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素搖搖頭：“沒，沒有男主。”
沒有男主就好，顧南潯輕扯嘴角，將劇本隨手放在桌上，眼里溫情脈脈：“你先做作業。”
他返身帶上房門，林綰素拿著書包坐到床上，剛打開拉鏈，才發現包里的手機屏幕發亮，她拿起手機，微信緊跟著響起了信息提示音。
點開微信，是付筱璃，一連發了兩條文字信息，
【素素，在嗎】
【看到回復下】
貌似很急……林綰素一臉迷蒙，先打了“我在，看到了”這幾個字發送過去。
下一秒，付筱璃立刻來電，林綰素剛撥通，還未說話，就被那頭的她搶了先：“素素你能出來嗎？”
聲音有些急，還有些雜音……像是在街頭，林綰素皺緊眉頭，心頭一驚：“怎么了？筱璃你在哪兒？”
站在街頭的付筱璃扶了扶額，身側的大排檔里坐著白宇和慕黎辰正高聲闊談，也就只有白宇稍微清醒了……
她把目光投向猛勁喝酒的慕黎辰，看到白宇勸告不成，就忙上前奪過他手里的酒瓶。
可慕黎辰半醉半醒，胡亂抱住她的胳膊想要搶回來：“給我……快給我……”
付筱璃給白宇個眼色，讓他拉開慕黎辰，然后微惱地走到一邊：“我就在學校門口這條路上，慕黎辰和白宇他們兩個就在這邊找了個店喝酒，還揚言要去教訓安哲。”
喝酒……隔著電話，的確能聽見慕黎辰模糊不清的聲音。
林綰素剛準備開口，沒料到付筱璃又接著道：“我這不是怕出事嘛。慕黎辰哪里會喝酒，現在人醉都醉倒了，嘴里胡話連篇還在叫你的名字。就這個樣子怎么和安哲打架？你要是出不來，我把電話給他，你勸勸。”
白宇根本沒想過慕黎辰酒量如此差勁，明明喝的誰也不比誰少，偏偏慕黎辰先醉入膏肓。
“吶，電話給你，讓素素和你說。”
付筱璃撇撇嘴，一把拎起趴倒在桌的慕黎辰，把手機貼到他耳邊。
見他依舊如白天上課那般要死不活，更是不耐地推了推他的腦袋：“喂，你接不接啊？不接的話，我可就掛了啊。”
白宇攙扶著他，慕黎辰揉揉頭，像是一瞬恢復了些許神智，迷迷糊糊對著手機道：“素素嗎，你不要再拒絕我……我去幫你教訓安哲。你……你等著，我這就去……”
他剛爬起來，卻被旁邊兩人立刻摁住了。
電話里面忽然傳來慕黎辰蒼白無力的嗓音，林綰素雖不在現場，但也能大概想象到那畫面。
她知道他這個時候并不是完全清醒，可還是柔了聲調，并未敷衍，認真道：“謝謝你的好意。我，我不需要你去教訓他……”
慕黎辰一愣，手機被蹭，一下滑落，幸好付筱璃眼疾手快及時接住，他也趁著這機會站起來，忽然跑了出去。
“哎？”白宇暗叫不好，慌里慌張掏出錢放在桌上，來不及叫老板找零就心急如焚跟出去，“我先去追他，付筱璃你也快點——”
付筱璃驚得張了張嘴，林綰素聽出不對勁來，趕緊問道：“我好像聽到了白宇的聲音，你那邊怎么了？”
“慕黎辰忽然跑了，他肯定是去了趙家要找安哲打架。”
付筱璃出來的時候已然不見他們二人蹤影，干脆將遇到他們倆的前因后果告訴她：“我回家路上恰好撞見他們兩個，然后慕黎辰給我說，他讓他爸那邊的人查了下安哲。知道了安哲是趙太太娘家弟弟的兒子，暫時就寄居在趙家。”
這不是越鬧越大嗎，林綰素剎那怔然，那邊付筱璃沒再說話，直接急匆匆地就掛斷了電話。
慕黎辰的一切本該與她沒關系，可他要去趙家找安哲卻是因為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林綰素收拾好作業，站起來的時候，房門一瞬間也被推開。
顧南潯沒預兆地走進來，面色陰沉，眼神犀利如刃，林綰素垂下小臉，把手機撂去床上，走到他跟前細聲問：“二，二哥？你……”
小姑娘的聲音憋回了喉嚨里，她的這雙眼睛艷若桃花，睫毛在燈光下灑了層暗影使得白皙的小臉微微暗淡，瞳孔里有他的影子。
他不經意間柔了視線，眉宇之間堆積漠然，溫聲道：“素素在和誰打電話呢？”
林綰素彎彎眼角眉梢，微笑著慢吞吞道：“閨蜜……”
其實，他只是上來喊小姑娘吃飯的，乍然間聽到了她在講電話，具體什么內容和誰……他一概不知，唯獨心底有些在意那個人是男是女。
是女的，他就不會再管她們之間談話的內容。
顧南潯明了點頭，薄唇微微勾起弧度，轉個身道：“下樓去吃晚飯。”
她應了一聲，跟著他去了餐廳。
還是像往常一樣，顧南潯只顧著給她夾菜，每天的飯菜也都是盡量讓程管家換著花樣來，想叫她能多吃點。
林綰素的腦子里依舊念著慕黎辰去趙家的事，她一口一口緩慢吃著菜。目光悄悄瞥一眼墻壁上的掛鐘，驚覺距離打電話已然過去了一個小時……
她吃得極慢，有點心不在焉，小手拿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菜葉。眼神低垂，筷子夾起一小塊米飯吃進嘴里，隔個兩三秒才把筷子拿出來，然后又重復了一遍方才那些失神的小動作。
顧南潯注意了半天，她那若有所思的樣子乖巧可人的很，他也樂意盯著看。可就是這丫頭今兒個吃得太慢了些，連著他碗里的粥都漸漸冷了。
“在想什么？”
被他突然一問，林綰素倏然間抬起眼，濕漉漉的眸愣愣看了他一眼，再掃向這些飯菜，立刻像是一秒明白什么垂下眼睫，再沒失神，專心吃起來。
她轉了轉眼珠，不過兩秒復又抬頭，恰好對上他的目光，小手緩緩攪動著湯汁，她的視線跟著思緒流轉：“我，我想去趙家……”
顧南潯一聽，眉心一蹙：“去那兒做什么？”
林綰素抿緊唇，黑漆漆的眸隱約透著希冀。
他面容嚴肅，像是不肯答應：“素素，聽話。遠離趙家的人，那個孫芳并不是什么正經人，你可別被她表面的和藹親切給騙了。”
嗯？
林綰素忽然就想起孫芳每每慈眉善目對她笑的樣子……怎么也沒法和不正經這個詞聯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