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畢業證書后的我,去了兩次人才市場,之后便再也不想去了。而去的那兩次,我也都覺得那里冷清的厲害。多數的招工都要求有工作經驗的,而我的經驗也就僅局限在電腦城那攢機的幾個月里,極少數能招聘畢業生的不是專業對不上,就是投了簡歷便杳無音訊,唯獨幾家保險公司的招聘人員透出了極大地熱情,而他們招的無非也只是保險代理人員罷了。
網上投了幾份簡歷,在家等著面試的消息,閑來無事的日子,我又擺弄起家里那放置已久的吉他,上弦、除灰、調音,指尖重新觸碰到琴弦的那一刻,我便不愿再次的放下它。即使開始的那幾天還有些生疏,但恢復練習了一段日子后,便隨著熟練起來。
周中接到梁曉晴要在周末約我吃飯的消息,她說自己過了實習期順利的辦理了轉正,要去慶祝一番。我心里自然為她高興著,但同時也為自己目前的狀態而擔憂,但不管怎樣,自己還是強打起精神去應對周末的約會。
約會的那天傍晚,我穿了件白色T恤,淺藍色的牛仔褲,以至于見到梁曉晴時,她都笑著說和她今天穿著的這件海魂衫正搭。地點被她定在一個市內商業街開了很久的德式餐廳蘭巴赫,也不知什么時候在哪里聽到過這個名字,總之就是從聽到時就認為這家餐廳有名氣的很,緊接著就會聯想到它家菜單的定價也一定會很高。這個店在上學時,梁曉晴和我是不會來的,其實今天她選了這里,我心里也是有些許的抗拒,畢竟還沒找到工作的我連上學這個可遮擋的借口目前也無法拿來用了。
店是一座獨立的二層小樓,全玻璃的幕墻透出店內那淡黃色溫馨的光,店門處的招牌則亮著白色,分別用中英文寫著店名,夜幕下的它倒有些刺眼。推開那木質門框厚重的玻璃門而入,略微淡甜的酒花香混著各類食物散出的香氣撲鼻,店的背景音樂放著叫不出名字的外文歌曲,服務生領位至二樓一個靠窗邊的位置,這個位置觀景極佳,窗外步行街的夜色盡收眼底。
梁曉晴和我點了服務生推薦的烤腸拼盤、碳烤頂級肉眼扒、一份蔬菜健康色拉、一張芝士龍蝦卷餅,我叫了一杯小麥啤,她點杯青檸調的雞尾酒。
“祝賀你哦,順利的轉正了。”我笑著舉起酒杯。
“謝謝!”她也舉起酒杯有些羞澀的笑著。“還不是有我爸媽的安排,要不然也不知怎么面對這畢業。”
“不管怎樣,咱倆算是有一個先穩定了下來,也挺好的。”
“你呢……接下來想做什么?”梁曉晴吞吐地擠出這句話,我想她也是憋了很久才這么猶豫著說出,但說出口的一瞬間,又想收回,卻怎樣也無法咽下。
“我?我投了幾份簡歷,也還沒有回信。”我回答著她。
“那么接下來呢?有什么具體的方向么?”她在繼續問著這個話題,我在想剛剛我認為她想收回,或許是我理解錯了。
“還沒。”我低頭拿起酒杯,望著夜色下的窗外,“你和我無法知道著這個世界是多么的富有,正如同它也無法體會著現在的我是多么的卑微。”
“對不起,我不該這么問。”梁曉晴解釋著。
“沒有,曉晴,我沒有怪你。這么長的時間,謝謝你也一直支持著我。”
“你突然這么客氣干嘛,我不是你女朋友嗎?”
“是,當然。”
“那你就多吃點兒吧。”梁曉晴說著,給我夾著那剛烹制而出的德國烤腸,腸皮入口清脆,食肉多汁,味道香甜又伴著黑胡椒那特有的沖勁兒,直接刺激著我的味蕾。
“還別說,它的味道真的要比超市里面賣的香腸好多了。”
“那是,畢竟這兒是新鮮出爐的。”
“那你也多吃點兒。”我示意著梁曉晴。
飯局接下來的時間似乎在平淡中度過,我和她都在試圖尋找著其他的話題,但卻始終繞不開當晚的食物。飯后梁曉晴建議著到外面的步行街走走,我找不到什么拒絕的理由,也只好隨著她。
步行街的燈五彩斑斕,各商家都打著促銷的宣傳,門前又安排著拉客進店的人員,叫賣聲配著店門口或豎立或懸掛的喇叭放出的音樂,讓整條街好不熱鬧。梁曉晴和我并沒有進任何的店,只是沿著街一直向前走,直到遠離了那些喧囂聲,在街的盡頭停了下來。
“早點兒回去吧。”我說著。
梁曉晴沒有回應,只是呆望著不遠處一個門口燈光昏暗放著爵士樂的酒吧。
“我們去那兒坐坐吧。”梁曉晴說著。
我望著她看著我那懇求的眼神兒,欣然答應了。
酒吧里并不吵鬧,三三倆倆的坐著幾伙人也都在低聲的聊著天,梁曉晴和我選了一個角落里的雙人座,燈光暗到有些看不清她的臉。
服務生問她喝點什么,她居然未詢問我的意見,直接點了瓶我說不上牌子的紅酒。
“你這是瘋了么?一瓶紅酒?”我驚奇的問著梁曉晴。
“這么緊張干嗎?今天是周六,明天也是休息。想讓你多陪我會兒,不行么?”梁曉晴反問著我。
“好吧,難得今天陪你,都聽你的。”
正當服務生拿著紅酒及贈送的果盤送到座位時,酒吧中央舞臺處的燈光突然打亮,望過去一個穿著黑色亮片緊身裙的女歌手步入舞臺,她身后一旁角落里的樂隊成員也一次就位,隨著音樂聲響起,女歌手隨著旋律舞動著衣裙,曼妙的身材附和著跳動的音符,我在這一刻徹底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