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兒的離開與曹磊的歸位,讓原本不平靜的我逐漸的平靜下來。我試圖讓自己持續的體會著這樣的平靜,于是盡力的給自己找著各種可排除掉不平靜的事情,關注著曹磊的感情便是其中之一。
梁曉晴我們班班長,一個個子不高,模樣兒平凡的女生,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女生卻成了我們班迷一樣的人物。班級前三排男生除我外,幾乎為她傾倒,曹磊便是這三排男生中的一個,從軍訓那天起,梁曉晴便成了曹磊的朝思暮想。我很好奇曹磊是如何從那片迷彩綠色中一眼便找到了令他心儀的梁曉晴。
他說,是曉晴的笑。
我曾仔細的研究過梁曉晴的笑,也沒感受到曹磊體會到的那種燦爛,但她的確是個愛笑的女生,似乎在她每一句說話的結尾都會致以那標致性的微笑,并不做作,很自然而親切,圓臉下的兩個梨渦使她笑得迷人,再加上她那一雙彎彎的眼睛更顯出她的溫柔,就是這樣一個愛笑的女生,她的一舉一動都關系著班里前三排男生的明爭暗斗,而與他們的距離又被她拿捏的恰到好處。
我曾告訴過曹磊,我骨子里是很怕這樣類型的女生,她并不水性楊花,又被眾人奉若女神,情商看上去比身旁同齡的男生要高出一大截,就算她從不要求什么,卻都會讓他們為她心甘情愿的付出。曹磊倔強的說,他就喜歡這樣的。
曹磊對待他的對手,并沒有像對待尤一鳴一樣的粗魯,我猜這也是因為同班同學的緣故,私下里前三排男生的關系也還不錯,他們每日打鬧、嬉笑、調侃、互懟,看上去是那么的親密無間,唯獨在對待梁曉晴時,有人會沖,有人會爭,有人會躲,有人暗地里戀著。
晚自習前的晚飯時間,是一天中難得的自由時光,它是那么的休閑,至少我這么的認為,它被我期盼著。這僅有的一小時,也是學校外那條胡同最熱鬧的時段,里面聚集了許多推車的小販,他們準備了各類小吃,供課后的同學們前來購買。雖說學校本有食堂,但無奈面積太小,人員配置等諸多方面也都無法滿足師生們的就餐需求,因此學校也便不再限制學生們的外出就餐。
曹磊和我常利用飯后的半小時圍著教學樓溜達著,即使是很冷的天氣也從未打斷。
教學樓前的小路和教學樓后的操場上可見的光亮除了夜空中月亮和星星的光亮,便是從教學樓的教室和走廊里泛出的光。我喜歡這時的光,仿佛它再強烈那么一點兒,都不會招我喜歡。如果遇到天晴,未黑透的夜空中會跳出幾顆微微發光的星星,這時我便會抬頭捕捉著它們的閃爍。
“天兒,假期你有什么計劃?”曹磊問著我。
“假期?考試還沒完,想著什么假期。”我說著。“寫寫作業,練練吉他,你呢?有計劃了?”
“我……無非去上我媽給定的補習班唄。”曹磊無奈又拉長聲音的說。
“哦,對了!之前好像聽你說過,梁曉晴是不也在你那個班補習?”我問著。
“對!對!”曹磊一下子興奮起來。“要這么說,假期我還是蠻期待的。”
我笑著曹磊。
“笑我干嘛?”曹磊問。
“你說,梁曉晴是不,知道你喜歡她?”我壓低了聲音問。
“這個……”曹磊遲疑著。“我也沒向她表白過,她怎么會知道?”
“或許從你的眼神、動作,也或許從你和她說話的表情?那你就沒考慮向她表個白?”我繼續追問著。
“倒是有過這個念頭,但也不知怎么去做。”曹磊收起了往日的輕松,突然變得那么一本正經。
“喜歡就去追啊!”剛要脫口而出的話,被我自己強行的收住了,剎那間想起了璇兒,心里一堵,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說什么,于是索性的抬頭望著夜空。
隨著依舊不太理想的考試發榜,假期如約而至。沒有報任何補課班的我,慵懶的享受著假期中的每一天。老媽幾次的嘮叨,“成績不那么好,怎么還不去報補課班?”卻都被我慣用的一套言辭輕松化解,隨后她也就不再問了。早晨睡到自然醒,吃過爸媽上班前留下的早飯,看書、做作業、練琴、發呆,偶爾去租幾張vcd的碟片,輕松的就可以打發一天,當然晚飯前也會按老媽的囑咐,把她要做的菜摘好,飯悶好,等她下班后做好菜,一同晚餐。
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熟睡的我被一陣電話鈴聲叫醒,本以為是老媽臨時又想到了什么圣旨,電話里卻傳來了曹磊那迫不及待的聲音。
“天兒,干嘛呢?”
“哎,這才幾點你說能干嘛?哥們我還躺著沒起來呢。”我說著。
“別睡了,我都到補課班了。”曹磊催促著說。
“大爺的,你補課,我又沒補……”
“梁曉晴今天生日,你要不要過來幫我參謀下?”還沒等我抱怨完,話筒里便傳來了曹磊央求的話語,使我頓時睡意全無,約定了和曹磊見面的地點后,爬起床洗漱、穿衣,望了眼桌上的還沒動的早餐,算了,為了哥們的愛情,餓一頓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