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楠穿著條白色的連衣裙,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喝著酒,當我發現她時,只見她眼神兒直愣愣的,雙手緊握著酒杯,酒杯時而晃動,杯中的酒也隨著晃動灑落。她的注意力顯然沒有在我們這個舞臺上,而是始終盯著酒杯,一個人在那里愣著神兒。待我唱完了那首歌,便匆匆地走下臺,奔向她的位置。
“夏楠!”我來到她的座位前,叫著她的名字。她愣愣的抬起頭看著我,笑著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顯然是一副喝多了的樣子。
“你……怎么在這兒?”她問著我。
“我?剛在臺上演出,你沒發現?”
“哦……沒。”她晃著腦袋回答著我。
“你咋喝了這么多酒?”
“開心啊!酒是個好東西……這么好的東西!來,服務員再來個杯子,你陪我再喝點兒。”她招呼著。
“你喝多了,別再喝了。”我攔著她。
“我喝多了?”夏楠指著自己問,“喝多了點兒好!今天我就想再多一點兒。”她說著又繼續往自己的杯子和我的杯子里倒著酒,我接過她倒酒的酒瓶,見她迷迷晃晃的拿起酒杯,隨即撒翻在一旁,白色的連衣裙也被染上了酒水,滲出的紅色顯得格外的鮮艷,她站起來踉踉蹌蹌的朝洗手間走去,我緊忙跟了過去,只見她整個人就像要癱在了水池上,左手拄著水池邊,右手擰著水龍頭,頭緊貼著水池嘔吐,這是我第一次見她邋遢成這副模樣,我過去拍了拍她的背,待她平穩了后架著她回到座位。
“夏楠!夏楠!”我晃了晃她的胳膊,叫著她,她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朋友?”盈盈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來到跟前,問著我。
“嗯,喝多了。”
“這么漂亮的姑娘,你不能讓她就這么癱著啊?你知道她家么?要不送我那兒得了。”她一連串的話語,讓我來不及思考。
“哦……不!不麻煩了!”我說著。
“要不你先送她回去吧,這邊今晚我盯著。”盈盈說。
“好,那辛苦你了。”我拿起夏楠的包,架著她的胳膊,她緩緩的隨我站起,頭搭在我肩上。
“夏楠,我送你回去。”我輕聲地對她說。
“嗯。”她略睜開眼睛看著我,微微地點了點頭。
我扶著她來到停在店門口西側的那輛我前陣子剛淘來的國產二手車里。原本我還計劃著這個周末開著它拉梁曉晴去兜兜風,沒想到夏楠卻成了我的第一位女乘客。
夏楠側躺在車的后排座,我啟動了車子,回頭輕聲喚著她:“夏楠,你家在哪兒?”她微微的睜開眼看著我,眼神空洞的讓我感覺到她就像是在望著空氣,還未等我繼續問她下一句,她又合上了眼。
我覺得再問她也是徒勞,便翻開手機查找著通訊錄曾與梁曉晴住過的那間民宿,消息發了過去,房東沒多久便回話說還有空房,于是轉賬過去定了一間,房東回話說5分鐘后房卡放在樓下的密碼取物柜里。
我微搖開車窗,吹進來的風也難以沖淡飄浮在車內那夾雜著酒精及各種氣體混合的味道,月光透過搖曳的枝葉散下來些許的光亮給車內帶來了溫暖。啟動車子開了不久,過了幾個紅綠燈,便到了這座位于市中心繁華地段的高層公寓前,定的那家民宿也就在這座高層公寓里。
這座公寓里少部分是商住的客房,剩下幾乎都是民用住宅,還有零丁的幾個商戶經營著美發美甲生意,以及還有兩三家專做樓內配送商品的超市,他們除了會在大樓門廳處張貼些宣傳廣告,還會將服務卡片放到民宿的桌面上。
公寓一樓大廳24小時燈火通明,前臺也有物業的迎賓人員。公寓樓下的那條街到了夜晚便是市內著名的夜市,大多商家經營著各式的小吃,也有幾家運作套圈、提線娃娃游戲的商家,夜市從傍晚太陽落山經營到凌晨時分,沒有了顧客,商家們才自行散去。正是由于有了這條街的夜市加上市中心繁華的地理位置,使得這座公寓成了民宿經營者們看中的經營場所,每逢周末及節假日,情侶們便絡繹不絕。
我停好了車子,轉過頭喚著夏楠,她沒有任何的回應。
“再堅持會兒啊。”我自顧地說。
我嘗試著攙扶著她走進公寓,但昏睡的她絲毫無力站起,于是我將她背起,她整個人的重量完全的癱在我的背上,好在并不沉重。步入大廳,在門口的密碼取物柜按房東發過來的信息輸入密碼,取出房卡,我想這也算是房東特意避開面見房客的一種方式。
“2608”房卡上貼著的一塊不干膠用黑色碳素筆記著的房間號。印象里,我和梁曉晴是沒住過這個房間的,想必房東也是在這個公寓里經營著多間民宿。乘著中間的那步高層電梯直奔了26層。出了電梯,正面的墻壁上標示著房間的方向,右轉步行了20多米處的走廊盡頭,再向右轉,便可見貼著“2608”號碼的房門,左側是“2607”,我再次的確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