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歡的衣裳?”安悅錦疑惑問,“怎么破的?”
阿澤一愣,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轉瞬恢復原樣。
只是恰好被安悅錦捕捉到……
他掩飾性地道:“上山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刮了。”
“是嘛,我看看,破成什么樣了,讓娘給你補的好看點。”像是想到了什么,安悅錦起身去拿柳清霜手里的衣裳。
阿澤驚慌的起身,還來不及伸手去攔,衣裳已經到了安悅錦手中。
他懊惱的垂下頭,雙手忐忑地緊握成拳。那晚天黑,他隨手拾了一件衣裳穿上,出來才發現是他最喜歡的那件。
怕驚動家里人,阿澤也未回去換,誰知被那個蠢豬二子掙扎的時候給扯破了。阿澤恨不得將二子摁在街上再胖揍一頓。
悅悅會不會發現什么?會不會覺得他很殘忍?會不會討厭他,害怕他?
不過是短短幾息間,阿澤已經想了很多。
黑色的短衫袖子上破了一條半尺長的口子,看著不像是被樹枝刮的,反而像是被人扯破的。
這件衣裳就是阿澤那晚穿著出去的,再加上家里不見的麻袋,安悅錦恍然大悟。
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大多的巧合都是人為!
而能為她出氣的也只有在乎她的人,安悅錦側頭深深看了阿澤一眼。
那一眼看的阿澤心慌,忐忑害怕齊齊涌上心間,他不安的攥緊雙手,這才極力克制住想上前一把抓住安悅錦的沖動。
悅悅會不會將他趕走?
安悅錦是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一直以來阿澤對于安悅錦都有一種初生牛犢對于母親的依賴和信任,他害怕他的悅悅不要他了。
可是柳清霜還在這,他現在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不能問,阿澤的心就如在油鍋里煎熬著……
安悅錦重又將衣服放進柳清霜懷里:“娘,阿澤最喜歡這件衣裳了,您給他補的好看點,您繡活好,給他在袖子那繡點竹子之類的,也好遮住那個大口子,等著過幾天我去鎮上再買兩匹布料,您多給阿澤做幾件,他經常上山,免不了勾了破了,穿衣裳比較廢。”
安悅錦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讓柳清霜有些詫異,這丫頭關心阿澤的時候可不多。
和阿澤相處了這么些日子,柳清霜儼然已經將阿澤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倒是女兒總是對阿澤還存著些防備。
因此柳清霜很樂意看到女兒漸漸對阿澤放下成見。
“這樣也好,放心吧,你娘的繡活你還不知道嗎,肯定會將衣裳補的比新做的還好看。”
“對了,娘,那幾個麻袋我前段時間拿到山上盛東西用了,就沒拿下來,您要是現在急著用,我就去李嬸子家要幾個。”
“算了算了,也沒什么用處,不必這么麻煩了。”柳清霜擺了擺手,抱著衣裳回了屋。
早在聽了安悅錦的話,阿澤就不可置信的看著安悅錦,干澀的嗓子張了張,想說話又不知道說點什么,“悅……悅悅……你……”
安悅錦瞥著他,揶揄道:“怎么,半夜敢翻墻出去,現在倒是不敢說話了?”
她知道了,她果然知道了,阿澤苦笑,既然知道了,她不覺得他殘忍嗎?
只是看著阿澤的表情,安悅錦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的心軟成一片,上前握住阿澤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鄭重的說:“阿澤,謝謝你。”
若說之前安悅錦將阿澤劃為好朋友,那么,從現在開始,她真正的將阿澤當做自己的家人。
榮辱與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離不棄的家人!
“你不怕嗎?”阿澤問。他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的眼睛,不想錯過她一絲表情。
“怕什么?”
“我將那些人廢了,還戳瞎了那個人的眼睛。”阿澤咬牙將自己殘忍的一面暴露在安悅錦面前,他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那些人罪有應得,我還怕他們臟了你的手,下次再翻墻干這種事的時候記得叫上我。”安悅錦拍了拍阿澤的肩膀,囑咐道。
她不是圣人,相反她瑕疵必報。
“嗯。”得到想要的答案,阿澤開心的笑了,大不了下次他叫上悅悅,他動手,讓悅悅在一旁看著。
他記得還有個陳掌柜沒解決……
臨回屋前,安悅錦突然好奇的問,“你怎么唯獨將二子的眼戳瞎了?”
阿澤的臉一下子漲紅,腦中不由自主蹦出那晚二子說的話。
那晚阿澤摸黑潛入二子家,用麻袋將睡得正香的二子一套,就扛著出去了。
到了街上,他毫不留情地將麻袋一丟。二子掙扎著鉆出來,一臉驚恐的指著他:“你,你想干什么?”
阿澤一把掐住他脖子,“你竟敢欺負悅悅,嗯?誰給你的膽子?”
他聲音低沉緩慢,卻無端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二子膽都要嚇破了。
“誰?誰是悅悅?”他扒著阿澤的手,生怕他將自己脖子掐斷。
“昨天白天,想起來了嗎?”阿澤難得好心給他一個提示。
大概二子快要嚇死了,腦子也比平時轉的快,一下子就想起安悅錦,“你是說那小娘們,大俠,你行行好,我們沒怎么她,她,她最后跑了。再說是陳掌柜讓我們這么干的,你要報仇找陳掌柜。”
“嗯?”阿澤手上又用了些力,身上的氣息黑壓壓的,這個男人竟然叫悅悅小娘們,該死!
二子臉憋紅,呼吸越來越困難,他一急,口不擇言的道:“大,大俠,饒命,您若喜歡那小娘們,我去,去給您弄來,我和那些哥們都沒碰到她,我……我就看了那小娘們兩眼,那小娘們胸大腰細,滋味肯定不錯,您……您若不滿意,您想要什么,什么樣的女人,我都給您找來。”
二子說了一堆污言穢語,殊不知,這些話如一個炸彈丟到了阿澤頭上。
阿澤眼中露出殺意,這男人不僅對悅悅無禮,還敢侮辱悅悅,既然如此,那這雙眼他還是別要了!
“阿澤,阿澤。”見阿澤不回她,反而站在那里走神,安悅錦推了他兩下。