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們的系統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個節骨眼兒上壞？”

　　林又菲還沒說啥呢，奶奶灰先不干了。

　　哦，對了忘了說了，剛才林又菲看她錢包的時候，瞄了一眼身份證，原來奶奶灰的名字叫陳細妹。

　　這可真是個很有想法的名字，質樸中帶著一點俏皮。

　　“實在抱歉，臨時故障，并不是我們能控制的。”

　　銷售臉上是得體的微笑，完全沒有受陳細妹怒火的影響。

　　“那現在怎么辦？！”

　　陳細妹不太高興，她性格大概就是那種喜怒都掛在臉上的人。

　　這倒是讓林又菲對她的觀感好了一點，起碼跟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打交道不會累。

　　“沒事，本來我也沒錢買水果手機。先買個便宜的用，然后你再轉賬給我。”

　　林又菲多雞賊啊，好容易借到錢，必須得拿到手。

　　她沒那么有骨氣，現在她的人身安全都是問題，想辦法掙錢不現實，得先安頓好自己，才能從長計議。

　　“行吧，不過你用個一千多的手機，窮酸不拉？出去可別說認識我。”

　　陳細妹感覺有點復雜，既有種死對頭落難她終于占了上風的快感，又有點兔死狐悲的同情感。

　　“好呀，你出去也別說見過我。”

　　林又菲趁機提醒陳細妹別出賣她。

　　畢竟陳細妹能知道有人在找自己，說明陳細妹也有可能把自己當行蹤透露給別人。

　　想到這里，林又菲決定等下借到錢，就和陳細妹分道揚鑣。

　　現在的她得小心行事，不能信任任何人。

　　“切，小心眼的樣兒吧。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對我又沒有好處。不過你可真成，敢放顧少的鴿子，我等著看你怎么收場。”

　　陳細妹白了林又菲一眼，說話半點不客氣，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可林又菲一點都不在意她的言詞，接觸了這一會兒，已經大概知道陳細妹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林又菲對她的刀子嘴并無惡感。

　　林又菲效率地選了一部便宜的手機，付了錢，裝上SIM卡，開機先下了個微信。

　　幸好可以用動態密碼登陸，林又菲沒費勁就成功登陸了原主的微信。

　　無視掉一堆紅點點的未讀消息，把收款二維碼點出來，舉到陳細妹面前。

　　“喏，打錢。”

　　半點兒沒有剛才借錢時候的諂媚。

　　陳細妹也不跟她計較，畢竟曾經處處強自己一頭的林又菲都低頭跟自己借錢了，她語氣差點才說明心里的不甘呢。

　　毫不遲疑地轉了五千塊到林又菲的賬戶里，陳細妹抱著胳膊看林又菲財迷地查看余額。

　　“我說你，五千塊你也撐不了多久吧？還你那些信用卡都不夠。”

　　陳細妹自然比林又菲還了解原主的消費習慣了，就憑她連一只不好拿到的包包都要跟原主攀比，可見倆人的關系并不疏遠。

　　“再說再說，先扛過這一陣。”

　　林又菲忙著從微信來窺探原主的世界，跟著陳細妹出了營業廳的大門。

　　“你沒開車來啊？上哪兒啊，我送你？”

　　陳細妹掃了一圈，沒在外頭看見林又菲那輛藍色的MINI Cooper。

　　“我還有車？！”

　　林又菲百忙之中還聽到了陳細妹話里的重點，激動得盯著陳細妹，生怕她否認似的。

　　陳細妹被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嚇了一跳，拍著胸脯叫道：“你鬼叫什么啊，你自己有沒有車你自己不知道啊？”

　　可不就不知道嘛，你不說我真不知道！——林又菲在心里小聲嗶嗶。

　　不敢多言的林又菲跟著陳細妹走到一輛風騷的寶馬Z4旁邊，超級顯眼的三藩紅，非常符合陳細妹張揚的個性。

　　“上車。”

　　陳細妹傲嬌地沖林又菲揚揚下巴，由此，林又菲判斷，自己的車保證沒有陳細妹的貴！

　　那大概也就不到四十萬的樣子？可是她包里并沒有車鑰匙，看來昨天她沒自己開車來。

　　現在最麻煩的就是不知道林又菲住在哪兒，更別提她現在不敢回原主的住處，那不等于自投羅網了嘛。

　　“你把我放到東四附近就行，謝謝你啊。”

　　林又菲本來想著和陳細妹借完錢就分道揚鑣，但是室外的冷風讓她瞬間改變了主意，更何況陳細妹有車可以蹭，不蹭白不蹭。

　　“你趕緊想辦法把顧少那邊的事兒平了，不然你安生不了。”

　　陳細妹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提醒林又菲。

　　林又菲這人，空有一身美貌，卻是個草包美人。

　　陳細妹覺得，她能活到現在才被張殊琳給賣了，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

　　現在好了，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放了顧少的鴿子，都快成了過街老鼠了。

　　林又菲嘴上嗯嗯啊啊地應付著，眼睛卻緊盯著手機屏幕。

　　她在一個叫“官城白富美”的群里，這會兒已經被瘋狂艾特了好多次了。

　　翻了一下群聊天記錄，她大概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了。

　　群里的這幫女的，幾乎都是看熱鬧的心態，在討論昨晚林又菲的瓜。

　　說什么的都有，但是風向皆是唱衰她。

　　說她得罪了顧少，以后別想在圈子里混了。——林又菲撇撇嘴，老娘一點都不想在你們這個圈子里混，好嗎？

　　說林又菲肯定已經被顧少沉塘了，今后沒這人了。——林又菲真想告訴她，朋友，大清早就亡了！

　　除了微信群，還有個叫“記得善良”的人給她發了超多消息，小紅點顯示99+！！！

　　林又菲點開一看，從昨晚開始就狂轟濫炸，軟硬兼施的語氣。不停地追問林又菲的下落，問林又菲到底怎么回事。

　　還說林又菲差點害死她。

　　林又菲又翻了翻“記得善良”的朋友圈，除了各種去國外旅行的照片，就是一些低調曬奢侈品的照片，再有就是風花雪月無病呻吟的心靈雞湯。

　　“這是張殊琳吧？”

　　林又菲基本能斷定這個人就是張殊琳，但是還是為了穩妥，把手機舉給正在開車的陳細妹看。

　　“對啊，她又換名字了，越來越不要臉。全世界最不記得善良的人就是她了吧？”

　　陳細妹瞄了一眼林又菲的手機，就開啟了吐槽模式。

　　于是林又菲從陳細妹的話里得到的信息是，張殊琳是個網紅，給自己的人設是白富美。

　　喜歡接觸所謂上流社會的人，專往有錢人的堆兒里扎。

　　她很擅長交際，所以認識的人很多。

　　又加上她特別喜歡給別人介紹美女，陳細妹管張殊琳叫媽媽桑。

　　聽得林又菲心里一沉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