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已經打烊了。”老魏收拾著碗筷,頭也不抬的對外面站著的幾個人說道:“想吃面得等明天,不過想挨打過會就行。”
“他去哪了。”為首的一人冷冷的說:“他們來過這里。”
“喲,準備工作做的挺充分的。”老魏慢悠悠的走出店,把門鎖好,才把視線轉向他們:“你們能追到這里,不能自己跟過去?”
“麻煩。”
“呵呵呵,不過你說,陳霖這小子,確實很麻煩呢。”老魏抬頭看了一眼暗藍色的天空,幾顆星星點綴著,閃閃爍爍,月色也真亮呢。
“今天的夜空看起來格外的美啊”老魏心中暗暗贊道。
“我一個退了休的老頭子,還要為他操心,這么大年紀連個媳婦都找不到........”老魏自顧自的喋喋不休。
“我最后問一遍,他們去哪了。”
此時老魏已經站在那人面前了,抬起頭,直視著那雙鷹一般銳利的雙眼:“他們在啊.......”
他身體慢慢靠近,聲音越壓越低,忽然在一瞬間,寒光驟現,藏在背后的戰術刀猝然出手,那人身形向后一閃,老魏隨之向前猛踏一步,刀尖已頂住那人小腹。
“嘿呀!”
隨著一聲怒吼,手上陡然發力,而那柄削鐵如泥的特質刀,此時竟如一條受了驚的小蛇,倚在那人小腹上不住的顫抖著。
“喝!”老魏持續發力,大臂青筋一條條爆出,戰術刀竟在這股暴起的力量下向前推動了分毫。
“呵呵。”
那人一聲冷笑,身形一震,“咔啦”一條裂縫從那精鐵的刀面上如蛛網般蔓延,整把刀隨之化為四散的碎片,老魏只感覺渾身如被雷震一般,一聲悶哼,倒飛出去,“哇”的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我留力了,你還有一次機會。”那人站在身形已經十分扭曲,連喘氣聲都極其微弱,趴在地上的老魏面前,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他。
“已經動不了了嗎。”他努力的想扯動一下自己的右手,可除了鉆心的疼痛以外沒有任何的反應。
“咳咳咳咳........”一個微微的轉頭動作似乎就用盡了他的全力,只見他右手小臂的肌膚已被斷裂的骨頭刺破,肌肉如破布般掀開,被震碎的刀片,也零散的插在上面。
“這真是我一生中結束的最快的一場戰斗,看來真的老了呢。”
“呸!”一口唾沫從老魏口中飛出,掙扎著想要擺脫地心引力,最終還是在離那人臉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失去了勁道,無力的落下。
“最后一擊,宣布失敗。”老魏自嘲的笑道。
一道冰冷的劍鋒,順著老魏的胸腔切入,透過他的后背,將他整個人釘在了地上。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了,偶爾響起的鳴笛,聒噪的蛙鳴,都漸漸離他遠去了。
“當年也是這樣一個夜空呢。”
碎片般的記憶,在那零星的意識中隱隱浮現。
“我們去當兵吧。”
那個朝氣蓬勃的少年,滿臉紅暈,坐在草地上興奮的對他說,身邊是七橫八豎的酒瓶。
“呵呵,你確定不是酒后的胡話?”
“當然,大男子志在四方。”那少年揮舞著雙臂,似乎想把滿天星辰都握在手中:“就這點酒,還不夠我打牙縫呢。”
“那個姑娘怎么辦啊,把她晾在這,你舍得嗎?”
“我們不還年輕嘛,況且我已經和她約定好了,等我退伍回來,我就和她結婚!到時候你來給我做伴郎。”
“呵呵呵,哪有這么老的伴郎啊。”
“真是痛快的一生呢。”
“撕拉”男子將劍從他身體中拔出,面無表情的看著已經不再動彈的老魏,冷冷的對身后的人說:“提取他的記憶需要多久。”
“如果快的話,三個小時應該差不多了。”
“那就給我盡快。”
..............
“就......就是......在這里啊。”陳曉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
一開始陳曉總覺得這張地圖上七歪八扭的路線十分不靠譜,找個人,直接啥啥街道啥啥小區幾棟幾零幾,不就完事了,為什么要用這么復古的指路方式。
結果真的找起來陳曉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
原來這人住的地方還真不是在什么小區,而是在一座山上,自己搭起來的木屋。
沿路風景確實很美,斑斕的蝴蝶,斗艷爭芳的野花,蒼勁挺拔的大樹,和時而竄出來嬉戲的野生動物。
可是現在陳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好累啊!”
畢竟作為一個高中生,幾乎沒有什么運動時間,哪怕到了周末,也是打打游戲而已,可以算是半個肥宅。爬個小山對他來說都是不小的運動了。
“想不到高明還真的把自己折騰到這里來了呢。”三叔有些苦澀的笑了笑。
“你說,那個高明叔,干嘛住山上啊,還自己搭個房子。”陳曉滿臉的不理解,要是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哪怕是仙境,他也不愿意多呆一天,況且,這邊應該沒有wifi信號吧.......
“逃避。”三叔只是輕輕的說了這兩個字,便不再開口了。
陳曉見三叔臉色不對,也不敢多問,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眼前的木屋雖然不大,但構造卻十分精巧,坐落在這一片叢林的空地上,仿佛完全融入了畫面之中。
木階上的青苔,與被風雨所漸漸腐蝕的表面,總讓人覺得已經很久未曾有人居住了。
三叔在原地站了一會,像是在猶豫著什么,最終躊躇了一會,還是走上前去,輕輕的敲了一下那似乎一推就會倒下的門
“有人嗎?”
過了半響,里面還是沒有絲毫回應。
“咳咳咳,高明在嗎?我是陳霖。”三叔說完這句話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氣。
又是半天的沉默。
三叔臉上的神情正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復雜了。
是失望嗎?陳曉看不出來,只覺得里面夾雜的情緒實在是太多了。
“滾!”
里面忽然發出了有些虛弱,卻又不容置疑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