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叔齊和尹子如師徒二人剛配好神藥,孫叔齊便被四大天王接走,只不過這次四大天王一路上一言不發。即使孫叔齊想著法逗悶子,四大天王仍是繃著臉。
一直到了獨孤府,四大天王一聲不響的將孫叔齊架到客廳丟在椅子上,四大天王仍是一言不發的退出門。
過了有半個時辰,在孫叔齊就要熬不住出去透透風的時候,獨孤信進來了。
獨孤信望了孫叔齊一眼,神色復雜。
“齊哥兒,老夫先謝謝你救了老妻,你先別著急老夫還有話說,你那就當我是老糊涂了,覺得我說的對你就聽一聽覺得我說的不對你大可轉身就走。”
一見獨孤信難得的嚴肅,孫叔齊倒不敢放肆了。
“你今天去了公孫或家里?”
孫叔齊點頭。
“你倒是誠實,公孫止那小王八蛋是你踢下水的?我聽說你還舔著臉上去給人家看病?你知不知道公孫或是何人?你不知道讓我來告訴你,公孫或,東蕭仁和四年生人,時年四十有九,大周樞密右相,演武堂行走,百官之首。包括老夫在內,全天下四萬七千九百二十三名七品以上官員都是公孫或的下屬。五品以上大員有三千四百余人是公孫或的門生或者故舊。”
還沒等孫叔齊回答,獨孤信啪一聲排在桌子上,手上青筋鼓起。
“你可知全天下五品以上官員稱才有幾人?不出五千。關鍵公孫或是害死你父的兇手之一。”
“這不可能,我爹是圣天子...”
——啪“你放屁。”
孫叔齊捂著臉頰盯著氣喘如牛的獨孤信,這老頭子剛才打了他。
“瞅什么瞅?小王八蛋。就是你老子當年也要對老夫執以師禮,老夫到想問問你的家教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句話還是你小子嘴里放出的狗臭屁,老夫到想問問你你真以為就憑神武軍那自以為是的天機閣就能讓圣天子忌憚?當初圣天子是在保你孫家,圣天子是你的舅舅。”
“不可能...”孫叔齊像瘋了一樣呢喃著,腦子混亂。
獨孤信嘆一口氣,無奈的道“齊哥兒,老夫本以為你已經能扛起孫家這桿大旗了,可老夫還是高看你了。”
“你老子為什么能當上神武軍統帥,因為別人服他,連你老子的敵人都服。可你那?你何曾想過你不是孤身一人?你孤身犯險的時候可曾想過你身后還有神武軍殘部,還有孫家的老弱還有支持你關愛你的圣天子,你的外祖母,你的幾個姨娘?”
“一軍之帥,重要的不是能力,放眼天下能力出眾者數不勝數,就連你老子孫其侯也未必敢說其能力天下第一,一軍之帥最重要的是責任啊,人這一輩子不是看你走得多快,而是看你走的多穩。”
獨孤信抄起水杯灌了一口,喝的太急捂著嘴角嗆了幾聲。
“明天是恩科放榜的日子,你就能看到公孫或的勢力到底有多龐大。毫不客氣的說,要是公孫或不點頭,即使圣天子看中了一個士子,即使這個士子被封為二品大員也只能是有名無實。另外明天你會被貶為騎越校尉回到西京,此舉是明降暗升,你可統朝廷官兵五百,另外親兵和私兵不計,說白了騎越校尉是個散官,不受任何人管轄你可明白了?異族寇邊了,河內道已經丟了兩郡。”
聽到河內道被犯,孫叔齊有些心急。獨孤信瞥了一眼“放心,西京城還無事。”
孫叔齊麻木的站起身。“老將軍,小子累了,告辭。”
孫叔齊剛轉身,身后撲通一聲,孫叔齊艱難的回頭,獨孤信跪倒在地上頭如搗蒜聲淚俱下。
“奮威候,老夫求你了,若是你不能當此大任老夫代天下蒼生求你向圣天子辭了官吧,不要連累了西北四道億萬百姓,蒼生何辜啊?”
“獨孤信,等小爺戰死沙場時你再跪吧。”
孫叔齊說完強忍著眼淚推開門,門口卻已經占滿了人,四大天王站在人群中間。孫叔齊不解,身后又傳來獨孤信的聲音
“你看看哪個能用的你就帶上吧,若是我獨孤家子孫戰死沙場了,尸骨也不必帶回來了。葬在芒碭山下就行,芒碭山落神坡和閻王渡還葬著我獨孤家二十六條忠魂。”
孫叔齊眼淚再也忍不住,原來他錯了,一直錯的都很離譜。守衛大周的從來不是那些文官,而是那些戰死沙場籍籍無名的將士,過去是他們,現在是他們的后代,將來可能是他們后代的后代。
“獨孤家眾位將士聽令,敢戰否?”
四大天王帶著眾人,臉憋得通紅怒吼道“敢。”
“能占否?”
“能。”
“無子嗣者出列。”
一個年輕漢子站出列怒吼道“我不服,若是茍延殘喘即使子孫滿堂又能如何?難道要等到自己垂垂老矣給子孫們講自己是如何懦弱逃過這場戰爭的?我獨孤家滿門忠烈,到處是家鄉,天涯無處不兄弟。”
這番話讓孫叔齊動容了。“好,到時候小爺一定讓你第一個沖鋒,歸隊。”
那年輕漢子這才心滿意足的歸隊,只不過臉上還是不服氣。
“既如此我全包圓了,你們且在此處等我,明日朝廷命令一下來咱們立刻出發。”
“喏。”
孫叔齊穿過人群,毫不示弱的盯著每一雙要噴出火的眼睛,這才是大周國家脊梁應有的樣子。到了隊伍后方在一個小孩身邊停下來。
“小子你不行,趕緊回家喝奶去。”
那小男孩握著拳頭頂道“據我所知小侯爺今年十二歲,在下十歲,只是小侯爺兩歲而已。”
“我說不行就不行。”
小男孩松開拳頭,訕笑一聲。
“我理解。小侯爺是因為我才十歲所以不讓我上戰場,這是在保護我。我先謝過小侯爺了,不過異族可不會因為我才十歲就會放下屠刀。”
孫叔齊轉身鞠躬行禮“我為我剛才失語向你道歉,不知能否告知足下的姓名。”
小男孩憋著臉好一會才咬著牙“獨孤鋼...”
孫叔齊拍手“好名字。”
小男孩喘一口氣接著道“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