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姑娘，您這是？”

　　羅嬋看她一臉驚訝，也不明所以。

　　“我素來愛看書，公子書房里典藏頗豐，所以便來觀摩一二。”

　　“公子馬上就要參加縣試了，勞煩姑娘費心了。”

　　羅嬋來到這邊見的人不多，但是論起說話技巧，她對這位趙大娘可謂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就如今日趙大娘這一句話，就包含了多重意思在話中，若不是有些人生閱歷，羅嬋險些有些應付不來，最后得罪了人卻不自知。

　　她馬上心領神會道：“近來天氣變化快，陰晴不定，馬上就要立冬了，我想熬些清肺潤喉的湯給公子，但是我手腳太笨了，趙大娘若是得空了，能否賜教一二？”

　　趙輕言平日里雖然和謝懷遠接觸不多，但對于這位公子就如同親生一般，頗為上心，這次能幫到公子，她也愿意出力。

　　“羅姑娘說到賜教，可就是折煞老身了，正好我要去廚房，姑娘可隨我一同前去。”

　　就在去廚房的路上，趙大娘話趕話不經意間聊起了謝懷遠小時候的事情，這讓羅嬋有些不可思議。

　　聽趙輕言說，謝懷遠小時候就是一個貪玩兒不愛學習的小孩子，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總是有各種稀奇古怪的鬼點子來折騰書院里面的先生，最后被退了學。

　　謝夫人沒有辦法，拿了銀兩禮物前去賠罪，希望能夠讓謝懷遠重新入學，但是先生年事已高，婉拒了謝夫人的請求。

　　“公子小時候就和大多數兒孩子并沒有什么區別，但是和現在我認識的他相差甚遠，后來是怎么變成現在這樣刻苦讀書的好學生了呢？”

　　“公子變成現在這樣，我也有責任，公子怨我也是應該的，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

　　“為什么會出人命呢？”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趙大娘趕緊改口道：“羅姑娘是聽錯了，這人老了上了年紀就容易說胡話，沒有嚇到姑娘吧？”

　　“沒、沒有。”

　　羅嬋很確定剛才趙輕言說的是人命，那樣傷感的眼神，可不像是說胡話才會出現的，但是趙大娘很快就圓了場，這也說明了有些事情在這個家里是不能被輕易提起來的。

　　下午的時候，羅嬋端著雪梨湯再一次來到了書房。

　　謝懷遠還是保持著晌午羅嬋離開時看到的那個姿勢——端正的坐在書桌前，身體前傾，兩只眼睛專注看著那泛黃的書頁上的文字。

　　羅嬋的動作很輕，她緩緩放下燉盅，盡量不發出聲音。

　　“嬋姐姐，燉盅里面的是什么啊？”

　　她看著他平靜如水的眼神，內心想法有些復雜。

　　晌午趙大娘說的那句話，她還記憶猶新，如果說為了讓謝懷遠能夠考取功名出人頭地，而去殺人，這樣的做法也太偏激了一些。

　　殺人的是趙大娘嗎？

　　她很快否定了內心的想法，不，一定不是她，趙大娘最多是個幫兇，殺人的另有其人。

　　莫非……是謝夫人？

　　羅嬋感覺到答案呼之欲出了。

　　“嬋姐姐？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