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疑惑地拿過，等仔細辨認之后，連忙朝著慕芙蓉拱手道，“原來是東家啊。”
慕芙蓉笑道，“看來掌柜的是認得此物的。”
“老東家說過，東家前來時，必定會拿著地契前來，故而老奴自然是認得的。”掌柜的低聲道，“東家，老奴可算是盼到您來了。”
慕芙蓉沉默了一會，接著道，“我也是這兩日才打算過來看一看，掌柜的可否將賬本拿來讓我過目。”
“東家稍等，老奴這便去拿。”掌柜的說罷，連忙去拿了。
伙計端著茶過來，自然聽到了掌柜的話，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您就是東家，小的眼拙，還望東家莫怪。”
“近來這生意不好做？”慕芙蓉低聲詢問道。
“是啊。”伙計點頭道，“對面開了一家首飾鋪，里頭的皆是從南邊運來的。”
“南邊？”慕芙蓉沉默了一會，“我待會去瞧瞧。”
“這半年都不見進賬了。”伙計斂眸，“小的的工錢也有兩月不曾結。”
慕芙蓉抬眸看向掌柜的，他也是無奈地苦笑，瞪了一眼伙計，伙計訕訕一笑，便出去了。
慕芙蓉拿過賬本，仔細地看過之后，抬眸看向掌柜的，“原先有幾個伙計？”
“年前還是不錯的，共有四個，只是這一年營生不好，故而老奴便遣散了，如今也只有老奴與外頭的旺福。”掌柜的笑道，“他手腳麻利，加之是前年逃難過來的，在這里沒有親戚，用著也放心。”
慕芙蓉微微點頭，隨即合起賬本，“這幾日歇業吧。”
“什么？”掌柜的驚訝地看著她。
慕芙蓉緩緩地起身，“掌柜的先將鋪子內的存貨清點清楚，三日后我再來。”
“是。”掌柜的雖然心生疑惑，卻也答應了。
慕芙蓉看得出，這掌柜的是個忠心之人，故而外祖母才會放心地將鋪子交給他。
她隨即放了一張銀票，才出了鋪子，掌柜的送走她之后，便掛了歇業的牌子。
慕芙蓉去了對面的鋪子，鋪面大了一半，此時客來客往，甚是熱鬧。
“公子請。”一個伙計見她過來，連忙笑臉相迎。
慕芙蓉微微點頭，便入了鋪子，瞧著里頭琳瑯滿目的首飾，花樣繁多，樣式新穎。
她看了一圈，這才離開。
等回到東方國公府時，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慕芙蓉匆忙到了東方悅的院子，換了衣裳之后，才算是松了口氣。
東方悅笑著說道，“你出去了一趟，可發現什么有趣的？”
“有。”慕芙蓉看著她，“表姐可知曉這京城內哪家首飾最好？”
“當屬城西那處的昌和金鋪。”東方悅笑著說道。
“原來表姐也去過？”慕芙蓉低聲道。
“是呢，那里的首飾都是獨一無二的，連宮里頭的娘娘、公主也都會過去。”東方悅看著她，“難道你去瞧了？”
“之前聽說過，一直想去瞧瞧，故而適才便去了。”慕芙蓉接著道，“我也瞧上了幾套不錯的，只是出去的匆忙，忘記帶銀兩了。”
“你啊，就不應該獨自前去。”東方悅接著道，“下次可不許了。”
慕芙蓉連忙點頭，卻也在想著下次出府該找什么理由。
在東方悅這處閑聊了一會子，慕芙蓉便回了慕家。
慕芙蓉剛進了院子，便見周媽媽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二小姐，小公子病了。”
“病了？”慕芙蓉微微一怔，想著慕阜如今也才剛滿月，剛剛進了慕家，便病了，任誰聽了，都會有旁的心思。
“父親可趕過去了？”慕芙蓉看著她問道。
“已經過去了，老夫人也去了。”周媽媽低聲道，“只是……大公子適才去周氏那處了……”
“他可是見過小公子？”慕芙蓉恍然道。
“見過，而且還碰過呢。”周媽媽蹙眉道。
慕芙蓉沉默了良久，接著道，“我現在便過去。”
“二小姐，老爺得知之后，便讓大公子跪在了院子內。”周媽媽紅著眼眶，“老夫人竟然也默認了。”
“我知道了。”慕芙蓉臉色一沉，冷聲道。
比起東方氏來，老夫人自然看重周氏，而周氏進門，也是得了旨意的，這孩子自然也是嫡出。
慕芙蓉只覺得人情冷漠，周氏才剛進門，老夫人便轉了風向，往后的日子怕是更艱難了。
“夫人呢？”翠竹想著，東方氏總歸是疼愛大公子的。
“夫人……她說，倘若是大公子的錯，便該受罰。”周媽媽哭喪著臉道。
慕芙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地冷笑，只是簡單地換了一身衣裳，便出了院子。
周氏的院子距離慕芙蓉現如今的院子有些遠，等她趕到的時候，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辰。
院子內燈火通明，鬧哄哄的，偶爾還能聽到嬰兒的啼哭聲。
夜涼如水，院子里頭，赫然瞧見一個孤單的小身影跪在石階前，低垂著頭，月影灑落在他的身上，顯得越發地瘦弱。
慕芙蓉心疼不已，快步上前，半蹲在他的面前。
“瑞兒。”她輕聲喚道。
慕瑞有些恍惚地抬眸，待瞧見她時，委屈地哭了起來，“姐姐，我真的沒有。”
“我相信瑞兒。”慕芙蓉輕聲道。
慕瑞哽咽著，卻也不敢起身，只能淚眼汪汪地看著她。
慕芙蓉連忙將自己的披風脫下，披在他的身上，扶著他起來。
“姐姐，你這樣，會讓父親厭煩的。”慕瑞低聲道。
“不妨事。”慕芙蓉說著，已經扶著慕瑞站了起來。
許是跪得太久，慕瑞雙腿打顫，一個趔趄，向后倒去。
一旁的翠竹眼疾手快，抓住了慕瑞的手臂，雙手撐著他站著。
“弟弟。”慕芙蓉擔憂地看著他，見他額頭噙著薄汗，雙唇發白。
她連忙看向一旁的周媽媽，“去請大夫來。”
“大夫正在里頭。”周媽媽壓低聲音道。
慕芙蓉眉頭緊蹙，還不等里頭有人出來，她已經沖了進去。
慕賢見慕芙蓉這樣橫沖直撞地進來，臉色一沉，“還真是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