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自己一個人???”
何花在忙著揉按自己酸痛的肌肉,不知什么時候竟過來一個打扮得很潮的男人要跟她搭訕??此臉幼?,似乎對自己非常有信心。
“咱們加個微信唄?”男人繼續搭話。
“不加!”何花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整這么害羞干嘛呢?我在那邊發現你一直在看我,我可是糾結了很久才決定過來跟你要微信的!”
“誰看你了?”
何花著實感到無語,可能自己確實往他所在的那個方向看過,但也不至于就認為她是在看他吧。真不知道這人哪來那么大的自信?
“你要不是老在看我,我也不會過來搭訕你了。”
何花覺得這個人有毛病,而且是大毛病,頓時心生厭惡,所以往旁邊移了幾步,想離這個人遠一點。
“加個微信而已,至于這個樣子嗎?”那個男人繼續糾纏,并且有意擋住何花的去路。
“你這人有毛病吧?”何花有些生氣了。
“我看有毛病的是你?!蹦腥嗽桨l強勢,“你要對我沒意思的話,干嘛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這番滑天下之大稽的話正巧被走回來的秀秀聽到了,這讓她很氣憤,立馬站到了何花身邊,擋在了男人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說:“你這人是不是吃錯藥了?看你就是對你有意思了?那我還看他了呢,還有他……他……他……,那我是不是對他們都有意思???”秀秀一邊質問一邊用理論去推翻男人的強盜邏輯。
“我可警告你,再這么糾纏下去我可報警了,還有我男朋友可是警察!”秀秀毫不客氣地表明著自己的立場。
幾番連珠炮轟之后,男人招架不住,連句狠話都沒放下就灰溜溜地跑了。
“真是的,世上竟然會有這種人?像只蒼蠅一樣,嗡嗡嗡的,搭理它吧,自己惡心;不搭理它吧,煩人!”秀秀仍在氣憤地說。
“這樣會不會有點太過分了?”何花表示擔憂。
“過分什么?他要是繼續糾纏下去,后面還有更過分的呢!”秀秀堅決不向任何人示弱。
“我怎么發現你好像有點壞壞的哦?!焙位ㄐα恕?p> “我們女人也是有原則的?!毙阈銚]舞著拳頭說道。
何花先是一愣,然后會心一笑:“走吧,我們到那邊玩會去。”
何花所指的那邊其實是指位于斷崖左邊的南山道觀。南山道觀雖然不大,但名氣可不小。據說是建成于嘉靖年間,流傳至今也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了,方圓百公里的范圍內有不少人都是它虔誠的香客。逢年過節時候南山山頂的游客都會人滿為患,一是登高觀景,二是來上香祈福。
中國人的傳統向來如此,也并不全是迷信,而是一種精神的寄托以及對未來美好的憧憬。長時間被壓抑恐慌支配,這讓何花身心疲憊,此時能給她一絲情感寄托的東西唯有眼前的南山道觀了。
“去那里能做什么?”
“可以燒香?。 ?p> “有用么?”秀秀一臉疑惑地看著何花。
“也許有吧,不試試怎么知道呢?”何花回過頭給了秀秀一個很認真的表情。
秀秀不太認同何花這種有病亂投醫的做法,不過倒是被她那個認真的表情感染到了:“好吧,那我們就去看看?!?p> 走了幾步,何花又停下了下來?;仡^看向剛剛走過的路,那里已經被陣陣白煙籠罩,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再轉過身時,眼前的南山道觀倒是愈發清晰起來了。
好不容易擠進道觀,秀秀才忽然驚覺何花還在外面站著發愣,急忙又擠了出來,拉上她的好閨蜜的手。心里雖然有些埋怨何花總是拖拖拉拉的,但卻從不會丟下她獨自去玩。
也正因為如此,何花才能對秀秀全盤托出。這次出行她也向秀秀透露出了近期要回一趟老家的想法。
“早該這樣了!”秀秀求了一大把的香,拿在手里對著燭火點,“反正春節也快到了,你就趁著這個機會回去把你那點破事都處理掉!”
“這么快到春節了嗎?”何花有些驚訝,她沒有想過時間竟過得如此快。
“是啊,今天臘八了耶!”秀秀輕輕地上下搖晃手中的香,讓冒著明火的香都滅掉,“春節也不遠了。”
“臘八?”何花思量了一下,拿起一炷香慢慢地伸過去,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還燃著的香,找個安全的地方把香插進香爐里。然而還是不小心被碰落的香灰燙到了手背,吃痛讓她慌忙縮回了手。
“那今晚是不是要做點好吃的,放松一下?”
“那是必須的!”秀秀聽到有好吃的就來興趣了。就為何花這句話,也不枉花費那么多功夫陪她來一趟南山。
“今天要一醉方休哦~!”
“有什么關系,大不了今晚就住你家了。”
兩個神經大條的女孩要是玩到一起,那注定是要玩瘋了。道觀之行后,兩人坐纜車回到南山公園,然后坐上了最刺激的魔鬼過山車,再然后又去喊泉那里發泄一通,沿途還玩了會套圈游戲。雖然一大把地把圈套全拋出去一個都沒套中,但一點也沒覺得氣憤,反正就是高興。
一直瘋到夜色朦朧,兩人才提著一大包的吃食回到家。再經過一番操作,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可口的飯菜,旁邊還整整齊齊地放著十幾支不同顏色的雞尾酒。真正瘋狂時刻現在才剛剛開始。
“來,好姐妹,干一個。”
難得在難過的時候有個人相陪,何花格外感激,舉著酒瓶跟秀秀碰了一個。
一口酒精下肚,氣氛瞬間沸騰。女孩們很快就把KTV開到了家里,酒瓶被當作話筒,她們開始唱起了《容易受傷的女人》。
頗帶怨婦風格的歌聲讓被掏空了的酒瓶也忍受不了,掉落在地上丁零當啷地亂響。酒過半巡,秀秀靠在沙發上,舉著個酒瓶子,左搖右晃地盯著看。
“花姐,這個看起來像顆寶石一樣耶~?!毙阈愕穆曇麸h忽不定。
“是嗎?那只不過是酒的顏色罷了!”
“我真羨慕你~花姐。”秀秀仿佛從酒瓶看到了什么,忽然頓悟似的說。
“我有什么好羨慕的?我還羨慕你咧!”
兩人就這個問題開始了討論。
“你看阿強多好,有正經編制,人又正直?!焙位ㄕf。
“一點都不好,從來不知道主動找我。”秀秀表示不服。
“要他主動找你還不簡單?”何花對這種事簡直手到擒來。
“怎么做?”
何花讓秀秀把手機給她,然后在秀秀的朋友圈編了一條消息“哎,終究是一個人承受了所有”,然后設置僅他一個人可見,再然后點擊發布。
果不其然,沒過幾分鐘阿強便打來了視頻電話。按照何花的吩咐,秀秀并沒有立即接通,等到阿強打來第二遍才不緊不慢地按下接聽鍵。
酒后的甜言蜜語格外的虐心,何花聽著也只能在心里不停地嘆氣,忍不住拿了瓶酒站在窗邊一口接一口地悶。
當世界慢慢趨于平靜之后,秀秀抱著個抱枕躺在沙發上已然睡著。何花仍然感覺到一陣陣天旋地轉,苦于心里難以平靜,手中酒瓶也早已見底,只能打開窗戶吹會冷風,尋求一絲平靜。
一股冷風猛地吹進,身后的秀秀被凍得直打哆嗦,何花又慌忙把窗戶關上了。
錯過的東西太多了,就像隔著窗戶看外面的天空,每一樣都已經遙不可及。
“你……還好嗎?”
何花的右手懸在空中,仿佛是在撫摸陳森的臉龐,一滴眼淚從她的眼眶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