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第五領著一眾小鬼來到宋帝王府門前。
只見這宋帝王府格外恢弘,巍然而立,是一座重檐九脊頂的龐大建筑。
斗拱交錯,黃瓦蓋頂,像極了一座金鑾殿,一點沒有陰森恐怖的景象,地府周圍還有藤蔓古樹圍繞,有的甚至盤踞于屋頂之上,那姿態像是保護著這座龐大的宮殿似的。
再進數步,只見奇花異草繁光閃灼,還有一束清流自花木深處曲折瀉于石隙之下,清幽至極。
宮殿外并排有十根巨大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著精致的龍紋,們盤繞升騰,威嚴俱現。
第五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地方,簡直和故宮里的建筑有的一比:“哇,這也太華麗了!”
許捂著嘴咯吱咯吱笑,第五感覺背后的許整個人都在顫動,有些不解便問道:“你在笑什么?”
“宋帝王素來節儉,都說十殿閻王府里就他的地府最寒磣,你還說什么華麗,這不是好笑是什么。”許壓低聲音說道,畢竟在人家的地盤,還是不要太招搖了。
第五又安靜下來沒有說話,原來地府這么財大氣粗,這么宏達威武的地府居然還是最寒磣的,說給別人聽有幾個相信的?
終于來到門前,只見大家都正在排隊登記什么,排隊的隊伍很長,等到他們時估計身后這群小鬼就要消散了。
第五顛一顛背,也是低聲問道:“恐怕排隊的話會等不及的。”
“我有川主給的令牌,不知道可以走個后門不。”許舉著一個令牌在第五面前晃了晃:“以前也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每次都是把他們送到就走了,還從來沒用過川主給的令牌呢!”
第五拿過手中的令牌,看上去只是一般電視劇里會出現的青銅令牌,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上面刻著字,可惜都是古時的文字,第五一個字也識不得。
看著第五拿著令牌研究許說道:“上面寫的是解厄水官,底下一排是管轄范圍你我都不必知道。”
沒想到許看著年紀小小,但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樣,和平日看到的小孩簡直太不一樣:“懂得挺多。”
令身后的小鬼們等在原地,第五往宋帝王府殿前正在登記的尖冒小鬼走去。
許有些得意道:“我們這樣的神林守護者是天選之人,集萬千知識為一身的大智慧者,自然沒什么可以難到我!”
“是,許大人威武。”第五笑呵呵的迎合道,果然孩子心性。
排隊的小鬼們見有人背著個小孩朝著文司走去,便料定他們要插隊,大聲抗議著,一時間各種罵街的聲音此起彼伏,第五隱約間還聽到東北口音和四川口音。
“宋帝王府的管轄范圍有點廣啊。”
低聲吐槽間有兩個侍衛模樣的鬼兵走向他們,一身考究的盔甲顯得威武大氣。
兩個鬼兵攔住他們的去路:“爾等是何人!竟敢不遵守地府的規矩!”聲音之洪亮,中氣十足,正氣凜然。
這樣的情形第五不太知道該怎么面對,說起來他來到地府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許趴在他背上始終也沒說話,他仔細一聽,背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看來是睡著了。
情急之下也只好拿出川主的令牌。
第五其實不太知道川主身為水官的仙位有多高,但是現下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試試總不會錯。
那兩個鬼兵看第五猶猶豫豫的拿出一個令牌,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鬼兵接過令牌一看,面露恭敬之色,將令牌歸還于第五:“原來是老祖宗,小人怠慢了。”
看來水官川主的地位很高嘛,第五連忙指著身后一眾小鬼道:“這些小鬼是神林邊看到的,元神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你們先給他們登記,送到殿內吧。”
老祖宗發話有哪個個不敢聽從的,那鬼兵連連點頭,奉承道:“看來方才神林上空的奇觀就是水官大人的杰作了,那般深厚的妖力可真了不起!”
妖力?第五皺眉,為什么是妖力?
那鬼兵也不知道自己說什么話使得面前的老祖宗蹙眉,只好怏怏閉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另一個鬼兵不久后帶著尖帽的文司走來:“老祖宗,文司官來了。”
只見文司抱拳對著第五行禮:“下官見過老祖宗……”
第五伸手扶了一把文司:“不必客氣,我不是水官,你們看可以安排這些小鬼們進殿嗎?”
這文司是官道混了數百年了,雖然面前的人不是水官川主,但是拿著水官的令牌,想來也是大人物,既然人家沒有主動告知身份,還是不要多管才好,便也不多問只道:“敢問公子貴姓?”
“免貴第五。”第五說到。
“第五公子,下官這就安排。”文司依舊很恭敬。
看到小鬼們再三感謝,第五心里還是非常愉快的,看著文司安排好小鬼們進殿后,第五背著許原路返回。
回程沒有再遇到其他兇獸妖怪,只有傷魂鳥的叫聲一直不絕于耳,聽得令人甚是煩躁。
第五自認體力不錯,但是一路背著許出了神林,身體還是有些吃不消的,總算看到熟悉的小忘川,第五趕緊把許放在草地上,自己也躺了上去:“總算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遠離神林中傷魂鳥聒噪的叫聲,只覺格外清凈,第五閉上眼睛感受著微風帶來的愜意,以及周身說不出的異香,這一切簡直太美好了。
回想今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第五還是有些懵,沒有理清頭緒。
山神袖中的青煙到底是什么?他看到的關于發生在周秦身上的一切是真是假?他施展的凈天地神咒的威力是否太大了些,還是因為許受了傷才沒有施展開?這一切都令他不解。
這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忘川彼岸似乎近在咫尺卻又遙遠不見邊界,耳畔只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偶爾伴著忘川中披著一身光彩游上岸來的動物精靈。
朦朧的月光下,第五只覺困意襲來,不多時便朦朧睡去。
山神廟里,山神有些擔憂道:“這兩孩子也不知道如何了,我還是去看看吧。”
川主此時的情緒已經恢復如常,他攔下山神:“阿介,你別去了,我去找他們。”
山神看了一眼攔在面前的手臂,指尖輕輕點了川主的衣袖一下:“換身不那么招搖的衣服再出去吧。”
“……”川主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華服,也有些哭笑不得,之前聽小廝來報東皇殿下正在趕來的路上,連忙找了自己最華麗的衣物換上,說起來還真的有點東施效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