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不僅僅是校園春意盎然,就連喻言的臉上也時常掛著元氣滿滿的笑容。
“高嘉欣不在,你就這樣開心?”譚易磊瞟了一眼旁邊低頭寫字的少女,淡淡道。
“我樂意。”喻言臉上的小表情很是傲嬌。
“喲呵,她回來了。”譚易磊將手上的筆一扔,雙手交叉環抱,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什么?”喻言猛的抬起頭,只看見高嘉欣一身黑色束腰長裙,抱著書緩緩走了進來。
她的頭發短了一點,妝容也比以前要淡了許多。就算雙眼透露著疲憊,但是神情依舊高傲。
她無視一切,未將任何人事放在眼里;可她卻也渴望得到一切,以此來填補內心的空白。
“喻言,我有預感,你和她又有故事要發生。”譚易磊悠悠的說著。
喻言看著高嘉欣的臉,出了神。
“只是不知道這次,是她整你,還是你整她?”譚易磊雙眼微微瞇著,指腹輕輕劃過上揚的嘴角。
喻言轉頭看到譚易磊這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有些慍怒。
“你少說點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隨即少女砰的一聲合上書本,走出了教室。
關于高嘉欣,喻言想過很多可能。無非兩種結果,面對或者逃避。之前看到她臉上的傷,以為她就此不會再回學校。如今,她倒終究還是回來了。
高嘉欣得知喻言是班長后,沒有往日的鄙夷蔑視。反而,莞爾一笑。
喻言在遠處看著這笑容,不寒而栗。這是一場拉鋸戰,只屬于她和高嘉欣的戰爭。
“哦,那她有什么看得重的朋友嗎?”女孩說話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溫度。
“有的,她有一個好朋友叫向安佳。只是,她在育秀中學讀書。你若是…”
“育秀?不錯嘛。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先掛了。”
“不是,這次的費用高小姐您還沒支付呢。您看,方便的話……”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催什么催,馬上給你匯過去。”高嘉欣不耐煩的放下手機,臉上的一抹笑容卻逐漸詭異滲人。
“喻言啊喻言,你就自求多福吧。你有這份福氣,不代表你的好姐妹也有啊!”
高嘉欣對著頭上的水晶燈笑得猖狂,笑得眼淚直掉。
周六,向安佳的一通電話成為了喻言的起床鈴聲。
“喂,言言啊,清明假我要回家!”向安佳的聲音十分激動。
“你說什么…”喻言困得眼皮睜不開,意識有些不清醒。
“我說,我清明假期要回來啊,回來找你玩兒呀!”向安佳的提高了音量,并且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
“哇,太好了。”喻言這次聽清楚了,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接到好消息的喻言自然是心心念念等待著好姐妹的到來,未曾想過這竟然是一場兇險異常的見面。
周五,恰逢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小雨淅淅,撐著傘的路人很少。
“言言,外面好像下雨了。但是我沒帶傘呀。”向安佳坐在車窗旁,望向起霧的玻璃片外視野不甚清晰。
“我知道呀,所以我來車站接你啊。”喻言打著一把小黃傘,笑瞇瞇的。
距離向安佳回來的那趟車到站還有半個小時,喻言從這里打車過去應該剛好能夠趕上。
只是意料之外的,喻言在下車后去衛生間的路上遇見了高嘉欣。
“喻言,不得不說你好本事啊。”高嘉欣對著鏡子整理衣領。
喻言當作沒聽到,快速往門口走去。她雖然看起來鎮定自如,其實上次在器材室被她們毒打的畫面像電影一樣,一幀一幀在腦海中放映著。
“我說,你是聾了還是啞了。”高嘉欣踩著一雙高跟鞋,兩步就攔住了喻言的去路。
“我沒聾也沒啞,你最好馬上從我面前滾開。”喻言心一橫,右手悄悄摸向了帆布包中那把小刀。
自從經歷過在器材室毒打和在后街被追,喻言的包包里就多備了一把刀。以防萬一,最不濟同歸于盡。
“行了,不就是仗著譚易磊的勢嗎?我不敢動你,不代表不敢動其他人啊。”高嘉欣俯身在喻言的左耳邊輕輕說著,如同吐著芯子的毒蛇。
“你什么意思?”喻言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盯著高嘉欣的眼睛多了幾分恐懼擔憂。
高嘉欣沒有答話,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隨即嫵媚一笑,扭著細腰離開了。
喻言在原地想了想她說的話,眼眸迅速暗淡下來,便立刻發瘋般往外面跑。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是我想象的那樣。
這一刻,喻言的心沉了大半。她顧不得拿傘,在雨里瘋狂的奔跑,以渴望能快點見到向安佳。
不停的打向安佳的電話,可都是盲音。喻言急得淚流滿面,向安佳不可能不接她電話的!
淚水混合著雨水,喻言的視線很模糊,可是她必須要努力睜開眼睛。
“佳佳,你不能有事…不能…”喻言的嘴里不停囁嚅道,內心幾乎接近崩潰。
高嘉欣的手段有多卑鄙歹毒,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個人嘗過其中滋味就夠了,不可以將向安佳搭進去!
就在喻言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跑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喂,是喻言嗎?向安佳在我們手上,想要人就到西郊倉庫來。”說話人的聲音很嘶啞低沉,其感覺如同來自地獄的鬼魂。
“好,我馬上來。你們不許傷害向安佳,畢竟你們的目標是我。”喻言沉住氣,異常堅定。
“你要是報警的話,我們難保做出什么其它的事情出來,呵呵。”
“我知道了。”女孩放下電話的手是顫抖的。
掛下電話,喻言立即打車去西郊。出租車司機看著后座上狼狽的女孩,心生奇怪卻也沒有多問。
車站到西郊的距離很遠,喻言恨不得能立刻到達。司機被她催得煩了,也懶得理會。
明明是四月,喻言卻冷得發抖。不僅僅是因為剛剛淋的雨,更是擔心向安佳有不測。
手機突然震動,喻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打開一看卻是譚易磊的姓名,有些意外。
他的聲音還是那般不正經,吊兒郎當形容最為合適。
“喂,有空出來吃個飯唄!還去上次我們……”
“沒事我先掛了,我現在真的很著急啊…”喻言直接將譚易磊的話打斷,哭喪著低吼出來。
“你怎么了?快說!”
“高嘉欣她們綁架了我最好的朋友…我現在要去救她啊…”喻言的眼淚止不住,雙唇止不住的顫抖。
前面的司機師傅聽到這句話,臉色倏忽蒼白。手上不停打著方向盤,恨不得再快點。
“地址給我,我馬上到。”譚易磊收起嬉皮笑臉,聲音一如往常的冷漠決絕。
“唉。”放下電話的譚易磊輕輕嘆了一口氣,內心有些復雜。
喻言這個女孩兒,到底是有多蠢?她這樣沖上去明擺著飛蛾撲火,送死也不用這么急啊!
少年快速拿起外套穿上,在經過全身鏡的時候瞥見自己的眼睛。
心下有些生疑,喻言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