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只貓經過西城門,又回到了縣城,至縣城已是夜里,三人找了落腳之地,一天都沒有正經吃東西,免不了狼吞虎咽。
顧小紅看著靈兒吃相沒一點改觀,心理不免有些鄙夷,因為周圍兩三桌的人都有意無意的向他們這里瞧,瞧的顧小紅急欲發作,念他們是普通百姓,也就忍了。
瑯琊唯恐靈兒餓著,特意點了兩只雞,看著靈兒狼吞虎咽,他滿足的笑了,這是自靈兒救了自己之后,唯一一次開心的笑。
“靈兒,不急,慢些別噎著,還有很多。”瑯琊關心的說。
突然靈兒吃著吃著,卻渾身不住的顫抖,瑯琊忙問她哪里不舒服。
靈兒說:“我沒有不舒服,我只是太開心了,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吃的這么開心,世間有你這么一位好師兄,就算讓我死,我也心甘情愿了。”
瑯琊握住靈兒的手安慰她,撫摸她因抽泣而不住顫抖的肩膀,眼睛里竟涌起了淚花,他心道:“放心吧靈兒,我一定不會讓你再流落街頭,受凍挨餓,我會保護你的。”
顧小紅雖然對靈兒的吃相有所厭惡,可是不得不說她平時對待靈兒也還是如親人一般。
她也安撫著靈兒說:“女人嘛,想吃就吃,不能委屈了自己,來喝酒。”
顧小紅與瑯琊對飲,三人又說又笑,完全不在乎他人眼光,頗有一種:我自逍遙朝天笑,管它鴛鴦與神仙。
旁邊桌上兩人人站起來苦笑著搖搖頭,走向店外,剛走到門口,被兩帶刀黑衣人猛推至兩邊,兩人正欲發作,兩黑衣人“唰”抽出手中刀,嚇得兩人腿軟,只聽見“放開他們。”一句話未落一個身著黑紅相間的年輕男子跨入門庭。
那兩個人如蒙大赦,倉惶逃離了客棧。
那年輕眉宇如刀,略有些黝黑的臉上,有些滄桑,說話的氣勢不急不慢,令人有種莫名生畏的感覺。
那人坐定兩人各站一邊,卻不坐下,面無表情的一動不動。
店老板這時戰戰兢兢的走過來詢問他們要些什么,只見左邊的黑衣人摸些銀子放在桌上說了句:“給我家少爺上壺好茶。”
店老板拿起銀子,不一會端上來一壺茶,四只杯子,恭敬地放在桌上,不再敢問其他,自去忙別的事情了。
其他兩桌客人也匆匆結賬離去,只剩下瑯琊他們那一桌。
那三人一動不動,也沒有去倒壺中的水,那年輕人眼睛一動不動盯著茶壺冒出的絲絲熱汽。
瑯琊三人好奇的看著三人,只有絕世舔著自己的貓爪,縱然顧小紅與靈兒說說笑笑他們也從不動一下眼睛,仿佛石頭做出一般。
這時客棧之外傳來一陣哀嚎;“放開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個人被丟在了那三人面前,痛哭著臉,即便是女人,也做不出這樣子來,可見帶他來的兩人是多么的恐怖。
“說吧。”坐著的那人終于開口,如一陣清風掃過。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嗎?那讓我提醒你一下。十年前夜里,董家莊,你與四位藥醫醫治了一位重傷之人。。。“
瑯琊聞言猛地想起了什么:“是那個人?”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顧小紅看到瑯琊的神情變化,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忍耐,隨后對靈兒說:“小侄女,我們上樓去,這里要出現不愉快的事情,打攪師叔的好心情。”
顧小紅生拉硬扯的把瑯琊帶到樓上面。
“你。。。”瑯琊還未說話,顧小紅便捂住了他的嘴“你閉嘴,別出聲。”顧小紅打開窗戶只留一道縫隙,剛好能看見樓下。只見那伙人又給了店老板一些銀子,店老板就把店門關上,自覺地去睡覺。
“說吧。”坐著那人淡淡的說。
“十,十年前,我是受董伯倉之請,和,其它四位藥醫一起,為一人治病,誰知那人傷勢太重。。。。”
“你是在跟我耍小心思嗎?”那人打斷了藥醫的話說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人只眼睛動了一下,手下一人便把藥醫一根手指捏住,那藥醫當即痛的大叫起來:“我說,我說,快放手我說。十年前夜里,我親眼目睹了一場神奇的醫術奇跡,那人給我們銀子,不讓我們說出去,可是我不該為了貪其他錢而告訴別人,董伯倉給了我雙倍的銀子,我就把我目睹的一切告訴了他,他囑咐我不要再將此事傳出去。
十年了,我沒有對任何一個人透露過,直到有一天,我的一個朋友與我飲酒,我高興就多飲了幾杯,朋友夸我醫術高明,我暗自慚愧,無意之下就把十年前所見,告訴了他。
酒醒之后,許多人專程來詢問我,詢問我所見到的奇跡,我自知酒后失言,所以閉口不提,他們愈傳愈烈,有人甚至說董家住過一神仙,董伯倉因為此事還警告過我。
可禍從口出,事已至此我也無力挽回,就由著事情發展。“
“你可知就是因為你的貪心,你的失信,你的懦弱,你把整個董家都推向絕境。”那人呼地站起來,怒道。“我告訴過你們,不要把此事說出去。”
“是你,我錯了,求你們放過我,我還有一家人要養活。”那人跪在地上不斷地磕著頭。
“你的一家人要養活,可董家的人就該死嗎?你們一個個都不應該活著。哼。”兩黑衣人忙把門拉開,那人又恢復冷面的表情,走出客棧。留下兩人和那藥醫,藥醫見那人一走對留下的兩人說:“我要報官,我要報官。”只是那兩人不理會他一人一邊,將他架出了客棧。
“是那個人,是他。”瑯琊說著就追了出去,可是客棧外空蕩蕩,也聽不見那藥醫地嚎叫,如同沒人一般,所有店鋪門前地燈籠已經解下,只有自己站的客棧門口,燈光搖晃。
瑯琊只見過那人一面,是他重傷之時,所以那人一進客棧,瑯琊只覺得一種熟悉的感覺,并未認出,因為那人身上所散發出地氣息太強烈,比十年前更渾厚,當然瑯琊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他不懂。
董伯倉曾對瑯琊說過當年的無名人臨走時,與他說了一些事,只有兩人知道,可這些事情董伯倉又沒告訴瑯琊,單憑藥醫所言的神奇自愈力量,也不至于為董家帶來滅頂之災,究竟是因為什么呢?
“為什么,為什么?”瑯琊對月長嘯,驚的夜巡之人,丟掉了搪鑼,差點摔倒,他不禁生氣大聲教訓道:“大半夜的,干什么鬼嘔狼叫,想嚇死人啊?”但看到瑯琊一動不動,他撿起地上的東西,走了過去。
“年輕人,在這做什么呢?入夜微涼,擔心身體才是啊!我這有壺酒拿去暖暖身子吧!”
瑯琊看著面前的這個老人,佝僂著身子面容上的皺紋爬滿了整個臉,聲音嘶啞著,卻是異常從容。
“你是誰?”瑯琊問道。
“你想我是誰我就是誰,年紀大了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瑯琊覺得這人甚是奇怪:“你是打更人?”
“至少現在是,不過不知道能做多久?”
“為什么?”
“因為總有人想殺我。”
“誰想殺你?”
“我不知道。”
“哈哈哈。”
“年輕人,你笑什么?”
“世間太多奇怪的事,有的甚至找不出原因。你的仇人為什么殺你?”
“殺我的不是我的仇人。”
“那是誰?”
“是一群女人。”
“女人?”
“是的,是一群漂亮的女人。”
瑯琊頓時覺得他遇見了一個瘋子,而且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語。他把酒遞給老頭,轉身欲走。
“年輕人,真的不喝一口。你會后悔的。”
“喝下去我才會后悔。”
“隨你。如果某一天有些事想不通,盡管來找我,我會不收你銀子。”
老人見瑯琊走遠,站起身來喝了口酒,揭開那張滿是褶皺的臉,露出一張白皙細膩的臉,他把手里東西丟掉,轉身消失不見。
瑯琊回到客棧,顧小紅坐在桌子前面,手心里托著正在旋轉的無極劍,也不搭理進來的瑯琊。
靈兒拉著瑯琊關心的問道:“師兄你去了哪里,怎么現在才回來,沒出什么事情吧?”
“他肯定沒出什么事情,要不然怎么會好好的回來。”顧小紅挖苦道。
“我沒事。”
“你追到那個人了?”
瑯琊搖了搖頭。
“那人是誰,你為什么要追他?”
“他就是十年前到我家的那人。”
“什么?就是他。”
“他怎么現在才出現,他要做什么?董家早就。。。。”顧小紅看著瑯琊緊鎖的眉頭,沒有說下去。
“不知道,剛才他們的話里,好像是為了我家事情。”
“那個藥醫就是為他醫傷的五人其中的一個?”
“看樣子是的,而且他還泄漏了為他醫傷的事情。”
“所以你也認為,一個藥醫為董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難道不是。”
“師兄,我覺得事情不太對,以前在乞丐里面有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乞丐,在一富戶辦喜事的時候,前去討飯,無意中對其他乞丐說這富戶樂散好施,一傳十,十傳百,引得許多乞丐來討飯,差點把喜事給攪砸,當時這富戶很是生氣,自己辦喜事為什么這么多乞丐會來,差人抓來那個乞丐逼問才知道,原來那個乞丐本是一人乞討口飯也就罷了,是那個富戶的對頭給了乞丐很多銀兩,教他多叫些人來說是富戶要施舍,所以才有了這么一出,讓人生氣的事情發生。”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董家?”
“我覺得靈兒說的有道理。”
“那會是誰?當時所有在前廳的人都被殺了,只有父親一個人,不對我怎么忘了一個人,對一定是他。”瑯琊激動的說。
“誰?”顧小紅問道。
“那個戴面具的人。”
“你說過,那個戴面具的人千鈞一發之際救了你父親,還有那無名人。”
“不錯,當時無名人與我父親說最后的話,他也在場,是他一定是他。”
“可是我門去哪里找他呢?你又沒有見過那人面。”靈兒抱著絕世走到瑯琊面前。
“啪”瑯琊一只手狠狠的拍在桌面上。“我真是沒用。”
“如果那人即救了你父親,還救了無名人,那他與無名人一定認識,我們只要找到無名人問問清楚不就知道了。”顧小紅說道。
“方才我追出時,只晚了一步,根本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那現在只有睡覺了。”顧小紅回身躺在床上,閉眼不再說話。瑯琊也起身回到自己那間屋,關起門他不禁嘆了口氣。他躺在床上思來覆去。
董伯倉原本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接觸江湖事,有些人他根本就不認識,瑯琊所知道斎的無非就是常來百常齋的江湖人,父親也告訴過他,還有一些不屬于江湖的人,他們無不是本領通天,叱詫風云的人,江湖人根本接觸不到。
正想著瑯琊房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瑯琊一激靈坐了起來,他看到絕世晃悠悠的走進來,跳到床上臥在枕頭邊上:“大肥貓,你來這里做什么?”
“喵嗚。。”絕世叫了一聲,這聲音慢悠悠的傳入瑯琊耳朵里面,使瑯琊竟有了沉沉的睡意,他一沾床便曲身而眠。

悠明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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