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鈺受到了瑤瑤的啟發,慢慢的有了想考取功名的想法,他的文采本就不俗,再加上刻苦讀書,很順利的在科舉考試中考中了榜眼。
瑤瑤在和張鈺的相處中也慢慢地喜歡上了這個男人,當今皇上給張鈺賜官留任期間,他們也結為了夫妻。
就在他們成親當日,將要夫妻對拜之時,張鈺的母親藍汐從山中養病回來了。
兩個丫鬟扶著藍汐進了大廳,她在眾人的錯愕聲中,中止了這場婚禮。
“老爺,鈺兒成親府里怎么沒人告訴我?要不是上山祈福的婆子提起,我都不知道鈺兒娶了這樣一位……來頭不小的女子呢!”
她故意停頓了片刻,眼睛掃過眾人的臉,最后落在蒙著大紅蓋頭的左瑤身上,看到她雙手緊張的摩挲衣角,藍汐輕蔑的瞥了一眼,臉上露出了讓人不易察覺的笑。
“汐兒,今日是孩子們的好日子,你有什么話等他們拜完堂之后再說。”張慶耐著性子和顏悅色道。
“拜堂可以,但是得請新娘子去廂房走一趟。”
“娘,您這樣不妥!”張鈺說道。
藍汐并沒有理會他們父子的話,直接命人將左瑤帶進了廂房,之后將前來觀禮的賓客請走,隨即關上了張府的大門。
今天來觀禮的人數眾多,大部分是張慶的知己同僚,即使張慶娶親的不是嫡長子,但是張府也使出了最大的力氣,將這次的婚禮辦得隆重大氣。
藍汐這一鬧,張慶坐不住了,賓客們一走,他直接將茶碗摔到地上,指著她鼻子怒道:“你這婆娘!平日里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今日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日子!簡直是胡鬧!”
前廳墻上掛著的大紅色雙喜字剪紙還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窺視著這一家人的鬧劇。
張鈺跟著左瑤去了廂房,還沒進房門,就被母親身邊的丫鬟借口“女人的事情,公子不方便”擋在了門外,屋子里人們的動作很輕,他等得著急了喊左瑤的名字也沒人應答,正想要踹門進去的時候,門開了。
幾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對張鈺畢恭畢敬道:“恭喜張公子娶得如此冰清玉潔美若天仙的娘子。”
聽到這句話,張鈺明白了母親的意圖。
“來人吶!”
“公子,有何吩咐。”
“將這幾個人拖下去,重賞三十大板!”
她們被嚇破了膽,齊刷刷跪地磕頭求饒:“公子小的們只是驗明這姑娘的清白之身,并無半點不敬,求公子開恩,饒過小人吧!”
“三十大板打下來,老奴這身子骨怕是要散架了呀!求公子網開一面啊!”
張鈺對這幾個穩婆的求饒聲充耳不聞,怒道:“帶下去!五十大板!”
聽到要打五十大板,穩婆們當時就嚇傻了,一個個的神情呆滯的癱坐在地,幾個家丁連拖帶拽的把她們拖到別院,不一會兒,歇斯底里的哭喊聲充滿了整個張府。
瑤瑤面如土色,茶水不沾,眼睛只是盯著窗外在枝丫間蹦蹦跳跳的小鳥,任憑張鈺怎么哄她,都沒有說一句話。
張鈺暗罵自己無能沒有早一點阻止母親,一個女子在成親之日被人中斷婚禮查驗清白,如此大的屈辱,換做是誰都是很難放下的。
他去大廳找母親,想知道她為什么這樣做,同為女人,卻能做出如此狠心的事情,還沒進前廳,張鈺就聽到了爹娘吵架的聲音。
“兒子成親你卻連一個字都沒向我提起,你可真是好啊!”
“藍汐,這么多年你對兒子不管不問,現在冒出來認兒子了,真是恬不知恥!”
“我恬不知恥?張慶,鈺兒在府里是怎么過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我派人幫襯,恐怕鈺兒要被你和那些鶯鶯燕燕生出來的好兒子折騰死了!”
“我、這我怎么不知道?”
她冷笑一聲,嘲諷道:“你有真正關心過鈺兒嗎?舊事暫且不論,就說今日,左瑤一個青樓賤奴讓她給鈺兒做洗腳丫頭都是高看了她,你卻同意她嫁給兒子當正妻!我還聽說左瑤進府原是你的意思,你想再納一房小妾,沒想到老了不中用,這才把她嫁給鈺兒,是與不是?”
張慶被氣得臉都綠了,一把揪住藍汐,“這種風言風語是誰傳出來的?說!”
“你先別管是誰傳出來的,就說是不是真的?想想也是,是你的做派!”
“你!!!!”
張慶眼前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張鈺聽不下去了,沖過來將他扶到太師椅上,喝了一杯涼茶,撫了胸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上個月您知道了我被皇上任命為朝議郎的消息,急匆匆回家,路上不慎跌下馬車,至今傷勢未愈,畢竟我成親的事情很突然,爹擔心您的身體才沒有告訴您,本是一片愛護之心,您卻把他氣成這樣,您可滿意?”
“……”
“我原本是得過且過的心思,是瑤瑤開導我,寬慰我,陪著我一步步走到今天,現在她一言不發,對我不理不睬,您可滿意?”
“……”
“爹幾日前就被升為尚書令,圣旨都下來了,他想把婚宴和升遷宴熱熱鬧鬧的一起辦了,現在賓客們都掃興而歸,您可滿意?”
“……”
“娘,瑤瑤是清白的,您可滿意?”
“……”
張鈺連著四個問題,問的藍汐啞口無言。
他又看看廳中的大紅喜字,然后低著頭扶著張慶回去歇息了。
藍汐的丫鬟小鳳看著夫人的情緒比剛來時的情緒好些了,便小跑進來為難道:“左姑娘是清白的,這都是穩婆們查驗過的不會有假。只是公子震怒,罰了她們每人五十大板,有一個穩婆身體扛不住,死了。”
“多給她家人些銀兩,厚葬了吧!”
原本以為能順遂自己的心意,把左瑤趕出去,沒想到一下子弄得所有人不痛快,更沒想到張鈺如此在乎這女子,她揉著太陽穴連連嘆氣。
她轉念又一想,張鈺今日的表現確實是與以前不同了,往日里對什么事情都是不聞不問,每天只悶在房間里寫詩作畫,給他安排的婚事,從來不說好,也從來不說壞。
這次肯去參加科舉入朝為官,婚禮的事情據理力爭,說的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
“確實是變了呀!”她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