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琦瑤走近幾步坐到余臻的位置上，指了指第五左臉：“全都睡出印痕來了。”
摸了摸臉，果然是一條一條的，第五有些尷尬：“睡太久了，沒注意到。”
“你昨天去了什么地方嗎？看你一上午都在補覺。”魏琦瑤趴在桌上盯著第五看，眼中滿是調笑之意。
來到陵川之前，第五打死也不相信自己會被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言語和眼神調戲，她微微躲避魏琦瑤的眼神，揉了揉睡得有些僵硬的手臂：“琦瑤，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神之說嗎？”
“嗯？”魏琦瑤聽他這樣說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這話怎么說？”
第五捂捂眼睛，笑道：“我眼睛里有兩只小鬼，換做重明。”
這樣的話說于她聽是不是不合時宜？第五這樣想著，但話已出口，也只有如此了。
或許他是希望自己說出口的吧，畢竟魏琦瑤能感知別人情緒的能力也是如此不可思議。
在看魏琦瑤的反應，只見她微瞇起眼睛，老神在在的看著第五，聲音有些沙啞道：“不僅如此，你還去過亡域死地。”
這下輪到第五驚訝了，他仔細看著面前的女孩問道：“你怎么知道？”
“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要告訴別人了。”魏琦瑤有些神神秘秘的湊近第五，貼著他耳朵道：“我本來自地獄。”
那聲音沙啞陰森，第五感覺半邊身體都有點涼。
看著面前有些表情不自然的第五，魏琦瑤歪頭看他：“嚇到你了？”
怎么感覺自從轉校到陵川，自己原本建立的三觀都已經毀得差不多了，第五咽咽口水，還是全神貫注的盯著魏琦瑤：“什么意思？”
“這就說來話長了，”魏琦瑤不打算繼續嚇他，站起身來理了理坐得有些皺的裙子：“不管曾經來自哪里，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類，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雖然心里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但卻也不急于一時，第五恢復常態，也站起身來：“那就來日方長。”
冷靜下來后，第五并不覺得魏琦瑤身世多么可怕，反而會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自己從小就和別人不同，現在發現還有另一個人與他相同，第五心里甚至有些小小的慶幸。
魏琦瑤走到第五前面，轉過身來于第五面對面：“你身上死亡的氣息好重，第一次見你我都有些不敢靠近你。”
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點點灑落在魏琦瑤身上，臉上，像一幅畫卷：“腦袋里出現一句酸溜溜的話，你要不要聽？”
難得木訥的第五還能主動一些，魏琦瑤含笑歪頭看他：“我聽著呢。”
第五伸手拂過她耳畔的發絲，緩緩開口：“此生與你相識，無與倫比。”
“好肉麻……”魏琦瑤心中實在高興，但她搓搓手臂一幅嫌棄的模樣。
第五有些無奈，拍拍她頭頂：“真話不肉麻，呆子。”
“你才是呆子，不，你整天都是一副木訥的樣子，以后就叫你木頭了。”
殘陽下，微風里，這就是愛情該有的模樣吧。
下午上課的時候，第五精力已經恢復，他偏過頭看一眼認真上課的余臻，還是冷漠著生人勿近的樣子。
第一堂下課，余臻拿出上午做的筆記遞給第五：“你先看一下筆記，有什么不明白的問我，我給你講。”
看著一幅嚴肅面孔的余臻，第五手肘撞了一下他，嬉笑道：“不怕你家醋壇子吃醋？”
余臻直起腰居高臨下的看著第五：“真要說起來，你和魏琦瑤的相處模式更加有趣吧？”
笑著搖了搖頭，說不過說不過。
這時第五和余臻的手機同時震動了一下，第五和余臻對視一眼，各自看了看手機。
“這段時間不用去后山了，我們下山。”
“川主的短信！”第五余臻異口同聲道。
想到什么似的，第五突然抬眼問道：“昨天是你送周秦出來的，他現在在哪里呢？”
“山下有家叫萬妖閣的旅館，昨晚就是送到那里的，怎么了？”余臻也有些疑惑川主為什么要下山。
“我昨天給山神的提議，要她下山為夏亭治病，沒想到他還真的同意了。”第五也表示有些不可置信。
余臻也想到那個深情的周先生，他欲言欲止還是問道：“周先生有救嗎？”
第五把山神說的話講于余臻聽，余臻搖頭，面色有些陰郁：“真是令人惋惜……”
誰說不是呢，世間茫茫，等了小半輩子的人終于出現，可剛剛開始便已經結束，要說不惋惜怎么可能呢？
第五總感覺心里悶得慌，具體也說不出原因，應該是受了短信的影響吧。
這時眼睛里的瞳人重明的聲音響起：“公子，我們迷糊間聽到萬妖閣一說？”
重明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說話了，乍的聽到他們的聲音，第五還沒反應過來，低聲答道：“嗯，是萬妖閣來的，昨天的周先生住的一個名叫萬妖閣的旅店。”
“公子，你可知萬妖閣是什么地方？”重明問道。
“不知，那是什么樣的地方？”第五說到。
“那日公子登的碉樓便是萬妖閣，是神林主人的住所。”重明有些敬畏道：“那可不是凡人能上的去的。”
“世間所有法術都是憑借妖氣驅動，妖氣強大如東皇殿下才配登上天帝的寶座，可即便妖力再強大，地位在高，這天上地下還有一處地方是神仙妖怪不能隨意進出的，那便是萬妖閣。”
“萬妖閣……”第五喃喃低語，原來那座碉樓不叫山神廟，叫萬妖閣。
“在神林和妖閣周圍，所有妖魔神鬼都會被壓制妖氣，似我們這般的淺薄妖力開口說話都很難，所以公子一旦過了忘川，我們便很容易沉睡過去。”這也總算解釋了為什么他一旦登樓這兩只小鬼便不再言語。
“所以人間如果有一個叫萬妖閣的地方，想必也是不同凡響的，公子去時當心些。”重明提醒道。
余臻看第五坐在一旁擠眉弄眼的寫著字，狠狠的拍了他腦袋一下：“輪到你了。”
“啊？”第五一臉不知所以的站起身，看著面色有些不悅的英語老師：“什么問題老師？”
英語老師再三調節情緒，最后指了指教室外：“出去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