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兒面色沉重地說道:“從鐵鏈上混有的元氣看得出來,鐵赤山也是個修行之人,而且修為并不比我差,甚至還有可能高于我。”
“高于你?你可是太一山的大宗師啊。”樓逸笙嘴巴已經張到最大,說話也破了音。
蘇凝兒呃了一聲,說道:”天下修為高于我的人多的是,你只是接觸的少而已。”
“看來,木夕谷主這一仗是真的難打啊。”樓逸笙嘆了口氣說道。
蘇凝兒瞅了瞅四周,壓低聲音說道:“不能在這個時候說這種喪氣話,很影響士氣。”
樓逸笙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捂住嘴巴。
“哈哈哈哈。”鐵赤山在轎上大笑著,說道:“他并不是我們赤汗部落的人,而是你百花谷的。他想要歸順赤汗,逃脫你的魔爪,便偷得沐花珠作為獻禮送予我。這種無本的買賣,敢問誰不愿意做?”
鐵赤山繼續說道:“況且,我聽說這百花谷的沐花珠里有一顆上百年的祖花,想必它的元氣很是濃厚吧,正好能夠助我提高修為,達到更高的境界。”
的確,拿到沐花珠對鐵赤山來說,既能毀得了百花谷,又能突破獲得更高的修為,試問誰愿意放棄這一舉兩得的美事。
木夕谷主用長矛劃破空氣,指著鐵赤山說道:“承認就好,也省得我多費口舌,快交出沐花珠。”
話音剛落,木夕谷主用力蹬在馬背上,飛跳著刺向鐵赤山。這一跳載著滿腔的憤怒,在空中畫出完美犀利的圓弧,直接瞄中鐵赤山喉頸突刺。
而鐵赤山依舊面不改色,摟著懷里的女人,打情罵俏。
嗖——
一支弩箭帶著嘯叫聲橫飛過來,其速度之快,似乎都能與空氣擦出火花來。
木夕谷主聽到聲音,急忙側身,看著這支弩箭飛過。
這支弩箭離木夕的眼睛只有一寸之差,幾乎快要擦著鼻梁。要不是木夕谷主反應快速,恐怕這支箭早已穿透她的太陽穴,插進頭顱里。這是誰射的箭,竟有如此強勁的力道?
“你來了。”鐵赤山冷冷地說道。
一名黑衣人手拿弓弩,背著箭囊,拄著木棍走了出來。
“木夕,咱兩的舊賬是不是要算一算了?”
樓逸笙聽到這聲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熟悉,但一時間就是想不起來。
“瞎子,真沒想到你也背叛了百花谷。”木夕谷主語氣中帶有一絲詫異。
對,就是瞎子,百花谷囚獄里的瞎子。不過他不是被關在石屋里面嗎?怎么會在這兒?又怎么背叛了百花谷?這還是樓逸笙第一次見到他真人,以前只是在石屋里面隔著墻聽他的聲音。
瞎子哼笑一聲,說道:“背叛百花谷?恐怕你說錯了吧,我沒有背叛。我只是想借赤汗部落的力量,使百花谷變得更美好而已。”
“一派胡言,你只是想借外族的力量坐上谷主的位置罷了。”木夕生氣地嘶吼道。
瞎子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隨你怎么說吧,我們的帳也該算算了。”
說著,瞎子將木棍插在地上,剛準備調動元氣,卻被樓逸笙打斷。
樓逸笙激動地大喊道:“瞎子,你怎么出來了?快過來,回頭是岸。”
瞎子動動耳朵,聽到聲音,便回答道:“哦,是你小子啊。木冬、胖墩還有那紅眼異獸死后我便出來了,沒有他們,幾個獄兵是困不住我的。”
“你快走吧,帶上你的小媳婦,這里不是你們待的地方。”瞎子又勸道。
小媳婦?樓逸笙聽到這三個字腦子嗡嗡作響,一時間不該說什么好,臉色通紅一直延伸到耳旁。
蘇凝兒聽到后,大吼一聲:“瞎子,你別瞎說。”
瞎子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在囚獄,你們被關在同一個石屋里面,誰知道你們偷偷干了什么。況且,聽到你們那相互依賴的勁,我一個老男人都泛起了羨慕之意,你們還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
樓逸笙和蘇凝兒聽到這話更是尷尬,都低下了頭,想在呼和草原上找一個地縫趕緊鉆進去。
轉而瞎子猛然扭頭,雙耳打探著木夕的方位,厲聲說道:“動手吧,木夕,今天就讓所有的恩怨都有個了結吧。”
木夕谷主手執長矛,背在身后,說道:“好,那咱們今天有什么算什么,也省得我挨個找你們。”
瞎子調動元氣,周身匯聚著黑色的煙霧,從他的腳上螺旋上升至胸部,又分散至雙臂。這黑色的元氣還在不斷地擴大增多,極為貪婪。
他只是緩緩抬起手臂,插在地上的木棍卻似乎受到了強大的引力,突地一聲飛在空中,帶起了大片泥土。
他握住棍子的那一瞬間,身上黑色的元氣也迅速纏繞在棍子上,仿佛一切與瞎子接觸的東西都要被這黑色吞噬。
瞎子躍在空中,拿著木棍狠狠地砸向地面。
咚咚咚——
沿著棍子的方向,似乎有一條可以在地下游走的大蛇,沖著木夕谷主奔去。所到之處,地面上的草皮整塊整塊地飛濺起來,落在四周。
眨眼之間,這條大蛇已經到了木夕谷主的腳下,又是突地一聲,它沖破地面,沖著木夕的脖頸撕咬。
原來,是它的黑色元氣借著大地一直傳到木夕所站的地方。
“還有這種操作?這到底是怎么實現的?”樓逸笙看著瞎子這一連串的動作,情不自禁地贊嘆道。
蘇凝兒面露驚訝之色,說道:“從瞎子那游刃有余的元氣來看,他的修為已經屬羽化境界的中層了,如果再增進修為的話,便很容易突破到達羽化的上層境界。”
“羽化境界?這是什么?”樓逸笙還是頭一次聽到這些拗口的字詞,好奇地問道。
“是區分修行之人高低的五種境界的一種。”蘇凝兒說道。
“那為什么以前沒聽說過?”
蘇凝兒嘴角微微歪斜,說道:“你才來太一山幾天,一只腳才剛剛邁進修行的大門,給你們講這些也沒什么大用,講了你們也區分不了。”
樓逸笙冷哼一聲,喃喃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可真調皮。”
嘣——一聲悶響。
只見木夕谷主沒有躲避,而是雙手疊合重重地壓在了瞎子的黑色元氣之上。她雙手微微顫抖,似乎有點吃力。
只見黑色元氣不停地沖擊著她的雙手,透過指縫,開始向上蔓延。如果不想點辦法的話,木夕谷主的雙臂便會被吞噬,到時候就難以應付了。
忽然,木夕谷主身體后仰,右手巧妙地將黑色元氣微微引向另一個方向。她在試探黑色元氣的力量,看自己能不能操控它。就這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她慢慢已經掌握了黑色元氣的力量,甚至可以輕松變化它的方向。
她右手引導著瞎子那強力的黑色元氣,重重拍在地上。
又是咚地一聲,黑色元氣入在地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木夕谷主將長矛扔向空中,從天地之間借用紅色元氣灌入長矛之中。與木冬的招術有幾分相似,長矛化出了十幾支幻影。
十幾支長矛一同飛向空中,又從云端之上俯沖而下,重重地壓在瞎子頭頂。
依舊在瞎子身上游走的黑色元氣,猛然匯聚在一起又化作一個大型圓盤,將長矛撐在頭頂。
十幾支長矛借著元氣的力量,快速震顫,發出嗡嗡的聲響,似要穿透黑色元氣,將瞎子困在里面。
此刻,就是在比誰調動的元氣更濃厚,更優質,以及更具有力量了。顯然,是木夕谷主。
瞎子雙膝已經彎曲,若是再有一丁點力量,恐怕就會跪在地上。
而木夕谷主的體力也消耗過多,能夠看出她臉上的疲憊之意。忽然,她雙手張開,身體上仰。原本已經滿盈的元氣又濃厚了一點,充斥在長矛陣之中。
噌噌噌——
十幾支長矛壓迫黑色元氣,將瞎子困于陣中。
“怎么?不忍心殺我么?”瞎子冷冷地說道。
木夕谷主喘了一口大氣,說道:“現在還不是殺你的時候,待我拿到沐花珠,再決定你的生死。”
瞎子哈哈大笑,高聲怒吼:“木夕,你不講公平,根本不配當百花谷谷主,它會毀在你手上的。”
木夕應道:“我的錯,我會改。但是你想借用外部落的力量統治百花谷,就這一條,死千次萬次都不為過。”
修行者之間的較量,看似動作頻繁變化,需要耗掉很多時間,實則也就是眨兩三下眼皮的事情。雖然處在同一個世界,我們用的參照物也基本相同,但其實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個參照——那便是自身。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決定了眼中世界的不同,修行亦是如此。
“那木夕谷主的修為到了什么境界?”樓逸笙像發現了一個全新的領域,滿是好奇地向蘇凝兒打聽每個人的修為境界。
蘇凝兒說道:“比瞎子更高一層,屬羽化上層境界,不過應該也是最近才從中層突破到的上層境界。”
樓逸笙看著這些已經達到一定境界的修行者,心中艷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