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父愛無言
序言:
你用你的辛勞澆筑的港灣叫做<</span>家>,
你用你的雙肩扛起的責任叫做<</span>愛>。
時間雕琢了你的皺紋,渲染了你的白發
看著懷抱里的我慢慢長大,難以割舍把我放飛天涯
終有一天,時間把你拖垮,而我,卻來不及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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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醫院,兩個人并肩走在馬路上,兩側的梧桐樹已經落光了葉子,顯得凄凄慘慘。
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他們像初戀里羞澀的情人一樣,靜謐的回憶著曾經的時光。
走出去很遠,金佑憂慮的開始問道陸佳:
“爸爸是什么病,為什么會住院?”
“你知道他心臟不好,這次要做搭橋手術,就在兩天后。”
金佑久久的沉默著。
“自從我拒絕了他在工作上的安排,我們就一直在爭吵著,我現在一直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爸爸了……”金佑有些難為情的說給陸佳聽,但更像是在解釋。
“你有沒有想過,爸爸真的能不想你自己做一番事業嗎?就像現在,他難道真的不希望你去看他?兜兜出生的那一天,他不想你見到他衣服里面穿的病號服,就是希望自己住院的事情不會成為你的負擔,他知道你剛做了父親會有多么的開心。”
“其實,爸爸也知道最近西餐廳的生意不好。”
“我考慮把餐廳關了。”一時太多的事情讓他無所應對,他慌亂的說道。
“你還在以為爸爸不支持你開西餐廳?”陸佳無奈似的搖了搖頭,她有太多的話想要說。
“當初你開餐廳的錢,應該有一部分是找媽媽拿的吧,你覺得爸爸就不會知道嗎?”
陸佳嘆了一聲,繼續說道:
“其實有很多事情是你想不到的,剛開業的時候生意那么好,那是因為爸爸一個一個告訴了他那些多年的朋友,他放下了所有的姿態,還把生意上的客戶都介紹了過去。”
“你也不會知道,兩年前我們在酒吧得罪的那個磊哥,他知道了你自己開了一家開西餐廳,早就打上了主意,但是恰巧有段時間我們出去旅行了,是爸爸花錢打點了關系才擺平的,他是擔心你沖動做錯事情!”
陸佳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又說道:
“現在我可以三言兩語告訴你這些事情,但是那些愛你的人,卻是在用一生的時間在做這些事。有很多人,他們不會表達,有很多事情,他們選擇隱藏在心里,我們眼睛看不到,但是需要用心去體會。”
金佑不再言語,他神情有些黯然,并不是因為心愛的人在數落著自己,而是想到自己已而立之年,卻還看不懂這些淺顯的道理。
“我說這么多不是在指責你的對錯,而是想讓你明白,愛有這么多的表達方式,爸爸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著你。”
“他說在年輕的時候一直忙著工作,疏于對這個家的照顧,所以漸漸失去了你。現在他不希望你像他一樣,成為一個只會賺錢的人”
陸佳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心連著心,輕聲言語,脈脈含情:
“最重要的,這個家需要的是你”。
金佑望著陸佳的溫柔體貼,忍不住將她擁抱在懷里,兩個人又相互依偎在了一起。
夕陽漸漸沉去,臨近傍晚回到家中,陸佳親自煲好了粥,她交給金佑,說道:
“晚上我帶孩子,你把晚飯送去醫院吧。”
金佑吻了吻她的額頭,他無比欣慰自己能娶到這么一個體貼的女人。
陸佳看著金佑離去的背影,臉上終于流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仿佛牽掛許久的事情終于讓她釋懷了。
醫院里,那悔悟的感情絲毫不需要醞釀,金佑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他看到一臉疲憊的爸爸媽媽,三人相視了一眼,沒有驚訝,也不需要再解釋。金佑把餐盒放在桌子上,對媽媽說道:“你回去吧,佳佳在等你吃飯,今天晚上我在這里守夜。”
金佑的到來讓金母甚是欣慰,聽到他的話,臉上頃刻間便露出了笑容,點頭同意了。
母親離開后,屋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寡言的父與子。
金佑不知道從哪里說起,他只是認真的盛起了餐盒里的粥,床上的爸爸忍不住問起他來,說道:
“怎么,不和我吵了?”他的聲音很疲憊,很虛弱。
金佑看向父親,朝著他撅了噘嘴,一邊手里開始扶起他,在身后墊起枕頭,說道:
“那你就快點好起來,等著我給你吵。”金佑驕橫的話里充滿了關懷。
兩個人都笑了,像那兒時的撒嬌,像那兒時的融洽。
金佑給父親端過那碗粥,躊躇之間父親接了過去,又說道:
“我自己來就行了,又不是病的不能動,你坐這,我們說會話。”
金父手捧著碗,笑意盈盈的望著他,說:“我們都有好幾年沒像這樣坐在一起說會話了吧。”
“是啊,那是因為和你沒話可以說。”金佑的內心還有些小執拗,但已經沒有了絲毫生氣的樣子。
“怪我這些年都在忙公司的事情,不知不覺你就長大了。”金父感慨著說道。
“我記得小時候把你扛在肩上,你一只小手也就能抓住我的一個指頭,那個時候你還沒有這個病床高呢。”金父說完笑了笑,又忍不住嘆息說道:“一晃這么多年就過去了”。
他臉上還掛著笑容,又繼續說:“你剛上初中的時候我就和你許叔出來創業,從那個時候起,能陪你們好好吃個飯的時間都不多了。”
金佑也想起了小時候,似乎還有些埋怨的說道:“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想去吃西餐牛排,和你嚷嚷了一個學期你都沒有帶我去。”
“那是你媽媽喜歡吃,我知道。”
金佑沒有再說話,看著父親喝著粥,一會又繼續說:“我記得你有個同學帶著你去做了暑假工,你賺到錢后為了感謝他,還特意請他吃了頓西餐牛排。可是后來我才聽說,你只買了一份給他,看著他吃完,最后走的時候又打包了一份,拿回家和你媽媽一起吃的。”
“他后來因為這件事笑話了你好久。”金父側臉看向他,笑的很開心。
一會碗里的粥喝完了,金父繼續念叨著:
“也好,現在你結婚了,當爸爸了,我和你媽媽也就放心了。”
“但是你可不要像我一樣,只知道賺錢,都快要忘了這個家,我可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至少你給了我和媽媽很好的生活條件。”金佑安慰著父親,也安慰著自己。
“其實我讓你來公司,只是不想讓你太辛苦,我知道從零開始的艱難,但是你現在開起了餐廳,爸爸其實還是支持你的。”
“我可能還是經驗不夠,現在西餐廳的流水很差,我考慮把它關了。”金佑猶豫著說道。
“做事情要學會堅持,餐廳現在的情況我聽佳佳說了,我也和她說了我的想法,回頭你們兩個商量下吧。”
兩個人揮去了曾經的不悅,一言一語聊到了深夜,金佑陪伴在父親身邊看著他安詳的睡去。在黑暗的房間里,他依稀能記起一次次爭吵中說出的憤怒的話,這讓他羞愧難當。安靜的夜里,淚水濕潤著眼睛,再無困意。
第二天清晨,母親一早來到醫院,金佑便去休息了。
等他回到家里,看著一個月大的女兒躺在搖籃里酣然入睡,金佑這一眼便釋去了他的疲憊,他坐在沙發上望著那一絲甜蜜久久發呆。
陸佳走近坐在了他身邊,兩個人濃濃的情愫已經超越了愛戀的關系,眼神和舉止間共勉著這一刻的心意。金佑面露難色,心中有萬般酸楚卻無從說起,他將陸佳擁入懷里。
那個溫暖的懷抱里,同樣渴望著在抑塞的時候會有一個依靠。金佑將頭伏在了她的肩上,他像一個需要撫慰的孩子,至少在陸佳這里可以得到些許的安寧。他眉目緊蹙,卻終究抵擋不住眼淚,許久之后才抽抽噎噎的說著:
“爸爸老了,爸爸真的老了……”
陸佳無聲的給予著慰藉,那是只有她才可以看到的,心愛男人的絲絲柔情。
男人流過的眼淚是一種釋放,也是對自己的警醒,他漸漸收斂了情緒,又恢復了以往的堅強。
“爸爸不希望我放棄餐廳的生意”金佑平靜的說道。
“爸爸和我說過了,我們都覺得餐飲還是跟本,只是在濟南城沒有差異化的西餐廳比比皆是,我們缺少的是自己的思想和格調。”
“那你有什么想法?”
“從新裝修,我們不需要奢華。在這個快節奏的生活里,所有的人都需要一個可以安靜下來的地方,我們可以把樓上改為下午茶,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咖啡館一樣,有書,有音樂。”
“其實,我們并不需要賺多少錢,有你,有我,有這個家,平凡的一生,就足夠了。
金佑深情的點了點頭。
陸佳甜蜜蜜的說:“那我們可要換個名字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道:
“剛好,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