在流血,而且還睜著眼睛,他哭著喊著跑進中庭卻被腳下拌了一腳,雙手黏糊糊的不知道按到了什么,他爬起來借著月光看到滿地的尸體橫七豎八的。
他再也哭不出來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雙手緊握著不停的發抖,他艱難的挪著腳步走到后堂,臥室有燈光。
“娘。”
他喚了一聲,卻是沒人答應,他走進臥室一盞燈亮著,燈下一婦人趴在桌子上,微弱的喘著氣,他慌忙走過去。
“娘,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
那婦人睜著眼睛一見到他,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掙扎著抓住他的手。
“巖兒,走,你快走,不,不要再回來,快,快走。”
“娘,這是怎么了?爹呢?”
“你爹,你爹,已被人捉去,不知下落。”婦人斷斷續續的,仿佛在用最后的力氣,她的嘴角有血流出。
“巖兒,快走,快走。”婦人用盡最后的力氣給他一塊玉佩便口鼻出血而死。
他不敢再哭,壓抑的抽搐讓手腳有些麻木,踉踉蹌蹌的走出家門,左右張望著。
忽然他看見有兩行火光往這邊快速移動,他連忙跑,卻摔了一腳,緊張的似乎力氣都沒了,絕望之際一雙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吃力的把他拉了起來,往黑暗的角落里走去。
他迷迷糊糊的被人攙著,腦子里只剩下娘親的話“快走,快走”他堅持著。意識到自己自己一定不能停。
黑夜遮蓋的天,只等待黎明的出現,危險隨處可現。
他未醒,整整三天未醒。
三天中如同做夢,每一個夢都一樣重復著“火龍、狂叫的貓,巨大的白龜、掙扎的人。。。殺死全家的壞人,滴血的刀。。。”
“你別殺我家人!”
“我跟你拼了!”
“我不要,不要,不要下地獄,我,我,我,,,,,,,”
“走開,走開,別叫了。。。”
“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
“秋巖哥哥,你醒醒!”
“你走開,你走開啊!”
“小子,你隨我來吧,來吧,我收你為徒,教你絕世武功。”
“孩子,一定藏好別出來,別把玉佩給任何人,切記切記。”
“父親,這到底為什么?”
“少爺,老爺夫人是被謀害的。”
“是誰,是誰?”
他感覺自己身體忽冷忽熱,腦海中不斷的有哭泣的聲音,還有呼喊的聲音,似乎叫的是他的名字。但是他又感覺如夢魘一般動彈不得。
“啊…………”一聲長嘯,他醒了,看了看周圍,他覺得這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剛才難道是在做夢?
他一身冷汗,自己為什么在這里?似乎一切他都不記得了。
剛才原來惡夢一場,感覺自己家人一夜之間都不在了,以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在這世上活著。
“秋巖哥哥你醒了啦,太好了,你嚇死我了,這三天高燒不退,一直昏迷說胡話。”福兒高興的說道,臉黑黑的卻是無比的真誠。
“我家里人都死了,我成了孤兒,就是因為遇見了你,你走開。。。。”他把怒氣歸咎于了福兒,忍不住對她大吼。
福兒被他的吼聲嚇到,不知所措,一瞬間眼淚流出,她走出破廟,她心里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害死他家人的因果。
福兒想著想著就釋然了,也許他認為少年還需要些時間走出痛苦,家仇無疑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打擊,她擦干淚水驀地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過去之后便是一片死寂,她十分擔心的跑進破廟。
在散落的枯草上,少年一動不動,福兒趕緊探了探鼻息,他還活著,“看來他實在是太痛苦了。不知道我失去家人時是什么樣子的,也許,哪有什么也許,自己就是孤零零的被乞丐撿到養大的,哪有什么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