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蕭月。”
似乎有女聲在輕聲呼喚。
“醒醒,蕭月,醒醒。”
誰在叫我?”
蕭月頭痛到炸裂,他嘗試著聚攏意識,睜開眼睛,目光卻仍一片模糊。
他記得腹部好像受了傷,但又感覺不到疼痛。
“我這不會到天國了吧。”
蕭月轉而又覺得不對勁:
“如果這是到天國了,腦袋怎么還會這么痛呢。”
難道死亡只是意識的轉移?頭痛是轉移的副作用?
那么,現在和他說話的,難不成是仙女姐姐?
“噗嗤。”
那個女生忍不住笑了出來,如銀鈴般清脆動人:
“你可沒有死呢,我也不是什么仙女姐姐。”
“那看來有些令人失望呢。”
蕭月自嘲的嘆了口氣:
“就那樣死掉,對現在的我來說,也不算是什么壞事。”
“不對!”
蕭月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變:
“你咋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為我是你最親近的人啊”
那女子甜甜的笑著說:
“我甚至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
“最親近的人?”
不對,這不是櫻雪,完全對不上號。
小蘭?不對啊,雖然記不太清了,但他們也沒有多親近啊?
還是格蘭特的公主?還是小玲?
一個個名字在他腦海中跳了出來。
都不像啊!
“咯咯咯咯。”
那女子像是憋不住了,笑聲也沒有了原先的矜持。
“你看看你,欠下的那些風流債。我們可是在軒宇閣認識的呢,怎么,這就不記得我了?”
軒宇閣?這不是他淘到那柄備劍的店么?
“哇,你不會是那個老板的女兒吧!喂喂喂,我們只說過兩句話啊!”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我現在就住在你的意識里。”
“我的意識里?”
蕭月總算把眼睛徹底睜開了,周圍一片蔚藍,天和地似乎都連在了一起。
他忽然感覺,自己就像是處于一個巨大的容器之中。
“喂,你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見你的人。”
蕭月四處張望著,目所能及之處,只有一片藍色。
“我啊,能不能見到我,還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呢,當然,就憑現在的你,還是遠遠不夠呢。”
“你是........”
蕭月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像是尋求到了答案。
“怎么,不說下去了?連我的名字都忘了?”
那女子聲音中似乎有無限的委屈。
“云舒?”
“也虧得你想起來。”
“夜風這家伙.......真的摸到,劍道之上的那一層門檻了嗎........”
云舒本是一柄劍。
他曾陪同好友去過那家在整個神界都赫赫有名的軒宇閣。
但當時他已經有了和名氣不下于他的神劍龍孤,其他的劍在他眼里都不過是凡品。
當他走進那間店的時候,似乎總有個聲音在呼喚著他,當他看到那柄劍的時候,他被驚艷了。
并不是被劍的鋒利,光芒所驚艷,而是劍的本身帶給他的感覺。與其說是驚艷感,不如說是那種,想要握住她的感覺。
但當他走近的時候,又只覺得那不過是平平無奇的一柄劍而已。
當時他也沒多想。但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他還是決定將那柄劍買下來,作為備劍。
說是備劍,卻也不過加了一道神識,就一直塵封在儲物袋里,除了日常保養,從沒有用過。
“你,難道是,劍靈?”
蕭月竟都無法接受現在的狀況,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
他之前還吐槽過這柄劍的名字太女性化了,沒想到還真是個女孩子。
“什么劍靈不劍靈的,我就是云舒嘛。”
女聲俏皮的說道。
“你在哪里?”
蕭月焦急的試圖向前邁去,但始終是在原地徘徊。
“撲通。”
他腳下滑了一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你在哪里?云舒,云舒?”
蕭月就像是深陷黑暗中的人,捕捉到了一絲光亮。
“你現在還不能看見我,你還遠遠沒到那個程度,就算是我想見你,也是沒有辦法的。”
云舒的聲音有些幽怨:
“平時一直冷落我,到了現在才想起人家。”
“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見過龍孤的劍靈,而現在卻能見到你?”
“明明,我把龍孤視作自己的生命,為什么?”
“視為自己的生命嗎?咯咯。”
那女子笑道:
“才不是呢,蕭月,你根本不愛他。”
“你只不過把他當作自己的一柄劍,極其用心的去照顧他,但你從來不會考慮他的感受。”
“他的感受?”
如果幾個月前,有人和蕭月說,要去考慮劍的感受,蕭月絕對會不屑一顧,甚至以為不過是一個無聊的玩笑。
但他現在卻在若有所思的低著頭。
“你只管用他殺人,戰斗,你以為這是他的榮耀,可你根本不會管,他在飲血的時候,究竟是在興奮,還是在哭泣。”
“那你.......”
“我之所以會出現,不是因為你選擇了我,而是我選擇了你。”
“蕭月,你應該學會如何去對待一柄劍。”
“云舒么。”
蕭月忽然感受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身體中蠢蠢欲動。
“嘶!”
一陣劇痛猛得襲來,蕭月面色蒼白,單腿跪地,面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扭轉。
“如果你呼喚我,我能聽的到。”
細微而又甜美的聲音,透過扭曲的時空,隱隱傳入蕭月的耳中。
“他媽的,還在那裝死呢!”
“砰!”
一記重拳直直的擊打在蕭月的腹部,蕭月只感覺整個胃都蜷縮在了一起,“哇”的一聲,胃液混合著鮮血,猛得從口中吐了出來。
“怎么,不裝了?”
那人一把揪過蕭月的頭發,一巴掌扇在他俊秀的臉上,那滿是血漬的臉,又有兩道傷口開裂。
蕭月身體的知覺逐漸恢復,疼痛感也越來越明顯。
他嘗試著扭動了一下身體,發現雙手已經被鐵鏈鎖住,吊了起來,絲毫沒有掙扎的余地。
“你是注射了神族的血清?也沒見得有多耐打啊。”
“砰!”
又是一記勾拳掄在了蕭月的腦袋上。
“當沙包都嫌軟。”
“說吧,你究竟是誰,你不說也不要緊,我有一萬種方式讓你開口。”
“呵呵。”
蕭月艱難的抬起來頭,那樣子已經幾乎辨認不出他的五官,但他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的直視著他:
“你是混合了魔族的血液吧,這就是你的底氣所在么。”
“真是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